趙翰青也不看楚烈的臉色,自顧道:「我現在有些懷疑前輩對成立英雄大會的目的不明確,我給你的章程裡有這個,英雄會的最終目的就是改變這個現有的江湖局面,徹底底消除土匪,建立一個和諧的江湖,練武之人保家衛國而不是欺壓良善魚肉百姓,當然我所說的這個消除不是那種剿滅,而是讓土匪發生本質的蛻變,就是利用英雄會這個組織或者說平台,讓土匪們慢慢改頭換面到最後的脫胎換骨,到那時候,沒有裡土匪,天下大同,這將是一次造福百姓,名垂史冊的江湖盛舉!」
趙翰青在英雄章程裡說的比這婉轉含蓄得多,楚烈不能說沒看,但是根本沒往深裡想,只不過走馬觀花,當時他還認為趙翰青是生意氣過於理想化了,他有自己的考慮,他只是想利用趙翰青的法子來達成他自己的目的,或者說野心。*1*1*
楚烈的真實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是利用英雄大會將中原群雄集合在一起,雖不是爭霸天下,但是完全可以與南京政府討價還價,到時候數十萬土匪們也能有個好的出路,江湖不歸路,做土匪肯定是沒有出路的,任何朝代只要天下太平就不會容許土匪橫行。
如今,南京政府已經一統天下子,早晚會對土匪下手的,楚烈有資格做綠林盟主肯定就不是那種只知道殺人放火搶劫的土匪頭子,所以他就比別人看得深遠些。他早就看到了這一點,但是,他雖然身在綠林盟主的位置上卻也無能為力,索性就淡出江湖。直到遇到了趙翰青。趙翰青關於綠林大會的改革讓他眼前一亮,機會來了,接著英雄大會的成立,將各個山寨緊密地聯合在一起,說白了跟馬王爺的法子是一回事,馬王爺統一綠林用的是武力,就是吞併納降,而他用英雄會來凝聚人心的法子就要溫和得多。有一天英雄會如果能得到南京政府的接納。楚烈自己也肯定能得到好處的,高官厚爵那是少不了的,這將是他江湖生涯中最濃彩的一筆,義父白朗和扶漢軍能夠名揚天下。他楚烈和英雄會一樣能肯定能載入史冊的。這就是他的野心。
正是由於有了上面的那些考慮楚烈才任由趙翰青看似胡鬧地抬出了蔣委員長這尊大神來當英雄會的會長,這未嘗不是一個達到自己目的的一個捷徑,但是,自己的這番苦心有幾人能知道?所以說,英雄寂寞啊。這小子倒是我的知己啊。
趙翰青無視楚烈的表情,自顧道:「我知道前輩並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如果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前輩可能早就擁有比馬王爺更強大的勢力了,您想要做的只不過是想讓土匪們都漂白身份。還老百姓能安居樂業,我說的對不對?」他說到這裡直視著楚烈。他其實內心裡仍然是把楚烈當成了爭權奪利的土匪頭子,他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習慣性地恭維。他相信任何人都喜歡被人戴高帽子,即便是巨奸大惡之輩也不例外,甚至更熱衷戴高帽子,不過,當他看到了楚烈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竟然是蒙對了楚烈的心思,太高興了,知道了他的心思自己就有信心說服他,於是,他接著道:「但是,江湖上有幾人能理解您的這種悲天憫人的偉大胸懷?」
楚烈聳然動容,自己原來這麼偉大?悲天憫人、偉大,這樣的字眼竟然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心中竟然有了一絲感動。
「綠林大會改為英雄會並不意味著聲名狼藉的土匪一下子就可以洗白身份變成英雄好漢,這需要不懈地努力來慢慢改變,但是,選擇投靠南京國民政府也一樣並不能真正地把土匪們漂白,你看看那些**和保安團是不是比土匪還壞?如果土匪們真的被改編的話還是個後娘養的,免不了被傾軋欺壓,早晚有一天說不定還是會淪為土匪,到那時候,英雄會就成了笑柄。」
楚烈忍不住道:「那麼該怎麼辦?」
「其實有一個機會,可以讓土匪們成為英雄,真正的英雄。」
楚烈急切地道:「什麼機會?」
「世界列強對中國虎視眈眈,他們把中國當成了一塊肥肉,誰都想要一口,尤其是日本人,在我東北扶持了一個偽滿洲國,根據國際形勢和迫於日本國內的情況,日軍很快就會入關對中國進行全面侵略,**軍紀敗壞,肯定不是如狼似虎的日軍對手,大片國土淪喪,一旦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神州江湖豈能坐視不管?亂世出英雄,只要保家衛國誰都可能成為英雄,草莽中一樣有熱血漢子,到時候英雄會振臂一呼,千萬江湖豪傑肯定會紛紛響應,想想,想想就熱血沸騰。」
楚烈也被說得熱血沸騰,亂世出英雄,古往今來那些名垂千古的英雄們都是生於亂世,縱觀歷史,歷朝歷代都有在抵抗外侵中成為民族英雄的人,從衛青、霍去病,到岳飛和戚繼光,他們一介武人,如果不是外族入侵,很可能會落魄江湖,也可能像他一樣成為綠林巨寇,正是有了外族入侵他們就成了青史留名的大英雄大豪傑,就連文天祥和于謙那樣的文人也能夠青史留名。如果,日本真的入侵,他楚烈難道就不能成為民族大英雄嗎?只要中原英雄會的群雄聽命於他,數十萬土匪殺他娘的小日本落花流水,土匪可以洗白,他也可以成為名垂史冊的大英雄。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小日本全面侵略中國?開玩笑?那個彈丸小國能有多少人啊,中國人每人吐口唾沫就淹死了了。」
趙翰青要頭一歎:「這就是先知者的悲哀啊。」
楚烈瞪了他一眼:「小子,你是不是在說醉話?你真以為自己是先知啊。」
趙翰青訕訕道:「我猜的,最遲到明年就見分曉了。」
楚烈嗤之以鼻:「軍國大事豈能兒戲,你又不是委員長還是先考慮英雄會的事情。」
趙翰青鬱悶地道:「真話往往沒人相信,謊言卻人人讚美,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