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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松下野塚如潮水一般的馬屁聲徹底激怒了童羅漢,心道,羅漢爺爺如果今日敗於小日本手裡那就沒臉在江湖混了。他盛怒之下就徹底把劉元德的吩咐丟到腦門後了,一門心思要打敗松下野塚,哪怕是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松下野塚手中長刀織成的光圈在逐漸擴大,童羅漢沒有再躲閃,他大吼了一聲迎著刀光撲了上去,勢如瘋虎,銳不可當。
全場頓時一片驚呼,都以為童羅漢氣昏了頭衝上去送死。
驚呼聲中松下野塚的長刀已經當頭劈了下來,凌厲的刀風也是銳不可當,刀鋒未至,刀風已經撕裂了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音。童羅漢光溜溜的腦袋上已經已經感覺到了那股寒意,那一刀之威說是天地色變有些誇張,但是絕對有將童羅漢一刀劈作兩半的氣勢。童羅漢卻突然抬起胳膊迎向長刀,另一拳不帶猶豫地隨即向松下野塚擊去。
松下野塚一陣狂喜,難道童羅漢想要拼著一條胳膊不要想要跟自己拚個兩敗俱傷嗎?愚蠢的支那豬,一拳怎能傷了自己,自己這一刀之威自己知道,甭說是一隻胳膊,面前就是一頭牛也能把它斬作兩半!眾人也都以為他童羅漢是要拚個兩敗俱傷,是要用一隻胳膊的代價來擊傷松下野塚,前提是他的拳要後發先至!可是,如果他不能在斷臂之前重傷對方,那麼肯定只會有一種結果——童羅漢會變成三部分,一截胳膊,兩半身子!童羅漢已經氣昏頭了嗎?所有人都只這麼認為的。
「八嘎,去死吧——」長刀落下時,松下野塚還發出了一聲狂吼。
眾人彷彿看到了童羅漢血光四濺中被劈做了兩半,有的人不忍去看慘狀而閉上了眼睛,有的人甚至往後縮了縮身子,害怕血濺到身上,只有日本人發出了嗜血的狂叫。
一聲金戈交擊聲,沒有血光四濺,童羅漢的胳膊好端端的,確切地說是他的袖子裂了一道口子,胳膊好端端的,而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鐵拳已經狠狠擊在了松下野塚的臉上,他這招其實是用的黑虎掏心,因為松下野塚個頭太矮了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松下野塚又像個肉彈似的飛了出去,不過,這次他是倒飛出去的,身在半空噴出了一口血雨,還夾在著牙齒,噗噗落在青石板地上就像是下冰雹似的,滿嘴的牙齒估計能剩下一半就算不錯了,這還是童羅漢要分出一大半力道去擋開長刀,否則這一拳之力足可以將松下野塚的嘴巴打碎了。童羅漢的一條胳膊被長刀震得又酸又麻幾乎抬不起來了。不過,勝負已分,松下野塚摔在地上就沒有起來,他已經昏了過去。
童羅漢的斷裂的袖子裡露出一截黝黑的的胳膊,所有人這才知道他原來帶著精鋼護臂,怪不得他敢用胳膊去擋長刀,然後,眾人恍然大悟,童羅漢江湖綽號叫鐵臂羅漢,原來他真的是鐵臂,原來這鐵臂才是他真正的武器,在之前江湖上一直把他的鐵拳當做了他的武器。
劉元德在童羅漢如瘋虎一樣撲出去的時候就知道事情要遭了,他擔心的是兩敗俱傷,他對童羅漢一身的功夫自然熟悉,八極拳早已經登峰造極了,松下野塚與他比起來稍遜一籌,不過仗著長刀之利尚能一搏,最起碼是不落下風,但是,童羅漢雙臂上帶有精鋼的護臂他也不知道,松下野塚當然也不知道,所以才一下子吃了大虧,如果他知道的話當不至於一下子就吃了大虧。
柳川壽男臉色鐵青,忽而又恢復了常態,淡淡道:「這位果然是好功夫。」
白專員一干官員早已經人人臉色大變,對於柳川壽男的話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一時間說不出的尷尬。
劉元德怕柳川壽男誤會他知道童羅漢的鐵臂武器,他只好硬著肉皮道:「柳川大師,童羅漢雙臂帶著精鋼護臂,松下君因為不察這才著了道,童羅漢勝之不武,勝之不武。」
柳川壽男這才臉色稍霽,旁邊的宮本雄一冷哼了一聲道:「卑鄙的支那人。」
他這話用的是漢語,在場的中國人都聽清了,人人臉色難看,但是基本上都做到充耳不聞,日本人吃了大虧,逞些口舌之利怕啥。
旁邊一位又矮又瘦的日本人漫不經心道:「柳川老師,南都城果然是藏龍臥虎啊,咱們是不是應該正式進行一場促進日中武術交流的比武?」
這位又矮又瘦的日本人一直沒有人注意他,柳川壽男卻沒有對他怠慢,微微頷首:「嗯,不錯,我大日本武士此次前來就是仰慕中華武術,當然要見識見識了。」說著扭過臉對劉元德道:「劉先生,你是南都武術界的領頭人,你看怎麼樣?」
「這——」劉元德怎敢做主,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白專員那裡,但是白專員低著頭看也不看劉他一眼,劉元德只好又把目光投向了南京政府的劉司長,但是劉司長正在愁眉不展該如何善後,基本上也無視劉元德探詢的目光。劉元德只好開口問道:「白專員——」
白專員看裝聾賣啞不行了,只好皺著眉頭問劉司長:「劉司長,您看——?」
劉司長翻了翻白眼道:「我要請示南京——」突然停著了,漫不經心道:「哦,這事不歸我管,我只是負責陪同日本友人。」
劉元德頭上一下子湧出了許多汗,真是要他命了,狗日的日本人,為什麼偏偏問老子呢?早知道這樣老子幹嘛坐得離你這麼近,真是倒霉。這個燙手的問題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也不知該交給誰來回答了。
唐博虎早已經不耐煩了:「不就是比武嗎?比就比唄,扯什麼蛋。」
「好!還是唐司令爽快。」劉元德在這一刻對唐搏虎簡直是感激涕零,霸道粗魯的唐搏虎這一會兒在他眼裡真是太可愛了。
白專員和劉司長對視了一眼暗暗鬆了口氣,唐博虎是少將軍銜,論身份地位並不比他們低,做過最高領袖的貼身衛兵,據說在戰場上還救過領袖的命,如果不是他大字不識幾個只怕也進黃埔軍校了,那麼現在就不僅僅是一個少將保安司令了,現在有他出頭做主即便是因為比武惹怒了日本人也不用擔心最高當局會怪到他們頭上。
「白專員,這次比武一定要好好安排啊。」劉司長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
白專員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道:「是該好好安排一下。」
二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