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哦了一聲就沒下文。
繼而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身軀一震,脫口而出:「什麼?陳泰山來了?」
啪!
楚天清晰的聽到一聲脆響,返身一看正見滿地玻璃,方晴喝水的玻璃杯碎的極其徹底,還沒等楚天說什麼,方晴就劃過一絲苦笑,輕柔出聲:「少帥,你怎麼忽然高音?把我嚇得摔碎杯子!」
「生什麼事了?」
沈冰兒掃過方晴一眼,沒有再出聲。
倒是楚天流露出一絲歉意,拍拍自己的腦袋道:「晴姐姐,驚嚇到你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聽到陳泰山出現在潛龍花園,所以一時訝然失聲,沒什麼事,你好好休息!我再給你倒杯水!」
說完後,他就給方晴重新倒了杯水,隨即讓傭人來打掃玻璃碎片,並要她們聽候方晴調遣,繼而自己才和沈冰兒向門口走去,走出兩步,身後傳來方晴關懷備至的聲音:「少帥,你要小心!」
「陳泰山不簡單,你不可掉以輕心!」
楚天轉身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在傭人清掃玻璃時,楚天已經走到了樓下,沈冰兒從後面跟了上來,意味深長的笑道:「少帥,你家娘子的膽子還真小,[竟然會被你高音嚇倒,看來懷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身嬌肉貴!」
楚天知道沈冰兒的潛在意思,但他只是淡淡回道:「找兩個醫生好好照看她,有什麼事分娩後再說!」
沈冰兒輕輕點頭,心裡出一聲輕歎,如果說女人是楚天的逆鱗,那孩子就是他最致命的軟肋,懷胎十月才會瓜熟蒂落,這十個月充滿太多變數了,就算沒有任何變故,那時是否還能狠起心?
楚天心裡也是一陣複雜,但很快消散那絲憂愁。
他現在主要想專注對付陳泰山,看看這傢伙來京城幹嗎。
近午的陽光碎地,幻化車一片片斑駁,久違的暖風如流水般緩緩劃過花園,但帥軍兄弟並沒有感覺到愜意,相反他們高度戒備的盯著門口車隊,五部轎車,落在他們眼裡卻像是五個定時炸彈。
陳泰山確實來了潛龍花園!
他是帶著衛破竹等十餘名高手過來的,之所以帶著後者是怕留他在家生事,當然他沒有讓自己流露出目的,他只告訴後者剛晉陞為副幫主,應該陪他四處走走交際,順便見識見識京城的繁華。
衛破竹沒敢忤逆陳泰山的意思,所以就跟著前來京城!
不過他也沒想到,陳泰山竟然直接拜訪楚天,衛破竹掃過如臨大敵的帥軍兄弟,向陳泰山苦笑著開口:「幫主,你說來拜訪楚天,我怎麼卻感覺有點羊入虎口啊,要不咱們藉機折回去好了?」
此刻,陳泰山正站在門口觀望潛龍花園。
他對帥軍兄弟沒有讓車隊直接進入很是不滿,但見到明崗暗哨呈現出來的敵意,他又不敢肆意妄為,雖然帥軍和竹聯幫已經停戰互不侵犯,楚天不至於在門口殺他,但誰敢保證楚天不瘋呢?
要知道,每次大事件都是楚天瘋所致!
聽到衛破竹的話,他反而一臉鎮定:「既來之,則安之!」
他的煩躁因衛破竹的心神不寧而平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習慣壓過衛破竹一頭而努力,隨後老陳手指一抬,向衛破竹開口:「「破竹,你覺得潛龍花園的防守如何?說說你的見解!」
衛破竹吐出四個字:「固若金湯!」
在他目及之處,清晰可見百餘名帥軍兄弟來回走動,而且四周還有三座新建造的塔樓,視野能夠擴展到五公里,所以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得到消息,更重要的是,每個塔樓似乎還有一個狙擊手。
最讓衛破竹側目的是,通往花園主建築的一條主通道上,有四座假山,他完全相信,如果有敵人向裡面進攻,只要帥軍兄弟在假山上推下石頭,那麼敵人就可能死傷大半,進而堵住兩旁出入。
到時,侵入者就會被包餃子。
面對潛龍花園的這種防守和構造,衛破竹自感回答的四個字沒有水分,誰知陳泰山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隨即意味深長的拋出一句:「這潛龍花園相比泰山花園呢?你覺得誰防範強一些?」
衛破竹臉上劃過一絲無奈:「各有千秋!」
陳泰山背負雙手沒有再說什麼,但心裡卻對衛破竹更加不滿和警惕,因為這已經意味著衛破竹上位後開始自主思想,不再附和奉承他,如果衛破竹剛才違心說泰山花園較強,他心裡會好受點。
因為那表示衛破竹還想討好自己。
但這傢伙卻說什麼各有千秋,顯然他不再賣老陳的賬。
就當陳泰山轉動念頭時,楚天已經領著沈冰兒親自迎了出來,他保持著不濃不淡的笑意,沒有警惕也沒有笑裡藏刀,隨後向陳泰山拱手開口:「陳幫主大駕光臨,楚天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陳泰山散去糾纏不休的思慮,走前兩步回道:「少帥何罪之有啊?少帥貴人事忙,能夠見我們已經是老陳的福分,何況還親自出來迎接,折殺的倒是老夫,畢竟我們不請自來,實在冒昧啊!」
楚天擺擺手,哈哈大笑起來:「陳幫主真是風趣!」
沈冰兒從後面適時站了上來,向楚天幽幽開口:「少帥,陳幫主他們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早就辛苦了,咱們應該請他們到裡面坐,有什麼話坐下來再聊不遲,這樣站在門口可是失了禮數了!」
楚天拍拍腦袋,帶著一臉歉意的回道:「陳幫主,實在不好意思,一見你老神威就忘記禮數了,來,陳幫主,衛副幫主,裡面請,今日兩位作客京城,就讓楚天盡盡地主之誼,不醉不歸啊!」
「冰兒,讓人準備酒菜!」
在一陣熱情寒暄後,楚天領著陳泰山和衛破竹他們向裡走去,真像是多年的老朋友相見,讓人不由感歎這世上真沒有永恆的敵人,陳泰山這次還帶了不少價值不菲禮物,堆滿了整整一張桌子。
楚天苦笑了一下,出輕歎:「陳幫主真是客氣,來就來,何必帶那麼多東西?」
陳泰山大手一揮,聲如洪鐘:「都是台灣一些土特產,不值錢!我也是實在想不到給少帥什麼做見面禮,才讓人採購了這批鹿茸人參,畢竟少帥現在錢比我多地盤比我多,不稀罕一般東西!」
楚天搖搖頭,笑著回道:「那我就謝謝陳幫主心意!」
在大廳沙坐下後,楚天就抬頭望向陳泰山,開門見山的道:「陳幫主,不知道今天找楚天何事?」
「只要我力所能及,我楚天一定幫忙!」
陳泰山握著滾燙的茶水,一聲輕歎:「少帥,老實說,我們這次進京的最大目的就是負荊請罪,經過蔣先生的喝斥之後,我意識到衛幫主派出刺客對付少帥,是一件很不明智很不友好的事!」
說到這裡,陳泰山露出很懊悔的神情:「我這些天一直在糾結,雖然少帥收了我一億賠償金,但我還是想親自向少帥道歉,親耳聽到少帥的原諒才能心安,這不,我把元兇衛幫主都帶來了!」
「要打要殺隨你意願!」
他不著痕跡的把全部責任推到衛破竹身上,既擺出一個真誠道歉的態勢,又把衛破竹推到了風口浪尖,而這時候的衛破竹肯定不能否認自己跟刺殺之事無關,更不能告知是陳泰山指使他所為。
「少帥,一切都是破竹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