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o7章天朝風雲
誰派殺手搞楚天呢?
黑衣女子思慮一會,出聲回道:「會不會是楚天自導自演呢?以此來敲打陳泰山,或者找借口重登6台灣?不,也許楚天真正目的是對付我們,所以導演這齣戲迫使陳泰山出兵攻擊我們」
凡間輕輕搖頭,他的眼神深邃遼遠:「以我對楚天的瞭解,他自導自演的概率為零,因為演這戲是需要人命的,而楚天是絕不會對自家兄弟或無辜下手,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找批台灣人來殺」
「因此刺殺事件是真實的,敲打陳泰山是楚天借題揮」
黑衣女子輕輕皺起眉頭,思慮片刻後開口:「如果不是楚天演戲,那就真是陳泰山派人刺殺楚天,結果事敗就咬死不承認並把矛頭轉到我們身上,還大規模攻擊我們來表明刺殺之事跟他無關」
「而楚天出於削弱我們的實力,也故意不深究陳泰山」
「等我們雙方打得差不多,再繼續拿捏陳泰山」
凡間深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笑著回道:「這也不可能在鄧叛亂時,陳泰山就派出十名殺手對付楚天,結果連後者衣角都沒碰到就被殺了,聽說陳泰山為此向楚天賠禮道歉,還賠了一億」
黑衣女子輕輕?拍手,繼續著自己剛才的思維開口:「這不就是了?陳泰山有前科,加上被楚天敲走一億,心裡肯定不服,於是就像賭輸的賭徒再押一注,再派殺手去上海對付楚天,就是他了」
說到這裡,她基本判定陳泰山是主使者
凡間呵呵一笑,搖搖頭回道:「婷婷,陳泰山這個人確實是自私、暴躁、好色,但並不表示他沒有頭腦,竹聯幫能在台灣當黑幫龍頭數十年,除了政府大力扶持他外,也跟老陳的能力有關」
「如果他真那麼衝動,他就活不到現在了」
他抬起頭望向窗外,語氣平淡的補充:「陳泰山就算再怎麼仇視楚天也好,他也不會在風口浪尖刺殺楚天,至少在沒有周密部署前,他絕對不會輕舉妄動,因為那無異於把竹聯幫拖向深淵」
黑衣女子一愣,隨後回道:「那他開始怎麼又派人刺殺?」
凡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緩緩開口:「這是陳泰山的精明之處了,他見到帥軍內亂自然不想浪費機會,所以就渾水摸魚派出十名殺手去對付楚天,記住,這是帥軍和竹聯幫和談後第一次動作」
「在陳泰山的心裡,這次刺殺是初犯」
凡間像是瞭解親人一樣,把陳泰山當時的心理點破:「人,總是容易原諒初犯所以十名殺手無論對付楚天是否成功,陳泰山都不會遭受滅頂之災,就算楚天坐定他是主使者,他也無所謂」
「他可以懇請楚天給予一次機會」
說到這裡,凡間把目光轉了回來:「只要陳泰山認錯態度好一點,楚天必會原諒他結果正如我剛才所說,陳泰山只花一億美元就抹掉刺殺楚天的死罪,這站在陳泰山角度來說是相當的值得」
「如果殺手幹掉楚天,他就少了個心頭大患」
「如果殺手失敗,他只需要賠點錢」
黑衣女子似乎捕捉到什麼,她思慮一會點點頭道:「明白了」但隨即又生出疑問:「可是這又能證明什麼?並不能證明第二次刺殺不是陳泰山啊?或許他覺得一億美元刺殺楚天一次值得」
「所以多刺殺幾次,提高成功率」
凡間靠回椅子上,聲線平緩開口:「第一次叫初犯,楚天可以原諒;第二次則是挑釁,以楚天的性格,如果坐實陳泰山再犯,那帥軍一定會毫不猶豫席捲台灣,或者派出高手反報復陳泰山」
「如此嚴重的後果,陳泰山不會不考慮」
凡間一字一句的吐出:「所以沒有萬無一失的部署,陳泰山怎敢派人刺殺楚天?當然,你也可以說他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殺手事敗就服毒自盡,可是你想想,萬一不小心被楚天救下活口呢?」
「帥軍酷刑無人能熬,活口必然會吐出實情」
凡間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長的總結:「如果活口擺出鐵證是陳泰山指使,到時老陳怕會被楚天挖祖墳陳泰山是衝動,卻不是傻子;換成是你,你敢派只含著毒藥的殺手動楚天嗎?」
黑衣女子思慮一會,搖搖頭回道:「不敢因為口裡含著毒藥並不保險,萬一殺手沒有勇氣咬下或者被人提前一拳打掉牙齒,那就很可能被抓活口,所以這樣的刺殺,我是絕對不會安排的」
凡間點點頭:「正是如此」
黑衣女子臉上劃過一絲茫然,苦笑著道:「聽你這麼一分析,還真不是陳泰山派出的殺手,但會是什麼人呢?台灣只有我們和竹聯幫跟楚天有仇,如果不是我們兩家,難道還有其它勢力?」
凡間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微微亮起:
「我想,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黑衣女子脫口而出:「誰?」
凡間沒有說話,目光卻落在衛破竹的資料上
這個時候,竹聯幫上下正在歡慶不已,陳泰山在一間豪華酒樓擺了幾十桌,親自款待殲滅凡幫的有功之臣,衛破竹是被眾人擁戴推至陳泰山身邊,今時今日的衛破竹聲望已經快過陳泰山
這除了衛破竹南征北戰積累的聲譽之外,還有陳泰山過於寵愛燕玲玲而不得人心的原因,所以兩人威望一上一下,衛破竹就成了竹聯幫舉足輕重的人,私底下有不少高級堂主都跟他稱兄道弟
只是衛破竹始終低調,才沒引起老陳不滿
這頓慶功酒喝得很盡興很痛快,陳泰山也是一臉紅光,自從竹聯幫征戰雲南失敗以來,整個幫派就處於士氣低迷中,想不到這次出戰凡幫,不僅滅掉心頭大患的勢力,還讓幫眾重煥出戰意
陳泰山很欣慰,所以笑得很燦爛
但他笑容沒有散去,一個高級堂主就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冒出幾句不和諧的話:「陳幫主,衛堂主南征北戰立功無數,這次是以一堂之力滅掉凡幫主力,不知道陳幫主怎麼獎勵衛堂主?」
其餘人也對這話題很感興趣,停下酒杯望著老陳
陳泰山保持著笑容,大手一揮回道:
「你們說怎麼獎勵?」
那麼高級堂主嘿嘿一笑,呼出一口酒氣開口:「陳幫主,我記得很久以前幫裡設過副幫主一職,只是當時的副幫主被仇敵襲殺之後,陳堂主就再也沒有讓人填補空缺,說是沒有什麼合適人選」
「不知道現在的衛堂主,有沒資格坐這位?」
衛破竹見狀喝道:「趙堂主,你醉了」
那名高級堂主擺擺手,並不理會衛破竹的喝斥,他藉著酒意大聲開口:「衛堂主,我沒醉換成其他人坐副幫主之位,我趙棺材鐵定不會服他但你衛破竹,我服我們堂口所有兄弟都服」
這名大堂主也是竹聯幫大將,為人凶悍勇猛,出手是狠辣無情,竹聯幫大半堂主都怕他,傳聞他每次出戰都讓人抬一副棺材,表示他出去跟人劈殺就不懼生死了,這讓旗下幫眾個個視死如歸
所以在他立功無數時,也被人冠於『趙棺材』的凶名
不過他的脾氣過於暴躁,所以總是頂撞陳泰山,如非他的功勞擺在那裡,怕是早就陳泰山找借口殺了,當時出戰雲南本想讓趙棺材跟唐門死磕,誰知他剛好受傷住院,讓陳泰山沒法借刀殺人
在竹聯幫跟唐門大規模作戰時,趙棺材堂口又恰好不是唐門攻擊目標,所以數次兩幫作戰都讓趙棺材鬼使神差的避開了,不得不說這是他的運氣
不過趙棺材逃過劫難,但陳泰山也沒讓他升職
趙棺材也深知陳泰山看他不順眼這一點,但他並不在乎,他相信陳泰山要幹掉自己沒那麼容易,畢竟自己有千餘名死心塌地的兄弟,他今天之所以喊出衛破竹上位,是因為他真欣賞衛破竹
他感覺後者跟自己是一樣的鐵血漢子,敢打敢殺敢玩命,而且次次衝鋒都身先士卒,遠比那個只跟燕玲玲卿卿我我的陳泰山要霸氣,所以他藉著這次慶功宴迫宮,讓陳泰山給衛破竹做副幫主
此時,趙棺材返身面對眾人,出聲喝問:
「你們誰比衛堂主勇猛?」
酒興在頭的百餘名堂主,齊聲回道:「沒有」
「你們誰比衛堂主睿智」
眾人再次齊呼:「沒有」
「衛堂主有沒有資格做副幫主?」
百餘名堂主站起來:「有有有」
衛破竹戰績輝煌,誰也無法匹敵
衛破竹忙揮手制止大家,還讓趙棺材不要搞這些,但趙棺材卻不管不顧,目光灼灼的盯著臉色難看的陳泰山:「幫主,趙棺材以及堂下千名兄弟,請幫主恩准衛堂主成為竹聯幫第二主事人」
隨即,他旗下幫眾也齊聲呼應:「請幫主恩准」
陳泰山咬著嘴唇,天殺的趙棺材老子遲早要殺了你他這麼久不設副幫主就是擔心有人將來跟自己平分大權,只要自己下面都是堂主,那他們就會相互制衡並死心塌地擁護自己,期待提拔
但只要有人做了副幫主,自己就容易被架空
在趙棺材站出來後,其餘堂主也出聲請求:
「請幫主恩准」
百餘名高級堂主就這樣當眾將了陳泰山一軍,後者知道此時如果不批准的話就會讓眾人失望,搞不好趙棺材他們還會就地造反,於是他硬生生的擠出一抹笑容,頗為機智的轉到衛破竹身上去:
「衛堂主,你自己的意思呢?」
他這話說得頗有深意,顯然是暗示衛破竹自己拒絕免得他老陳難做,誰知衛破竹踏前一步,朗聲開口:「衛破竹是竹聯幫的人,陳幫主如果讓我做,我就做;不讓我做,我也依然為幫賣命」
衛破竹,你***野心不小啊
陳泰山聽著對方以退為進的話,心裡恨恨的罵出一句,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僵硬的笑容,思慮一會裝作大方開口:「好鑒於衛堂主這次對戰凡幫有功,即日起,衛堂主晉陞為竹聯幫副幫主」
衛破竹低頭回道:「謝幫主」
趙棺材他們也齊聲回應:「謝幫主恩准」
恩准你妹啊
陳泰山心裡蹦出一個怒吼,這場酒席接下來就變成為衛破竹慶功了,看著後者意氣風的樣子,老陳越來越難受,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被人搶走玩具的孩童,他誓要盡快把衛破竹打回原形
隨後,心情壓抑的陳泰山找了個借口先回,讓他如針刺的是,並沒有什麼堂主出來挽留,連他出門都只是七八個親信陪同,這一刻,他感覺到由衷的悲涼,那是被人孤立和即將被人拋棄的悲涼
回到家裡,陳泰山摔壞了兩個花瓶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陳泰山的火爆讓親信紛紛避讓,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燕玲玲問清楚緣由後,坐在沙上幽幽開口:「老陳,這個衛破竹不僅有野心,還有異心,我看這次當眾迫宮很可能是衛破竹指使,否則趙棺材怎麼會如此大膽?那些堂主又怎會如此齊心?」
「找個機會,把他殺了」
聽到燕玲玲一不做二不休的言語,陳泰山卻毫不猶豫的搖頭:「殺了他有點浪費,畢竟唐門沒有被趕出台灣,竹聯幫還需要他撐著場面,我看先找個機會把他撂職,讓他無兵無權難成大事」
「需要他賣命的時候,再給他權力」
燕玲玲點點頭,輕啟紅唇:「這不愧是個好辦法幫主,你可以讓他盡早拿出對付唐門的方案,然後讓他調兵遣將打上一場,如果贏了唐門,那就是幫主你領導有方,可以增加你的威望」
「如果失敗,那就是他衛破竹無能」
「你到時讓他下台,就沒人說閒話了」
原本鬱悶的陳泰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走到沙上坐了下來:「夫人,你這真是一條妙計啊,我剛才還想著怎麼找借口對付他,現在你給出了方案,我心裡輕鬆很多了,就照著你的意思辦」
燕玲玲靠在陳泰山身上:「謝幫主誇獎」
她的笑容很旺盛,宛如午夜中的罌粟花
身心早已死去的燕玲玲早已經知道如何討取陳泰山歡心,知道如何讓他一步步走向滅亡,今時今日的她,越來越多機會殺陳泰山,但是她卻一一放棄,因為她最想看著陳泰山一點一點的失去
一點一點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她還從陳泰山口中挖出他原配夫人和子女的去向,暗想著有朝一日要把他們抓回到陳泰山面前,然後折磨他們致死讓陳泰山痛不欲生,燕玲玲始終相信,唯有鈍刀子割肉才能讓人徹骨的疼痛
冷風乍起,道不盡的寒意
夜深人靜,一處偏僻的花園別墅
十餘部轎車先後開入進來,接著就鑽出數十名竹聯幫精銳,回到居所的衛破竹揮手讓守衛加強警戒,自己則一頭栽入臥室睡覺,但睡了不到十五分鐘,他又睜開了眼睛,強行驅散濃濃的酒意
隨後,他就泡了一杯濃茶
喝上兩口讓自己清醒後,他就起開牆壁的一塊磚頭,從裡面拿出一本樸實的筆記本,掏出筆在上面奮筆疾書:十一月三十日,來台灣九年零二十天,終成竹聯幫副幫主,離巔峰只有一步之遙
接著,他把筆記本放了回去
同時,他心裡出一聲歎息:
京城的香山紅葉,是否依然紅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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