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又是一聲雷聲,一些雨滴透過濃密的樹哉悠哉的吃著餅乾,換成平時,這種神情可以叫臨危不懼,現在則是不知死活,余曉麗回頭怒吼:「小豹,快走啊。」喊完之後,余曉麗繼續在許佳佳的扶持之下,向前跑去,小豹聽到余曉麗的話之後,才慢悠悠的拿起背包,向余曉麗他們慢慢走來。
「轟隆。」一聲驚雷響徹在余曉麗他們的頭頂上,一棵大樹竟然被劈中了,斷成兩截,恰好倒在了唯一的山路上,差點壓到了劉鑽的腳後跟,讓劉鑽在陰濕的山峰裡面還嚇出了汗,隨即楚天他們聽到山上『沙沙』作響,無數的泥石開始翻滾下來,楚天他們為了活命,只能拚命的向前面十幾米的轉彎山路跑去,誰都知道,竟然泥石流向這面傾瀉,那麼轉彎到對面處就是最安全的了,雖然山路狹隘,但在生存的意識之中,楚天他們還是很快就跑到了這個地勢略高的轉彎空地,並回頭望著小豹。
此時,小豹也驚覺到了危險,見到滿山遍野翻滾的泥石,向著余曉麗他們跑了幾步,又停住了,轉身向著山下跑去,此時,滿山遍野的泥石漸漸匯成了滾滾泥流,兇猛的從山坡朝著山路撲來,撲到山路的時候,一些泥石被擋在山路上,並形成了新的泥石流,沿著山路低勢下面流去,越滾越大,越滾越快,小豹只顧著躲閃山坡下來的泥石流,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已經撲來了新的危險。
小豹奔跑的速度很快,但還是被滿路的石頭絆倒了幾次,當最後一次站起來,想要繼續往山下跑的時候,身後和側面的泥石流已經『轟然』而至,毫不留情的吞沒了小豹的身軀,小豹連聲叫喊都沒有發出來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不遠處的余曉麗他們心裡都有些難過,隨即感到幾分慶幸,幸虧跑得快,否則自己現在也被泥石流埋沒了。
楚天看著漸入尾聲的泥石流,暗歎一句,這泥石流真是兇猛,看來當初那十幾個搜救隊員也是在這裡休息被淹沒的,怪不得他們連反應都沒得反應,死在一塊。
余曉麗見到小豹死了,心情很是低落,但還是向楚天道著謝,她現在也有了幾分矛盾,怕找到墓室之後對楚天他們下不了手,人啊,總是奇怪,只要稍微有點良心,經歷過患難之後,總是多了幾分惺惺相惜。
兩天之內,死了大虎小豹兩兄弟,余曉麗他們再次壓抑起來,他們知道天都峰凶險,但沒有想到是如此的凶險,更讓他們感覺到沮喪的是,背包早已經丟了,現在生存的食物和開墓的傢伙都沒有了,他們更感覺到前途渺茫,甚至有了幾分打退堂鼓的打算,但望了望還在蠕動的泥石流,只能取消回去的念頭,何況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即使能夠回去也會心有不甘。
許佳佳清點了一下大家的物品,剩下十五包八片裝的壓縮餅乾,一壺八百毫升的水,四把瑞士軍刀,還有一把開山刀,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看著這些東西,余曉麗他們都苦笑起來,這些東西恐怕只夠一個人一天的口糧,怎麼支撐找到石棺墓?更不要說支撐到下山了。
楚天微微一笑,拿起一包壓縮餅乾,淡淡的16k小說整理說:「我和方晴只要一包壓縮餅乾,一把瑞士軍刀就可以了,其它你們分了吧。」
眾人驚愣的看著楚天,兩個人只要一包壓縮餅乾,能支撐多久?要知道,這十五包壓縮餅乾有十包是楚天貢獻出來的,加上他救了大家的命,多要幾包也不會有人怪他的,不過也知道楚天是出於好心,心裡只能感激的望望他。
楚天把壓縮餅乾放在方晴的手裡,揚著瑞士軍刀,笑笑說:「等下,咱們去挖野菜吃。」
余曉麗他們哭笑不得的看著楚天,這個小子是究竟不敢面對現實,還是忘記了趙鄉長的警告,這山上的東西都有毒,還去挖野菜吃,真是癡人說夢話了。
「楚天,你是怎麼知道那些搜救隊員死在泥石流的?」王教授喘息片刻之後,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楚天摸摸鼻子,淡淡的說:「很簡單,我已經說過了,他們死的奇怪,一沒中毒,二沒重傷,死前驚慌失措卻幾乎沒有掙扎,而且還埋的那麼深,更主要的是,如果是正常死亡,鼻子裡面應該是比較乾淨,他們的鼻子裡面都塞著了相同顏色的泥土,我又恰好聽到雷聲,所以才有了推測。」
王教授他們讚許的看著楚天,都點點頭,這小子真非常人,心思過人,聰慧過人。
許佳佳更是用熱烈的眼神審視著楚天,嫁夫如此,夫復何求呢?
天又漸漸黑了,再過一個多小時,又要伸手不見五指了,余曉麗他們忙起身往前面趕路,無論如何也要找個空曠乾燥一點的地方來露宿,否則不被蛇蟲咬死,也會被山風吹死。
向上走了差不多海拔幾十米,終於到了一塊突出來的弧形石崖,足夠容納十幾個人休整,更重要的是,這石崖下面是滔滔的江水,不懼怕有什麼恐怖生物從後面爬上來襲擊,因此只要守住前面的山路,就足於保證大家的暫時安全。
沒有了帳篷,沒有了充足的食物,余曉麗他們坐下來之後,都不知道幹些什麼才好,陣陣冷風不僅寒了他們的身,也冷了他們的心,王教授看看余曉麗,然後又看看楚天,再望望天空,歎了一聲:「我們今晚該怎樣睡呢?」
楚天拿起開山刀,砍了根兩米長的手臂粗的樹幹,用刀精心的削著,片刻之後成了根木劍,揮了幾下,感覺稱手了,才神情自如的回答說:「當然是篝火晚會了,不烤火睡覺,我們遲早會冷死的。」然後拉起方晴,說:「我和方晴去找些吃的回來,你們負責撿些乾燥的樹枝,半個小時後見。」
王教授擔心的看了眼楚天和方晴,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他知道楚天自有分寸,起碼比自己這把老骨頭有用的多,只好說:「那你們兩個自己小心。」
余曉麗暗想,這個鬼山能有什麼吃的呢?難不成楚天要藉機逃脫?余曉麗本想要派個人跟著楚天,但見到漸漸黑下來的天空,怕派出去的人又出事,到時,剩下的人即使找到了墓室,也無法打開了,當下也只好任由楚天他們折騰,到這種地步,已經沒有什麼精力來管這些瑣事了,而且這小子狡猾的很,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
楚天牽著方晴橫著下了個山坡,用木劍拔開一些灌木,到了一個比較平整之處,把耳朵貼在地上細細的聽起來,片刻之後,面帶笑容的站了起來,對方晴說:「走,前面不遠處有山澗。」
「這裡的水和植物不是都有毒嗎?」方晴邊說邊看著四周,神情有幾分恐懼:「我們這樣亂走,不怕遇見那些變異的非洲蟒蛇嗎?」
楚天笑笑,拍拍方晴的頭,揚揚手裡的木劍,說:「啥丫頭,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方晴看著楚天那永恆的自信笑容,心裡多了幾分安定,靠在楚天的身上向下面走去。
五分鐘之後,楚天和方晴聽到了山澗流水歡快的聲音,兩人牽著手忙跑了過去,見到了晃著潔白水花的山澗,但也見到了一堆白骨。
楚天走到白骨旁邊,用樹枝翻了一會,細細審視一番,淡淡的說:「又是搜救隊員的白骨,不過這次真的是喝水毒死的了。」
「你怎麼知道?」方晴感覺在楚天面前越來越像個花瓶了,差距實在太大,她到現在都還不清楚楚天帶她來的意思。
「這些屍骨骨架完整,沒有被巨力衝擊的想像,屍骨發黑,附近沒有什麼蟲蟻爬行,可以基本斷定是中毒而死。」楚天輕輕歎了一句:「而且就是喝這山澗的水而死。」
楚天說完,撈起水裡面的一些泥土給方晴看看,說:「這是硃砂土,為天然的辰砂礦石,也就是埋大虎身上的泥土,裡面含有難於消散的劇毒元素——汞,進入體內的汞,主要分佈在肝腎,而引起肝腎損害,並可透過血腦屏障,直接損害中樞神經系統,進而導致人的死亡.」
「你說,他們喝這樣的水,能活下來嗎?」楚天把泥土扔進了水裡面,站起身來。
方晴看著那堆白骨,拉過一些樹枝,掩蓋在他們上面,然後拍拍手說:「看來,這裡的水源和植物都如劇毒啊,不能吃不能喝。」
楚天笑笑,沒有說話,拉著方晴繼續往前面走,耳朵極其靈敏的豎立起來,防止有什麼原始生物襲擊。
走了十幾分鐘,楚天和方晴又見到了一條山澗,楚天拉著方晴過去,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了水源,然後又看看水裡的泥石,最後還拿著方晴的銀簪在水裡停了半分鐘,檢驗完畢之後,微微一笑:「這水可以喝。」
方晴遲疑了一下,隨即說:「好,我先喝。」說完之後,捧了起來就喝,只感覺這水陣陣清甜,怡人心肺,止不住又喝了幾口。
方晴喝飽之後,拍拍肚子,驚喜的說:「真的沒事?太好了。」
楚天輕輕的歎了口氣,抱著方晴,愛惜的說:「傻丫頭,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又何必為我試水呢?萬一有毒把你毒死了,我該怎麼辦呢?」
「你活著的意義比我更重要。」方晴幽幽的開口,隨即不解的說:「為什麼這裡的水沒毒呢?」
「你真的以為這裡的山水都有毒啊?看來你真是被趙鄉長嚇怕了。」楚天笑著說:「如果整座山都有毒,流過天都峰的蘭江也會有毒了,日積夜累,那下游的居民喝蘭江水早就不知道毒死了多少,哪來李真人的一百多歲?」
方晴細細一想也是,整座山都帶毒的話確實不合常理,難道這座山之所以成為禁區,都是附近的人們把它傳的過於玄乎了?
楚天繼續開口說:「只能說這座天都峰有些地域的土質不同,所含元素不同,因此水質不同,附近生長的植物裡面包含的元素不同,剛才見到的山澗有硃砂土所以帶有劇毒,它附近的一些植被肯定也有劇毒,所以喝水吃樹葉的人都必死無疑;而這邊的山澗,泥土裡面含有一定量的礦物鹽、偏硅酸、游離二氧化碳等有益元素,因此不僅這水沒有毒,連這附近的植被都是可以吃的。」
「原來如此。」方晴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些東西,如果普通民眾不知道還可以理解,但以王教授和余曉麗他們的見識和閱歷,應該不難發現啊?」
楚天摟住方晴,淡淡的說:「當你一路被原始的生物追殺,食物,水源充裕的你會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件小事上呢?
方晴搖搖頭,當然不會,又不是進山裡玩生存大挑戰。
楚天拔了山澗附近的一棵過溝菜蕨咀嚼了起來,方晴心裡一驚,隨即也拔了一棵咬起來,這就是生死與共。
楚天邊咬邊看著天空,這天都峰真的是連鳥都沒有,這讓楚天的心裡一直有些不安,這山中存在的凶險之物究竟是何方神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