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籐輕染而來的士兵立刻奉命執行,上去打開殿門,撲滅大火。
想到太子,籐輕染不顧一切的衝到殿門前,衝進去不顧一切的尋找太子!
「大王,不好了,仙塵道長失敗了!」籐輕染衝進去之後,午門之外,等待仙塵捷報的梵印樓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變了臉色!
「走!」不甘心的看著裡面衝殺生還震耳的皇宮中央半天,梵印樓一咬牙,帶著手下幾名侍衛逃走。
他千算萬算,竟然沒想到太子還有這樣一個後盾。
「殿下!」籐輕染衝進大殿,剛一開口,頓時被一陣濃煙嗆到。
咳咳——
她強忍著,依舊在殿內搜尋太子的身影,終於看到他被一群受傷的侍衛護著,正躲在龍椅下面。
大火隨之被撲滅,濃煙散去,籐輕染幾步走到太子身邊,伸手把他扶起來。
「你沒事吧,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籐輕染抓著太子的手,用充滿擔驚受怕的眼神看著臉色有些不太好的太子,關心的問他。
太子的表情有些冷漠,聽到這句話,只是淡淡的打量了籐輕染一眼。
籐輕染一愣,以為他是受傷了,正要仔細查看他是哪裡傷到了,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響聲,從她背後的地方傳來。
她剛要回頭,響聲消息,背心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等到她意識到了什麼,就看到眼前的太子嘴角勾起的冷笑。
籐輕染瞪大眼睛,看著太子漸漸變得幽深,凝聚了寒冰的眸子,好半天才明白後背傳來的痛感,是鳴鏑箭……
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太子,看著他嘴角越來越深,越來越冷的笑容,還有慢慢鬆開的手,突然,心底升起一股無法言語徹心徹骨的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強忍住劇痛,籐輕染看著太子問他,她無法相信這會是真的,好似做夢一樣,那麼不真實,只是身上的痛在提醒她,這是真的。
太子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很淡,淡極了,好像一片雪花落在了水裡,頃刻之間就融化不見了。
在籐輕染等到的回答出現之前,一抹紫色的身影從大殿上空飄落,帶著淡淡的的馨香,出現在太子跟籐輕染面前。
一張絕色容顏的臉,笑容燦爛的唇瓣,攝人心魄的美眸,一個轉身,依偎在太子懷裡,隔開了他跟籐輕染之間的距離。
「不殺了你,孤王的紫晶如何能坐皇后,她才是孤王最愛的人……」空曠低沉的聲音,隨著那抹紫色人影的出現,飄蕩在整座室內……
噗——
聽到這句話,看到那個靠在太子懷裡,笑容燦爛的絕美臉龐,以及太子那張讓人越發覺得模糊不清的臉,嘴角凝固的冷笑,籐輕染一口鮮血吐出來,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她捂著胸口,踉蹌了幾下,最後,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沒有摔倒。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她?」勉強站穩後,她強忍著讓自己抬頭,看著他那雙無比熟悉的眸子,直視著他那裡面陌生的寒冷,殘忍得絕情,又問。
聽到她問,他笑出聲,那笑聲好似看到一個垂死掙扎的人,死活不肯放開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愚蠢,無知,「是,孤王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今日,為了孤王所愛的紫晶,竟然知道,又何須多問,否則孤王之前為何不殺你?」他笑著道,那笑容漸漸擴散,好似綻開的冰花,美麗極致,又冰冷鑽心……
聽著他的聲音,籐輕染心口突然劇痛起來,嘴角的血絲如水一般,涓涓留下……
緊接著,一隻大手好不留情的發出一掌,打在籐輕染的胸口。
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徹底變得模糊,被一片大火淹沒,太子嘴角凝固的笑容,他懷裡紫衣女子得意的表情,都在一瞬間定格,成為了永遠……
他曾經說,他們是夫妻,所以不需要有所隱瞞……
他以前笑著對她說,你是上天賜個孤王的寶貝……
他為了救她,不惜捨棄自己……
他說……,他說過那麼多……
她從來沒要求他,不敢奢求,只想要他陪著她就好,可是她沒機會說出來了,永遠……
在烈火燃燒中,籐輕染的腦海中過電般閃過從前的畫面,只是那畫面太快,讓她只來得及捕捉到斷斷續續的片段,都是她的不捨,她曾經最懷念,最難忘的美好,也是眼前要跟著她一起灰飛煙滅的回憶……
齊雲山腳下。
一座茅屋坐落在高聳入雲的大山腳下,周圍綠草茵茵,樹木蔥蘢,門前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緩緩流淌而過,好似人間仙境。
茅屋裡,一個身穿水青色長衫的提拔人影,一頭烏髮隨意用髮帶紮在腦後,手中拿著一個藥碗,一手拿著搗藥用的石杵,正在叮叮噹噹的搗著碗裡的藥草。
一旁的小木桌上,放著一個背筐,裡面有很多種不知名的草藥,看樣子是剛從山上採摘下來的。
「金錢草五錢,獨狼草一根,算死草一片……」忙著搗藥的人一邊坐著手中的夥計,一邊在嘴裡喃喃自語,等過了一會,他把碗中的草藥搗成了一碗綠色的汁液後,伸手撓撓頭,又從牆上的瓶瓶罐罐裡分別娶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粉末,全都加在碗裡的藥汁裡。
「好了!完成!這回再治不好你,就把你的毒死算了!」一晚黑黃褐綠的藥配好之後,搗藥的人發出滿意的一句嘟囔,端著藥碗,側身走進旁邊的屋裡。
屋裡有一張木床,床上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遠遠看去好像一個死人,只是那雙半隻睜著看著好似沒有焦距,但偶爾會有光芒發出的眸子,可以確定那是個活人。
籐輕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渾身難受,動又動不了,想發聲又發不出,一會感覺好似在煉獄裡被火燒,一會又好像掉進了冰窖,快要凍僵,還有耳邊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以及一個好像是人說話的聲音,各種感覺聲音不停的響起,她卻只能感覺到。
一隻帶著濃烈草藥味的手,先扶著她的下巴,然後,接著是一個模糊的人影走到她面前,手中拿著一隻碗,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藥味。
她記得這種味道,儘管今天的不一樣,但自從她有了知覺後,每天都會聞到這種味道,還會喝下那種讓人作嘔的東西。
看到人影過來,籐輕染強烈的想要反抗,卻沒辦法動彈,接著,她就感覺嘴被撬開,然後一晚苦辣到極點的湯汁流進了她的嘴裡……
濃烈的藥味嗆著咽喉,籐輕染想吐,可是給她灌藥的人卻一點不理會她難受的感覺,依舊按照往常每天一樣,把一整碗的藥都灌進了她嘴裡……
苦……,辣……還有麻……
感受著著嘴裡豐富又讓人難以忍受到發狂地步的滋味,以及那濃濃刺鼻的藥味,籐輕染的眼淚都出來了。
「嗯?流淚了?看來是有效果了!不錯,再喝上十碗應該會更有效果……」看到籐輕染被嗆得流淚,眼前晃動的人影發出一聲讚歎,籐輕染萬分痛苦,可是無奈半點聲音發不出,視線又模糊不清,只能邊流淚邊在心裡忍著,同時被連續多日來的折磨導致,萌生了一種憤恨的念頭,不管這個混蛋王八蛋是誰,等她能動能說話了,她非要把這些都討回來不可!
接著,她心裡是一陣怨氣難平的咒罵,可是不管她怎麼罵,給她喝完藥的人理都不理,因為壓根就聽不到聲音,等人拿著藥碗離開,籐輕染又感覺身體好像被放在煉獄裡面,一會被火烤,一會被冰凍,一會又好像被什麼東西捆綁住,緊繃的快要勒進了皮肉裡面,痛苦至極難以形容……
她想喊又喊不出聲,想動又動彈不起,甚至連她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遭受這樣的折磨,她都不知道……
一連幾天,籐輕染都忍受著這種痛不欲生的折磨,只要有一天傍晚,她再次被強行灌了一晚苦辣澀麻的藥汁後,她被火燒壞得嗓子,竟然奇跡的可以發聲了,而且視線也得到了恢復。
「王八蛋……」
聶痕給躺在床上的人喝完新配置的藥,端著藥碗剛要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讓他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的話。
只不過,當他挺清楚這句話的內容後,激動之情頓時減了大半。
「你這人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把你治好了你竟然罵我,枉費我那麼多草藥,不知道可以賣多少錢,不過幸好,我也沒給你吃太好的藥,裡面又很多毒藥是賣不出去的。」聽到床上的人發生之後,聶痕愣了一下,回頭嘟嘟囔囔的發出抱怨。
聽到這些話,籐輕染慢慢睜開眼睛,漸漸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張臉,兩道眉毛又濃又黑,五官很清晰明朗,線條輪廓優美,鼻樑敦厚挺直,眼睛幽深黑亮,帶著一點靦腆,就是一張本來很好看的嘴,發出女人一樣的嘟囔抱怨,破壞了本來很帥氣的臉。
「你給我吃的什麼,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虐待我?」看清楚眼前的人臉後,籐輕染用嘶啞的聲音質問道,聲音因為氣氛顯得斷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