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雲國使臣參見陛下,陛下聖安!」
金碧輝煌、氣勢如虹的大殿上,裴重華攜裴雨菲等人站在殿中央,右手握拳置左胸,恭敬一彎身,挺直身邊,說道。
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身金黃龍袍的玫鳶帝,高高在上,宛如睥睨天下。大殿裡的氣氛威嚴又沉重,只見玫鳶帝一雙劍眉始終擰著,眸子裡的凌厲之光直射底下的裴重華,接著緩緩抬手示意。
「六皇子有何要事,但說無妨。」玫鳶帝沉聲道。
裴重華抱拳,道:「陛下,不久前,兩國剛定下了聯姻,以示友好,安邦定國。可是,由於尊國的太子卻遲遲不現身,這讓外面許多人都對這樁婚事眾說紛紜。」
玫鳶帝眼一沉,神色似乎不悅,久久未回答裴重華的話,最終還是開了口。
「近來太子鳳體抱恙,安待寢殿也為了能讓訂婚宴順利進行,朕一言九鼎,絕非有戲弄鄰國之意。」話語雖然如此,但是卻表明了,在婚宴之前,太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現身的。
「這……」裴重華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不敢再逼語於玫鳶帝。余角卻對裴雨菲撇了撇,儼然一副,你不是有話要說麼,怎麼還不開口?
裴雨菲瞄了一眼裴重華,隨後一陣遲疑後,慢慢地往前邁了一步,恭敬地彎了彎腰行禮。
「追雲國公主,裴雨菲見過陛下,願陛下龍體安康!」乖順真誠的話語逸出,玫鳶帝的臉色稍緩,眉宇間的祥和浮動,語氣也相對之前,柔和了許多。
「你就是玫鳶國的菲菲公主吧。朕聽說過你,果然姿容美艷,儀態大方。深得朕心意。不知你又何事詢朕?」
「啟稟陛下,雨菲並不是您所想的那般聖潔,而是如傳聞一般,蠻橫無理,驕縱慣養,只是陛下太抬舉雨菲了。」裴雨菲低垂眼簾,十分嘲謙,看來洛芊桑並非不是沒理說那些話的,果然玫鳶帝后並不是十分看待自己這個刁鑽的他國公主的。
玫鳶帝漫不經心地一挑眉頭,「那為何在朕的面前,不使出你的刁鑽性子?」這句話問的有些無厘頭,誰敢在天子面前放肆,自然而然不敢露本性了。
「天子威嚴,萬臣萬民之主,宮妃之君,誰敢在天子威前大膽放肆。雨菲自然得自矜自持。只是因為雨菲是外國使者,許多人都對雨菲頗有成見,這讓雨菲對這事寢食難安。」
裴雨菲裝作鎮定的說道。若不是那額頭間細微的薄汗,真會以為裴雨菲會這麼處變不驚。然而說到成見時,裴雨菲眼眶微紅,似有淚花閃現,一副楚楚動人模樣。
「難為菲菲公主了。朕,會讓這些流言蜚語消失,並懲罰這些亂嚼舌根的人,以慰公主,如何?」
玫鳶帝聽聞,於心不忍,拂了拂金龍紋繡袖,語氣溫和道。
他貴為天子,又怎會不知道名聲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麼重要。
炎羽方得尋回,至於這太子妃的人選,也應他細細琢磨挑選婚配。若不是炎羽非要如此,他又怎會讓一個蠻橫嬌縱的女子,做他的妃子。
雖然他愛子如命,但也知曉事情的嚴重性。更何況對方還是追雲國的菲菲公主。
「噗通!」
可話音剛落,裴雨菲突然跪倒在地,但模樣卻亦恭敬。
「雨菲懇求陛下,訂婚宴一切虛禮便算了,只將婚期提前到後天。」
裴雨菲幾乎是咬唇說完的,額頭豆大的汗珠滴下,這個要求有點任性,她也無法十分保證,玫鳶帝會答應。
「你。」玫鳶帝雙眸微瞇,雙唇間溢出一字。
「這是解決一切最優的方法,且凡總要當您兒媳,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何干係。」
裴雨菲見此,唇瓣都已被咬破,絲絲腥味充斥齒間,硬著頭皮又說了一句。
當下,殿中氣氛漸漸變僵,玫鳶帝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沉默。這讓裴雨菲的心揪的死緊,身體僵硬的酸痛不已,背後的衣裳也已被濕透。若說天子威重何地步,大概也是如此了。
就當裴重華想要出面何解時,玫鳶帝突然開口道:「朕准了。」
「陛下,當真?!」
裴雨菲欣喜萬分,即使唇瓣咬破皮,也感覺不到那痛感,而是在那瞬間全身心都放鬆了。
玫鳶帝微微一笑,柔柔道:「朕一言九鼎。這下,公主可放心了?」
「放心放心!多謝陛下隆恩!」裴雨菲只覺得甜滋滋。
待裴雨菲等人離開殿後,玫鳶帝的笑容緩緩撤下,換上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樣,隨即微微歎口氣。
身旁的侍奉太監萬福見此,問道:「容奴才多嘴一句,陛下在歎氣什麼,可是為那聯姻之事而擔憂?」
「是啊,但不是擔心那菲菲公主,而是擔心炎羽會做出出格的事。到時候弄得兩國不可開交就麻煩了。」
玫鳶帝看了一眼萬福,萬福是他的心腹,對之信任,所以有時倆人亦是談訴幾句。
「太子爺年紀也不小了,就算記惦這以往的事,對陛下心懷哀怨。但遇到這等國家之事,想必不會感情用事。」
玫鳶帝沉默,誰又能料到他最終會怎麼做,只望他別做錯了就好。
「對了,朕要去和炎羽說下這件事情,他可在宮中?」玫鳶帝問道。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一個時辰前就已離宮。」萬福恭敬道。
「離宮?太子離宮幹什麼,他地位尚未鞏固,行為必須謹慎,外面天生地不熟的。實在是太亂來了!」
玫鳶帝先是奇怪,隨即便是盛怒,但除此之外,還有話語間的關切和眉宇間的擔憂。
……
夜色沉寂,風聲呼呼,今晚風景獨好。玫鳶與京華並無相差,街上也是樸實素和的老百姓,擺著小攤小位糊弄家口,雖有些辛酸,但是苦中作樂,最簡單的美好幸福,大概也僅此罷。
「想不到弟弟離開之後,姐姐愈發的漂亮了。」
戰凌風,不,現在改稱洛炎羽了,眉眼溫柔得看著身旁的女子。哪怕身旁的女子換了一身白衣,戴了一頂紗帽,可那一身絕妙的氣華,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而洛炎羽身旁帶著白色紗帽的女子不是別人,而是戰凌雙。
紗帽下,戰凌雙淺笑嫣然瞥著他,先前有人遞給她一封信,說是有人找她。結果那人竟是她弟弟。她又驚又喜又憂,驚喜終於又見到弟弟,憂則是對弟弟日後的牽掛。
洛炎羽的變化也大,原本青澀清秀的面容,此刻輪廓微長,五官之英氣俊美緩緩散發出來。舉手抬足之間也有我一絲尊貴高雅。
「是啊,姐姐多日未見你,你也愈發成熟穩重了。」戰凌雙語氣緩緩道。
既然見了,那麼便提點他幾句,以防日後遇事亂了方寸。
洛炎羽聽聞戰凌雙這番話,看著戰凌雙的一雙眸子微微幽深,眸子裡的情緒複雜多變,欲言又止。
隨後澀澀一笑。
「姐姐,再陪我逛次街吧。」日後,便是無血緣的兩個人了。
「好。」
倆人的身影修長綿延,一白一黑,相得益彰。周圍的繁華讓他們也忘卻的種種憂思愁緒。這一對俊男美女,拉著手在大街上跑著鬧著。
「炎羽,嘗嘗這個肉湯丸子!」
「嗯,味道很鮮美。姐姐,我們去那裡看看。」
「這個拉麵看著很好吃的樣子,姐姐,我們要不要來個兩碗?」
……
而在一方的閣樓之上,幾人的目光都跟隨了下面的男女身上。
這幾人並不是別人,正是雲錦等人。雲錦眼神百般無聊地望著下面,直到看到了洛炎羽倆人後,便扯了扯赫連宇景的袖袍。
「赫連,你看看那個黑衣男子,他的容貌是不是很像一個人?」
赫連宇景一聽這話,也順著雲錦所指的方向望去,同樣也疑惑,那人的容貌,似乎見過,可就是記不起來。
「那人……那人是戰府的二公子戰凌風!」雲錦幡然醒悟,驚呼道。不過緊接著便是大大的疑惑。京華國的戰凌雙,怎麼會跑到玫鳶國來?
「戰凌風就是最近才方得尋回的玫鳶太子——洛炎羽。」
斜躺在貴妃榻上的長孝連城,一身墨色的長袍,魅惑的鳳眼往底下一瞥,倏爾轉深,寒眉上點點冰冷,骨節分明的手執著金刺鏊龍酒杯。聲音暗磁低沉,卻又有點點隱晦的誘惑。
「什麼?!」
「啥!」
長孝連城一言驚醒夢中人,雲錦和赫連宇景差點沒驚掉下巴,這、這戰凌雙竟然是玫鳶國的太子?!這也太玄乎了吧,沒想到平時默默無聞,不太和別家的世家子弟交流作樂的戰凌雙,竟然是一國太子,這也讓人震驚了!
赫連宇景轉頭望著身旁的『戰凌雙』,「凌雙,你弟弟在下面,你為何不去跟他相認,你們雖然說不是親姐弟,但好歹也生活過一段日子啊。」
「啊?呵呵……」『戰凌雙』還沒反應過來,只好尷尬地乾笑幾聲,把目光投向了長孝連城。
長孝連城瞥了一眼不安的『戰凌雙』,輕笑一聲,不予幫助。仰頭豪爽飲下一口酒,繼續沉默。只是沒人發現的角度下,長孝連城的目光緊隨下面的那一抹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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