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凌雙卻面無表情的站在那,眼神寒如冰窖,沒有抵抗也沒有還手,只是定定地看著戰傲天,許久,才吐出一句話。
「戰傲天!今日你若敢打下這一巴掌,我們父女之情從此恩斷義絕!」
最後四字戰凌雙幾乎是咬緊牙關說出來的,戰傲天十幾年的冷漠,再加上如今不辨是非地指責她與凌風,就靠這點,戰傲天早已不配做他們的父親了!
戰傲天聽言,身子一顫,揚在空中的手霎間頓住,腦海中還在浮現戰凌雙方纔的話。她竟然要跟他恩斷義絕?!戰傲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僅僅只有十六歲的人兒,樸素的小臉上並無嬉笑的神色,而是不符合年紀的寒冷與失望。
失望?戰傲天豎眉,這件事原本就是戰凌風的過錯,自己沒有殺了他,就已經算不錯的了。為何戰凌雙竟然要對他失望?!真是可笑之極!
「父親,不要!姐姐真的會跟你恩斷義絕的!」
戰凌風眼神焦急地看著戰凌雙與戰傲天,他們之間的氛圍直線上升,對方誰也不肯退讓。最後見戰傲天還是有股想要落手的趨勢,戰凌風大喊道。
依姐姐的脾性,她說出的話從來都是算數,一旦與父親恩斷義絕,那麼這輩子父親都不會再得到姐姐一絲感情的施捨了!
「你給我閉嘴,七夫人那件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賬過,等我處理完了你姐姐,下一個就是你!」
戰傲天冷著眼眸,轉頭就是對好意提醒的戰凌雙一陣大吼,這姐弟倆從來沒有讓他省心過一次!
「戰凌雙,你知不知錯!」接著轉頭緊盯戰凌雙。
或許是戰凌雙的堅決讓戰傲天心生不滿,手在空中動了動,隨後橫眉冷瞪著戰凌雙,沉悶的聲音問道。
戰凌雙冷淡的勾起唇角,垂眸,不言不語。自己方才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可沒想到還是如此靈頑不靈。輕笑一聲,翩翩旋身,勾起一片火紅衣角。
可突然身後一股大勁揪住她便往後拉,戰凌雙倒也隨意,隨著拉力轉回了身。
「啪!」一聲脆響響響徹雲霄,驚嚇了眾人。戰傲天抬在空中的手終於還是落下了,硬生生地打在了戰凌雙的臉上,由於力道,戰凌雙的頭偏向一旁,身後的髮絲如一朵花一樣徐徐綻放,戰凌雙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被刺了一劍的大夫人見戰凌雙被打,心中快意的不行,也忘記了肩胛骨那裡的疼痛,只是以一種諷刺的眼神看著戰凌雙,嘴角嘲笑。
戰凌雙,你只是一個有娘生沒娘教,還不受夫君喜歡的孽種而已,你拿什麼跟我鬥!
戰凌雙抬起手撫著那隱隱高腫的臉頰,垂著的眸子竟然全變為金色,再眨眼,又變回了黝黑的眸子。繼而戰凌雙撫著臉抬起頭,冰凝著眸子望著戰傲天,薄唇上揚。
「戰傲天,幹得不錯。」僅僅幾字,可其中透露出來的幽森卻無比清晰。
戰凌風見戰傲天揮手打了戰凌雙,心中猛地一跳,隨後又聽見戰凌雙說這一句,他便知道,從這刻起,戰凌雙打心底把戰傲天踢出了,而戰傲天再也不是她的父親。
「你若知錯,為父也不會下手打你。」戰傲天抿抿唇,方才打戰凌雙的那隻手隱隱發疼。
「可惜我不會認錯。」戰凌雙展顏一笑,與此同時。插在大夫人肩胛骨的鳳羽劍忽然自行一動,抽離了大夫人的身體,朝戰凌雙飛去,大夫人間上的疼痛又襲了過來,大夫人一個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從來沒有人打過我,你是特別有勇氣的第一個。」
話音剛落,戰凌雙手執鳳羽劍,動作凌厲地朝戰傲天砍去。絲絲涼風被劍鋒割開,強大無比的氣勁讓眾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可那抹火紅的紅影卻如此妖嬈張狂,手中的鳳羽劍更是閃耀無比。
「嗤!」鋒利的兵器劃破皮膚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戰傲天或許沒有想到戰凌雙回拿劍傷自己,也可能是不敢想。可他最終還是手臂受了一劍,整個鳳羽劍在極快地速度間,直接刺穿他的手臂。
「戰凌雙你!」劇痛捲襲了戰傲天的全身,那鳳羽劍隱隱在釋放自己的一些劍氣進了他的體內,此時全身的骨頭都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痛苦不堪。
他由衷的感覺眼前之人並不是他的女兒,她的女兒自小的什麼性情,什麼行事作風,雖然不是清楚的很,可是還是從下人中聽到過幾句,懦弱無能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可是誰又能告訴她,眼前手段狠辣,無情冷血的女子,又是何人?
「疼麼,我也感覺到疼。」戰凌雙見戰傲天面色痛苦,輕笑問道。這個身子之前受到的痛苦跟戰傲天的穿臂之痛相比,簡直是小若汗毛。
戰傲天咬牙,額頭冷汗直冒,另一隻完好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到被穿透的手臂前,握住那把好似在發光一樣的鳳羽劍,隨後閉緊雙眸,猛然一拔。
「啊——」
瞬間鮮血如血雨般噴湧了出來,戰傲天實在無法忍住這種蝕骨痛楚,仰天大吼道。
戰凌雙冷眼看著戰傲天,好一會兒,戰傲天才虛脫了停下,流血不止的手臂已經麻木,身子也有些吃力,身後的眾人見戰傲天身形不穩,連忙上前拖住戰傲天。
「來人……封鎖七院,絕、絕不可讓戰凌雙戰凌風出去!七夫人流產的……事情,必須得要有個解釋!」
戰傲天臉色蒼白的嚇人,但還是不忘七夫人流產的事件。反正就一句話,今日流產事件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結尾,否則戰凌風和戰凌雙絕不能出去!
戰凌雙挑眉,嘴角冷漠的笑意,「你要解釋是嗎,我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說罷,戰凌雙跨步走到七夫人躺著的床邊,一把揪起尚在虛弱但意識清醒的七夫人。
七夫人雖然小產中,但是眾人如此大的聲響,她又怎會聽不真切?再者這件事情跟她又關聯,她也不敢起來出聲,還不如躺在床上裝死。
「疼……」但真不會想到戰凌雙竟然會不顧她是病人,直接從床上扯了下來,瞬間疼痛感襲遍了全身。
「戰凌雙!你個畜生!」戰傲天見張玉尚虛弱,可戰凌雙卻是冷硬地把她從床上扯了下來,被子拖到了地上,張玉的表情也很是痛苦。一想到張玉剛剛失去孩子,此時又被戰凌雙如此折騰。戰傲天滿腔憤怒,但手臂上的傷讓他無法做些什麼,只好破口大罵戰凌雙。
「是啊,我是畜生。但不是畜生的戰大人,怎麼不聽聽你心愛女子的解釋?」戰凌雙勾起冷笑,寒氣逼人的說完這句話後,右手成爪,虛空一吸,原本躺在地上的鳳羽劍瞬間到了戰凌雙的手中,劍鋒中鮮艷的血珠一滴一滴往地上滴著。
大夫人見事情不對,連忙忍著肩膀的疼痛,大喊道:「大小姐!七妹妹剛剛經歷過喪子之痛,你怎麼能如此折騰她!快快將她放到床上!」
眾人見向來不過問府中其他夫人情況的大夫人,竟然在此時出言幫七夫人,這實在有些令人狐疑。而戰凌雙方纔的話,也值得眾人深思,為何戰凌雙說要給戰傲天一個合理的解釋時,卻將受害的七夫人揪起?
難道,這次流產,七夫人是故意的?
這個驚人的想法瞬間出現在了眾人的腦海中,他們互相都對望一眼,但卻各自都閉緊嘴巴沒有說一句是非,生怕惹眼前的戰傲天發怒,讓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七夫人,往日凌雙敬你與其他夫人不同,所以從來不對你下狠手。可今日你竟然動土動到我弟弟的身上,實在讓我很難釋懷。」戰凌雙將七夫人揪起,微微湊近七夫人的耳旁,壓低了聲音說道。
七夫人身子一顫,嘴唇蠕了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她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會讓戰凌雙如此大怒,而且也不知道往日懦弱無能的她,也會一眼揭穿她們的計謀。
就在七夫人沉思之際,一把涼涼的東西橫在了她的脖子上,還有一絲陰森滴在了她的胸前。
「七夫人,你若再不給你的夫君和我弟弟一個解釋,那麼,就休怪凌雙手中的劍也不跟你磨嘰了。」
戰凌雙陰森森的在七夫人耳旁說了一句,明顯她的耐性已經快要消磨殆盡!
「七妹妹!」大夫人見七夫人還是有些搖動要講時,突然一聲驚呼打斷了七夫人的思考。
而與此同時,戰凌雙手裡的劍朝七夫人的脖頸更深入了幾分。七夫人一刺痛,淚水瞬間溢滿了整個眼眶,終於受不住戰凌雙的狠辣手段。
「我說我說!其實……其實這件事不能怪二少爺,是是是……」當七夫人終於說完了此事與戰凌風無關,但後面的那個幕後主使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而在此刻,她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做的好生失敗,竟然會聽從旁人的慫恿,生生地斷送了它的性命!但她也知道,一旦說出這幕後主使,那麼自己也如同那未出生的孩子一樣,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戰傲天這人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最見不得府中各個夫人爭來斗去的,而也是因為她不易生事,所以戰傲天才將她帶回府中,日日榮寵。可慢慢的,那榮耀讓她失去了本性,漸漸開始想要站到那最高的位置上。最終做下了這種錯事!
「說。」戰凌雙蹙眉,薄唇微啟,輕聲卻夾雜著無邊的幽暗,霎間有種你不說,便砍了你的趨勢。
最終七夫人咬咬牙,說道:「是大夫人!大夫人請大夫給我把脈,大夫說腹中的孩兒是女兒,大夫人便說女兒討不了喜,還不如讓腹中的孩子小產,再把這個罪名嫁禍給二少爺,那麼老爺便會升我為戰府主母。我信以為然,狠心將腹中的孩兒毒死,可、可沒想這胎竟然是個男嬰!大夫人!你還我兒子!」
七夫人月說到最後越氣憤,她要是不聽信大夫人的謊言,說不定她的兒子一出生,她就飛黃騰達了!可惜,卻是她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向毀滅!
眾人一聽,都紛紛有些驚愣,沒有想到這大夫人竟然如此歹毒蛇蠍,自己生不了兒子,還讓別人也生不下來。不過這計倒是下的很好,既讓七夫人生不下兒子,又讓腹中唯一的二少爺被老爺厭棄。
「大夫人怎麼如此壞心眼,以前見她不是一副聖母樣嗎。」
「如此蛇蠍的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若不是她,或許我們戰府早就添了一個男丁了!」
「不過七夫人也有錯,一個鮮活的生命,竟然被她拿來對付二少爺,果真殘忍!」
「若我是那無辜死去的孩子,我一定會連夜來索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幾乎忘記了聽到真相的戰傲天一副驚愣呆滯的表情。
他方才聽到了什麼?這次小產,竟然是他最喜愛的夫人聯合出的一場好戲?還差點讓他殺了自己的兒子!
「我知道我如今罪不可赦,孩子已經失去了,是無法挽回的事實。我的過錯,我自己會承擔。」
七夫人潸然淚下,見自己已經遭眾人鄙棄,心中哀痛不已,同時心裡又對大夫人斥痛入骨。
七夫人淚眼朦朧的視線轉移到神情呆滯的戰傲天,心中的痛苦已經讓她無法說話,只好做著口型道。
對不起,夫君。
「碰!」接著七夫人閉了閉眼,再睜眼猛地揮開戰凌雙的鳳羽劍,朝旁邊地菱角磕去,菱角鋒利,再者七夫人的力道又大,明顯是抱著必死之心的。果然,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七夫人身子傾斜在床邊,空洞的眼神看向大夫人那邊,眼裡的焦急緩緩消散。
最終,悄然無息地流逝了生命。
大夫人驚恐地看著那死不瞑目的七夫人,心裡一股寒氣直冒心頭。又聽方才人群中有人說到索命兩字,大夫人不由得想到七夫人夜晚會不會找她索命。最終受不了刺激,大夫人頭一歪,暈了過去。
「不知戰大人對這個完美的結局,可否滿意?凌雙,倒是滿意地很。」
戰凌雙收起了劍,巧笑嫣然地對戰傲天說道。她對於七夫人的死亡,並沒有多少感到惋惜。反而覺得死亡才是對七夫人最好的解脫。
接著不等戰傲天回應,戰凌雙走至同樣有些驚愣的戰凌風身旁,拉著戰凌風,往外走去。
而此時戰傲天緩緩站起身,看了一眼身體已經冰冷的七夫人,心中哀痛不已,悲涼的喚了一聲:「玉兒……」
而此時屋中安靜的很,屋內沉悶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
「姐姐……」戰凌風看著身旁氣息還是有些絮亂的戰凌雙,眉宇間帶上了點點焦急。
「我無礙。」戰凌雙卻輕輕說了一句,眼眸中的戾氣早已斂去,剩下的只有可怕的平靜。
戰凌風這才沉默了下來。突然腦海中浮起了一件事情,頓時眼神複雜了起來,看了一眼情緒不是很穩定的戰凌雙,抿抿唇,還是沒有告訴戰凌雙。
他們尋來了,也不知是壞事還是好事。
「風兒,醫堂明天能不能開張?」戰凌雙問道。她現在得開始準備經濟方面的事情了,再過不久,或許她和凌風就要離開這裡了。那時候最不可以缺的便是金錢。
戰凌風思忖了一下後,才說道:「明天開業的話稍微有些匆忙,但總體還是可以的。」
「那好,你去準備一下。明天就準備開業。」戰凌雙語氣微揚的說道,心情也好了不少。
戰凌風見戰凌雙心情好了許多,也不由得跟著她開朗了起來,「好!」
「等會你書信一封給雲府的雲錦,告訴他明日我的醫堂開張,讓他來做活招牌,不來便等著我扔他下水。」
「雲錦?哦,就是上次姐姐身邊的那個白衣男子嗎?」
「對。」
之後戰凌風便應了聲後,倆人又恢復了之前的沉默,可明顯倆人之間的氛圍有些暖意,不似方纔的冷意綿綿。
「姐姐,我想搬到你那裡去住。」快到戰凌雙的小院時,戰凌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戰凌雙微微抬眸,輕聲應道:「好。你說收拾收拾便過來吧,我讓印月幫你打點打點。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說完,戰凌雙前一步越過戰凌風,一身紅影此時顯得有些疲憊,但身上的傲氣卻絲毫不減。
戰凌風目送戰凌雙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眼眶內積蓄了淚水,站在原地喃喃的說了一句。
「姐姐,凌風陪你的時間不多了啊……」
第二日。
戰凌雙和戰凌風早早地起床,大力訣也已經練習的差不多了,便就只讓印月一人練習。而戰凌風卻一早出門自己著手準備起了待會的醫堂開張要事。
而戰凌雙他們不知道的是,昨日經過那事情後,戰傲天臥病不起,而大夫人是最幸運的那一個,但是心裡卻比任何人還要揪心,三番五次求見戰傲天,都被戰傲天攔在了外邊。這都表明了,大夫人跟戰傲天已經有了芥蒂,畢竟這次大夫人害死的是戰傲天的子嗣,就這點,是個男人也都無法釋懷了。
在昨日傍晚,戰雲冰頹敗的回府了,這一回府便是哭天喊地說不要嫁給太子,著實把大夫人嚇了一跳,問她原因,戰雲冰也只是繼續哭,從昨晚到今天早上,戰雲冰已經哭著喊著上吊三次了。也可憐大夫人不折不撓照顧了戰雲冰一晚上。
戰凌雙一切準備完後,就跟印月一同出了戰府,直朝京華南郊而去。這南郊倒也是較遠的很,戰凌雙和印月好還先前雇了一輛馬車,不然這可要足足走好幾個時辰才能抵達呢!
到了南郊後,戰凌雙卻發現,南郊雖然地方有些偏僻,但是凌風選的位置倒是極好的,醫堂設在了四條小路與京華國最中央的交接處,這裡人來人往,雖然繁盛的不能與那些中央的相比,但是這裡卻很有可能接觸到一些外國的使者。
戰凌雙與印月下了馬車,一入眼的便是凌風開設的醫堂,醫堂前面人潮如海。而醫堂上方的門匾卻沒有,戰凌雙跨步朝裡面走去。
「風兒。」一走進醫堂,便瞧見了一身綠衫的戰凌風,與一襲純白如雪的雲錦圍繞在一起,似乎在討論著什麼。
戰凌風與雲錦幾乎是同一時間轉頭,戰凌風見到戰凌雙,心情十分雀躍,連忙小跑過來,拉著戰凌雙,「姐姐,你來了!」
「嗯,你們在做什麼,門外的門匾怎麼還沒做好?」戰凌雙淡淡的應了一聲,眸光溫和平靜,素手抬起,輕拍了拍戰凌風的手背。
戰凌雙笑笑不語,倒是另一旁雙手環胸的雲錦,挑眉回答道:「門匾早就做好了,這小子用他名字和你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做了一塊『風雙醫堂』門匾。」
不知為何,雲錦在說此話時,那語氣竟然帶上了點點酸意,戰凌雙純當他羨慕嫉妒恨了。
戰凌雙挑眉,風雙醫堂?這名字倒是獨特,不過這醫堂確實有風兒一份功勞,她們倆又是姐弟,以他和自己的名字命名,有何不可?
「還不錯,我喜歡。那快給我瞧瞧吧。」
「好!」戰凌風見戰凌雙併不討厭這個名字時,呼了一口氣,帶著戰凌雙走到雲錦身旁的圓桌上,圓桌上放著一塊大大的門匾。而門匾是用頂級的楠木製成的,裡面燙金雕紋的風雙醫堂四字,堂皇中帶著一絲霸氣意味。
「不錯,雲錦你去把它掛到外面。」戰凌雙稱讚了一番,隨後便點名雲錦去把這塊門匾掛到外面去,語氣是那個理所當然。
「為什麼是小爺去?那樣很沒風度誒!」雲錦當場炸毛了,面色有些扭曲,這戰凌雙真把他當奴僕使喚麼,一會兒讓他來醫堂當活招牌,一會兒讓他去掛牌子?!
戰凌雙挑挑秀眉,眸中淺淺流光的笑意,「你不就是來當活招牌的麼,方纔我過來的時候,都沒有一個女人,你去外面蕩一圈,或許就有許多女人跟在你屁股後面奔向這裡來了。」
「憑什麼讓小爺犧牲色相!你那寶貝弟弟相貌是有多見不得人,你怎麼不讓他去外面蕩一圈,說不定到時他引來的美女多呢!」
雲錦撇撇嘴,戰凌雙最擅長的就是坑他,反正他不管,除非戰凌風與他一起去外面蕩,不然死也不去!死也不去!
戰凌風見此,皺了皺眉,隨後欲要說他去吧,戰凌雙一把攔在了戰凌風面前,唇角倏然綻放開一朵笑容,可語氣卻陰森的讓人心裡發毛。
「雲錦,你去不去。」
雲錦一聽,連忙蹦高一跳,跳的老遠,他此時離戰凌雙保持一定的距離是非常有必要的,不然有可能會被打!
戰凌雙見此,嘴角一抽,她看上去是有多嚇人?但現在也容不得雲錦不肯了,轉頭朝戰凌風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風兒,去告知張小姐一下,說是雲錦公子在風雙醫堂,她見不見……」
「戰凌雙!」
雲錦立刻喝住了戰凌雙要繼續說下的話,瞪大眸子,這、這個事情戰凌雙又是從何得知的?我靠,該不是連城連這個事都告訴了戰凌雙把?!
連城,我們好歹兄弟一場,本事同根生,相娶何太急!
「算你狠!」雲錦惡狠狠地說完後,徒手一抓圓桌上的門匾,面色有些兇惡,步伐還十分粗魯地走向門外。
戰凌風見此,很有一種想要爆笑的感覺,沒有想到除了他被姐姐吃的死死之外,就連雲錦也被姐姐吃的死死地了。
「面帶微笑,行為賢淑。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而在雲錦背後,戰凌雙那極其閒哉閒哉的聲音響起。雲錦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此時轉身,將手裡的門匾拍在戰凌雙臉上,然後臭罵一句:小爺不是青樓裡的小倌!
可雲錦還是面容扯出一抹勉強僵硬地笑容,走路的姿勢也如機械一般。戰凌雙與戰凌風相視一笑,也一同走到外面。
短短幾分鐘,人好像又多了許多。只見雲錦抱著門匾,靈敏地往上一跳,把門匾掛在了上面。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上面,燙金的字體倒是格外的顯目。掛完後,雲錦又是瀟灑地一旋身,穩穩地降落在地上,一甩白色袖擺,風流無比。
瞬間就引來了不少的純情少女。
「哇!是雲公子!好帥!」
「雲公子依舊是風流倜儻,瀟灑俊美,若是能看上我該多好……」
「做夢吧你,就你這醜樣,要瞧上也定時先瞧上我才對!」
戰凌雙一字不差的聽著那些少女說的話語,漫步到雲錦身旁,帶著調侃道:「我們雲大公子果真魅力無限,你瞧瞧,都是你的粉絲。」
雲錦瀟灑一甩頭,頓時又是一陣尖叫,「那是,小爺的風情,身為平凡的你們怎麼會懂?」
「自戀狂。」戰凌雙抽了抽嘴角,這雲錦跟長孝連城一樣不能誇,一誇就上天!突然,戰凌雙腦海中蹦出一個念頭,想著戰凌雙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雲錦突然感覺背後一冷,看著戰凌雙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心裡毛毛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你要對小爺幹什麼……」雲錦驚恐的看著戰凌雙,他怎麼感覺戰凌雙的鬼主意特別多,而且每次的主意都是打在他身上的。
「你待會就知道了!」戰凌雙極為痞氣的吹了一聲口哨,然後越過雲錦,上前一步,看著人潮擁擠的人群。
「各位父老鄉親,今日是風雙醫堂的開張儀式,日後有疾病的人皆可以來這裡救治,風雙醫堂只奉行劫富濟貧。今日是本醫堂開店之日,大家也知道雲錦公子啊,風流倜儻,俊美無雙,若今日進本店的,女子可以索吻臉一個,男子可以要求擁抱一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哦!」
戰凌雙驚天的爆出這一句話來,底下人群頓時尖叫起來,真是驚煞了經過的路人。
雲錦呆愣的聽聞後,呆滯地走到戰凌雙身旁,手指戳了戳戰凌雙,「喂。」
「幹什麼啊,別煩。」戰凌雙卻依舊笑面如花,對於雲錦只是隨意的應付。看著底下急躁地人群,心裡早就樂開了話,有雲錦這個活招牌在,風雙醫堂的生意一定會大紅大紫的!
雲錦瞬間橫眉炸毛了,指著戰凌雙開火道:「我靠!戰凌雙你這什麼態度!你拿小爺當活招牌也就算了,沒有想到你還想要把小爺給他們糟蹋,你安什麼心啊你!」
什麼索吻臉,什麼擁抱,小爺這輩子就親過美人的小臉,抱過美人的纖腰。戰凌雙倒好,萬一衝上來一個年邁老奶奶和一個壯漢無比的莽漢,要求親那老太婆,抱那個莽夫怎麼辦?那他的一世英名豈不是毀了個一乾二淨?!
「咳……雲錦,這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就將就將就,閉閉眼就過去了,哈!」
戰凌雙與雲錦忽然也想到了那個場面,戰凌雙心裡很想爆笑,但又礙於雲錦在面前,不好笑出聲來,只好憋著跟雲錦講道理。
「我呸你一臉!戰凌雙你個噁心的女人!小爺我不幹了!」雲錦當場就要甩臉走了,太不人道了,求他幫忙還這麼欠揍!
「雲錦!你敢走試試看!」戰凌雙在身後大喊道,口氣裡明顯的威脅。
雲錦不理會,繼續往前走。
「張曉蓉!」
雲錦腳步慢了下來。
「你走了,我這醫堂開不下去,我跟你沒完!」
最後雲錦還是乖乖的滾了回來,一副早死晚死都得死的模樣。隨後這一天醫堂的開店儀式過的很愉快很順利,總之戰凌風和戰凌雙的感覺便是這樣的。可是某人卻在那裡一整天給人親,給人抱,戰凌雙和戰凌風在那裡看的都快笑岔了過去。
偶爾有幾個還真是那種大腹便便的老婆婆,和藹的對著雲錦笑啊笑,然後湊過去臉,雲錦嚥了嚥口水,閉緊雙速地親了一下,那速度,媽呀,簡直比眨眼還要快速!
而就在這時,醫堂外面開過來了好四五輛載貨物的馬車。戰凌雙看著他們慢慢駛到醫堂前,停下,從上面跳下來了一個男子。男子一襲墨黑的衣袍,走到戰凌雙面前,雙手奉上一封信紙。
「戰小姐,這是我家主子給你的信。」男子嘶啞沉悶的聲音響起。
「主子?」戰凌雙疑惑地問道。但男子除了說這一句話外,便沒有再回答任何問題。戰凌雙接過男子手裡的信紙,緩緩展開。
剎那間,熟悉的沁人心脾的玉蘭之香,鑽入鼻尖,久久環繞不去。上面字跡龍飛鳳舞,顯得寫字之人定是一個狂傲之人。
風雙醫堂,備小禮祝賀。
最後一個署名:長孝連城。
戰凌雙將信紙折疊,放入袖中,問向黑衣男子,「你家主子除此之外,可還有說些什麼?」
「有。」黑衣男子抬頭,一張清秀的臉呈現在戰凌雙面前,看著戰凌雙道:「是是非非,何必在意,活在當下,適逢之時,自是青睞。這是主子當日給戰小姐未來得及的回復。告辭!」
黑衣男子說完一串話後,便對戰凌雙抱了抱拳,隨即轉身離開。離開之時,不忘對那些車伕又叮囑了一番,才肯放心離去。
「適逢之時,自是青睞麼……」戰凌雙呢喃著。
這是不是回復了她的問題,是喜歡麼。
接著便看到那些車伕抬著一箱又一箱進了醫堂。看著車伕吃力的表情,便可以推算出那些箱子裡的東西是有多厚重了。最後等車伕都抬完後,數了數,竟有二十多箱!
「真是個敗家子。」戰凌雙抽了抽嘴角,顯得很不淡定,信上分明寫著一點小小禮,她原本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沒想到最後這點小禮,差點讓她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堪比皇家的清瑄國公府,還真不是蓋的!
而這一天下來,天已經昏暗了,正當他們都要拾輟拾輟就要走時,雲錦幽幽的來了一句,「戰凌雙,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討回來我所失去的面子的!我靠,我今天回去要洗個千百次嘴和澡!」
「到時候信不信我再讓你洗個千百次嘴和澡?」戰凌雙更是奇葩的回答。
「……」雲錦一副幽怨如怨婦一般盯著戰凌雙。
當戰凌雙他們回到戰府時,戰府又是安靜的可怕陰森。今日戰凌雙倆人心情好,所以走步子也是很歡快。可卻突然被一個人攔住。
戰凌雙回頭一看,竟然是宮中的一個公公,不免挑挑眉,這麼大晚上了,宮中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公公有何事?」
「奴才是皇上身邊的德公公。明日皇上要為追雲國的皇子與公主設宴,各府中的小結公子都得去參加,皇上特邀戰小姐前去參加宴會。」德公公笑呵呵的說道。
「哦,我知道了。」戰凌雙看著諂媚的德公公,微微一笑道。
「那戰小姐歇息吧,奴才告退。」德公公見自己討不了好處,便找了個梯子順勢下去。
接著戰凌雙和戰凌風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夜晚涼風颼颼,樹枝搖擺的簌簌聲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可戰凌雙和戰凌風倆人睡的極其香甜。
第二日。
此時已經晌午了。
「吱呀——」戰凌雙推開門,慵懶的舒展了舒展了一下腰。今日戰凌雙穿了一身墨黑的衣袍,金蓮刺繡紋在袖袍間,一股高貴而霸氣的氣質緩緩薩法出來。面前的一片花海的芬香撲面而來,清爽又不刺鼻。
跨步走到小溪前,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後,便站起身欲離開。
戰凌風的門也打開了,他一眼望去,一片花海中,一抹黑影倒是惹眼的很。
「姐姐,你要去參加宴會了嗎?」戰凌風嘶啞著聲音問道。
「嗯。風兒你怎麼了?」
戰凌雙越過花海,慢慢朝戰凌風走去。可愈走近,卻發現戰凌風眼眶微紅,明顯剛哭過的模樣。
「我沒事……姐姐,姐姐你今天能不能別去,就陪我一天,一天就好。」戰凌風喉嚨中微微有些哽咽,乞求著戰凌雙。
他此時真的好怕,非常怕。就怕姐姐一去回來就見不到他了,到時候姐姐豈不是會很難過嗎……
戰凌雙定定地看著戰凌風,隨後微微歎口氣,眸光幽暗,「這是抗旨,姐姐必須去。」
或許她不會想到,她今日一去,竟給她往後帶來那麼多麻煩。也是因為她這麼一去,她與戰凌風倆人從此命運不同。
「姐姐……」戰凌風看著戰凌雙,往前走了幾步,嘴唇蠕了蠕,但是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戰凌雙抬起素手,撫摸著戰凌風的臉頰,眸光溫和如陽,聲音輕柔道:「風兒,等姐姐,等姐姐看到曾欺負過我們的那些人,都得到了該有的下場,就跟你一起離開這裡好麼?」
戰凌風感覺著自己臉上那冰冰涼涼的觸感,眸光突然加深,手突然抬起,握住了戰凌雙的皓腕。四目相對,戰凌雙微微驚愣,隨後戰凌雙猛地一扯,將戰凌雙扯進了自己的懷裡。
「風兒你……」
「讓我抱會兒。」戰凌風將臉埋在戰凌雙的脖間,貪婪的呼吸著屬於戰凌雙的味道。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至於嘛!」
戰凌雙一愣,但又想到戰凌風是自己的弟弟,又有何關係,便手輕拍戰凌風,可突然感覺到脖頸一片濕潤。
「你哭了。」戰凌雙說道。
可戰凌風只是把戰凌雙更加摟緊了,好似要把戰凌雙摟緊骨血裡一般。
戰凌雙有點疼,不由得蹙眉道:「風兒,你今日是怎麼了,你弄疼我了!」
「對、對不起姐姐!」戰凌風聽聞,連忙放開了戰凌雙。此時戰凌雙的眼眶紅腫,淚水不停的落下。
戰凌雙微笑,「沒事。我真的要走了,等我,風兒。」
說完,戰凌雙轉身,緩緩離開。髮絲在空際輕輕一甩,一抹幽香撲面而來。
「姐……」戰凌風抬手,卻只觸碰到了那一絲絲的發尾。戰凌風看著那抹黑影,漸漸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眼眶不禁被淚水模糊,一點一點淹沒了那黑影。
姐姐,恕風兒等不了你了,願有緣之時,我們再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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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妞兒的指責,卿卿也不想說什麼。畢竟昨日說好要萬更的,可是卿卿沒有,這點是卿卿的過錯。但是卿卿並沒有消遣你們,認為你們好騙的意思,昨日真的是表姐突然回來,放學也是表姐來接卿卿的。後來表姐就拉著卿卿逛了一下午,原以為晚上可以多碼一點的,可是又被表姐叫去吃飯,媽媽不在家。原本在家裡吃點泡麵就算了,可是表姐好不容易來一趟的,卿卿自小和表姐的關係挺好的,所以昨天就花了很多時間來陪表姐。所以就沒有足夠的時間碼字,也沒有履行諾言。但是卿卿也沒說自己不能萬更,說好今天補上的!卿卿不食言!大家,真的對不起了……鞠躬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