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言一把推開房門,看清床上衣衫凌亂,肢體糾纏的兩人,忍不住後退一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南宮烈無語地看著身上的人,「你居然不鎖門!」
裴亦很是無辜,「我是被你拉進來的,要鎖門也該是你鎖!」心中卻想著,看見了正好,免得那女人不死心。
南宮烈滿臉黑線,好像是他的責任,但是他還不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會不小心忘了嘛!誰讓他擺出那個鬼樣子的。
伊言看清裴亦的臉,眼中的震驚更濃,「裴亦……」雙手早已緊握成拳,因為太過用力,關節處已經泛白,震驚過後,眼中只剩下濃濃的恨意,「裴亦!」
南宮烈皺緊眉頭,看來伊言真的沒有放下仇恨,伸手推了推裴亦,示意他起來,但是裴亦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動。
「亦,放開我。」
「不放!」
「裴亦!」
伊言看著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南宮烈,這就是你阻止我報仇的原因?我居然一直以為你是為了我好,我真是蠢!」
裴亦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揚,帶著一絲邪魅,「你以為你有那個能力傷到我?」
伊言恨恨地看著他,冷聲說道,「十年前沒有,但是現在,你以為我為什麼回來?」
聞言,裴亦看向南宮烈,親熱地在他身上蹭了蹭,歎息道,「烈,原來這女人不是來找你重敘舊情的。」
南宮烈睜著圓圓的眼睛瞪著他,兩人暗自較勁,南宮烈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束縛,很是鬱悶,火大地吼道,「裴亦,你給我滾開!」
伊言看向南宮烈,見他被壓制著滿臉陰沉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是自願的,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烈,我很想你……」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南宮烈,觀察著他的反應。
裴亦臉色一沉,一臉傷心欲絕地看著南宮烈,然後緊緊地抱著他,將臉埋在他胸前,傷心地問道,「烈,你不要我了嗎?」
南宮烈咬牙切齒地看著胸前的腦袋,裴亦感覺到他的僵硬,埋在他胸前的臉上全是笑意,又伸出舌頭在他胸前舔了舔。
伊言期盼地看著南宮烈,「烈,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嘶……」南宮烈突然倒抽一口冷氣,「裴亦!」居然咬他!
裴亦抬頭看著他,不解地問道,「怎麼了?」眼中卻全是不悅,喜歡她是吧?
南宮烈歎息道,「先放開我。」
裴亦蹭到他頸窩裡,悶悶地說道,「烈,你真的不要我了嗎?」那淒涼的聲音,讓人心生同情,好像南宮烈真的要拋棄他了一樣。
南宮烈滿臉黑線,「裴亦,你再給我裝!」
裴亦抬起頭滿臉笑意地看著他,湊到他嘴邊吻了吻,「我哪有裝?烈,人家真的很傷心啊!」
伊言受不了兩人的親密,恨恨地瞪了裴亦一眼,看向南宮烈,沉聲問道,「烈,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南宮烈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便被裴亦堵住了嘴,四眼相對,南宮烈滿眼無奈,難道他還怕他會說出喜歡那個女人的話嗎?就算他想用美男計也不敢啊,有他在一定不會成功的嘛!
而且既然已經知道了伊言的目的,他也沒有必要再用美男計了,再說伊言知道他和裴亦的關係,一定會對他設防,他根本不可能套出什麼東西的。
伊言看著南宮烈根本沒有掙扎的意思,眼神一黯,默默地走了出去,心中全是悲傷和恨意,她真的很想立即將裴亦給解決了,但是她知道,她現在出手注定是會失敗的,僅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是裴亦的對手,而且南宮烈一定會幫著裴亦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還真是失敗,十年都未能報仇,甚至連自己心愛的男人都躺在了仇人身下。
南宮烈眼角掃到伊言,見她要走,立馬開始掙扎起來。
「砰」
門被關上,裴亦才放開他,南宮烈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滿臉怒氣,「裴亦,你居然放她走!」也不想想他們現在的處境,而且伊言還是回來找他報仇的,如果他們的關係曝光,董老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他們現在可只有兩個人。
裴亦斜了他一眼,冷哼道,「怎麼?捨不得?」
南宮烈一拳揍在他肚子上,暴怒地吼道,「你這個瘋子!要死也別拖著我陪葬。」
裴亦揉了揉肚子,伸手抱住他,笑道,「我怎麼捨得自己死呢?要死的話肯定要拉著你陪葬的。」
南宮烈瞪著他,「裴亦!你太任性了!」這是開玩笑的嗎?
裴亦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別氣了!」
南宮烈一臉洩氣,明明很精明的人,偏偏有時候就是任性得可以,完全談不上理智,無奈地聯繫安瑞,他恐怕不能繼續臥底了,裴亦勾了勾唇,正合他意。
南宮烈做完該做的事,瞪向裴亦,「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的構造!」絕對有問題!
裴亦很識相地認錯,「是我不對!」見南宮烈臉色緩和了一些,又小聲嘀咕道,「這也不能全怪我啊!就算我任性也是你的責任吧。」
南宮烈快要熄滅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怒吼道,「關我屁事!」
「你敢說不關你的事?」裴亦瞇眼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說道,「當初我和某個女人分手鬧得不愉快,一怒之下推了她一把,害她被車撞成了半身不遂,本來我是有那麼一點內疚的,結果你怎麼做的?」
南宮烈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不確定地問道,「揍了你一頓?」
「然後呢?」
「然後你就活蹦亂跳了啊!」通常裴亦情緒低落只要被他揍一頓就好了。
「你忘了你說了什麼了?」
南宮烈茫然地搖了搖頭,他有說什麼不得了的話嗎?
「你說不關我的事,是那個女人自己小腦不發達,連站都站不穩,活該被車撞!」
南宮烈抽了抽嘴角,這樣不分是非的話真的是他說的?
裴亦看著他繼續說道,「我在酒吧和黑道上的人打架,將無辜的酒吧老闆砸得頭破血流,差點喪命,心裡覺得有些愧疚,你是怎麼說的?」
南宮烈再次搖了搖頭,裴亦挑眉道,「你說不是我的錯,是那個酒吧老闆自己太笨,明知道自己腦袋不經砸,偏偏要往前湊。」
呃……南宮烈無語,他記得那次好像是裴亦認錯了人,將那可憐的酒吧老闆從角落裡拉出來砸得人家頭破血流的。
這麼說來,裴亦狼心狗肺都是他造成的?猛地搖了搖頭,不對,不能被誤導了,他只是好心勸他而已,怎麼能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來?
「還有……」
「還有?」南宮烈瞪了瞪眼,他到底有多不辨是非啊?
「我記得我不小心將某人揍進了醫院,某人還安慰我說,不能怪我,是他自己抗打能力還不夠!」
南宮烈徹底無語,真的有麼?皺眉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那個……我不是看你後悔得都快哭了嗎?」猛地想起什麼,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沒惹你吧?你居然逮到我就揍!」
裴亦扒開他的手,歎息道,「那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不爽!」
南宮烈抽了抽嘴角,「裴亦,你真是狼心狗肺!居然因為不爽就將我揍進了醫院,你要是再不爽一點是不是要直接將我揍進火葬場啊?」
裴亦冷哼道,「誰讓你背著我收女生情書的?」那時他的想法是,南宮烈是他撿回去的,是他的小弟,怎麼能給別的女人拐走了,現在想想,他那麼不爽其實是……吃醋?
那時他們一起在學校臥底,監視一個黑道大佬的兒子,他們身份特別,而且那時掩飾的手段還不夠高明,自然和學校裡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學生不太一樣,而且相貌又那麼出色,所以比較引人注目也是理所當然的。
「呃……你怎麼知道?」他一直以為他不知道的。
「哼!你以為偷偷地收我就不知道了?」
南宮烈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有些好奇女生寫的情書是什麼樣子的,再說了,我只收了一封,你好像收了很多吧?而且我收情書關你什麼事?」那時候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地步吧?
「我就是不爽不行嗎?」
南宮烈挑眉看向他,笑道,「亦,你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不軌企圖的?」
「不就是尋寶的時候嗎?」這可是大實話,雖然他懷疑自己很早就愛上南宮烈了,但是那時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能有什麼不軌企圖?
南宮烈翻了個白眼,「那你吃什麼醋?」
「又不是我願意吃的!」
南宮烈搖頭歎息,「真是有夠笨的!」居然這樣都沒有察覺自己在吃醋!
南宮烈突然皺了皺眉,看向裴亦,「那你為什麼會愛上莫漠?那不是腳踏兩條船?」
「你這條船那時還沒踏上呢!」其實在他心裡,莫漠一直沒有南宮烈重要的吧?失去莫漠,有南宮烈陪著他,大醉一場他便能振作起來,忘了她,但是想想,若是失去南宮烈,即便有莫漠陪著,也是不行的吧?「其實是我對不起莫漠,我本就不該去招惹她的。」要不然莫漠現在或許還好好的,不會變得那樣歇斯底里,落得那樣的下場。
但是莫漠想要傷害南宮烈的事他卻無法原諒。
南宮烈皺眉道,「你不用自責,莫漠的性格本就有些陰暗,只是平時沒有觸及到,一旦發生什麼事觸及到她的陰暗面,她同樣會變得狠辣極端,不顧一切。」
裴亦嘴角上揚,又來了,總之所有的事都不是他的錯就對了,真是護短!不過他喜歡,「烈,其實……」
「什麼?」
裴亦考慮著若是說出來的話,他會不會被揍一頓,「其實,我當初決定要追莫漠是因為她也怕蚯蚓。」他也是現在才想明白的,其實當初他只是想著要找莫漠討回那一巴掌的,但是後來發現她遇見蚯蚓時的反應,才慢慢地開始對她不同,其實他真的很笨,居然都沒有發覺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其實是南宮烈。
要說莫漠只是替身也不盡然,相處了那麼久他對莫漠並不是全無感情的,若是沒有那些誤會,或許他真的會一直和她在一起,永遠都不會發現對南宮烈的感情,甚至有可能因為他的遲鈍漸漸地讓她替代了南宮烈的位置,畢竟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猛地搖了搖頭,想想都可怕,還好分手及時,還是烈比較好!
南宮烈沉默了良久,吐出兩個字,「變態!」
「烈,這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是男人!」要是他是女人的話,他肯定很早就能發現了,就因為兩個人都是男人,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過!
南宮烈突然翻身壓住他,滿臉嚴肅地說道,「我還是想揍你!」
裴亦兩手枕在腦後,悠閒地說道,「別太狠了,要不然萬一一會兒有什麼事,我跑不動就不好了。」
南宮烈踹了他一腳,「先記著!」
裴亦一把抱住他,滿臉感動,「烈,還是你最好了!」
「叩叩……」
聽見敲門聲,南宮烈想起門沒有鎖,連忙想要推開裴亦,但是裴亦就是和他耗上了,死活不鬆手。
「裴亦,你給我適可而止!」任性也要有個限度!
「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懂得適可而止的。」
是了!他只會得寸進尺,南宮烈瞪了他一眼,也懶得掙扎了,愛抱就抱吧!
裴亦笑了笑,眼中掠過一道精光,揚聲道,「進來!」
董琪琪打開門看見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愣了一下,沒想到兩人居然是這樣的關係,厭惡地皺了皺眉,虧她還想攀上裴亦呢,想想都噁心,「裴副總,爹地請你去書房。」說完,轉身便走,似乎多留一刻都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