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呀,太后竟然還記得他的身份。」君流殤的唇角再次的勾起一絲輕笑,「既然太后知道,那也就不必本王再多說些什麼了。」
說話間,還意有所指的再次快速的掃了唐若影一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哀家自然記得。」太后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說道,聲音中,有著幾分凝重,她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御太子,君流蘇。
在皇室中,就如同是一個神話。
聽說,他出生時,整片天都佈滿了五色祥雲,而且還有百鳥齊鳴。都說,他是仙人下凡,是來拯救整個雲國的。
說也奇怪,當時本來邊摬告急,幾個城先後失陷的雲國,在他出生的幾個月,竟然大獲全勝,而且從那以後屢戰屢勝。
他便愈加的被神化了。
在他滿週歲的大禮上,當時的皇上,也就是他的父王,當眾封他為御太子。
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君無憂的父王那年已滿十五歲,那次雖然沒有摘去他的太子之稱謂,不過,所有的事情,人人都是心知膽明瞭。
只是,沒想到,正當英年的皇上卻在三年後突然的去世,那時只有三歲的御太子自然是無法即位,所以便只能讓原來的太子登基。
但是,當時先皇有遺言,當御太子滿十六時,便要將皇位讓給他。這是先皇臨死前當眾寫下的最後一封聖旨。
誰都無法更改,誰都無法掩飾的。
傳言,御太子三歲便出口成章,五歲能出謀劃策。更成了眾人心中的神。成了雲國的神。
只是,當御太子快滿十六歲,當時的皇上正打算將皇位讓給他時,他卻突然的留書出去,一走便是十幾年。
十幾年來,曾經派了無數的官兵去尋找,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卻沒有想到,今天,竟然這樣的相遇。
太后注意到一邊有些僵滯的皇上,心中忍不住暗暗輕歎,他知道,皇上的這個皇位來之不易,但是,若是御太子一句話,他就不得不讓位。
君流鞝想要做皇上,那是造反,君無痕若是想做皇上,那也是叛逆,但是,若是御太子想要這皇位,只要一句話,皇上就必須要讓,否則,就是皇上的叛逆。
皇上就算害怕,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誰都不知道,當年御太子為何會在登基前離開,所以的人都猜測,仙般的他,只怕是根本就不稀罕這皇位。
今天,也沒有人知道,他是為何又回來了?對於那個皇位,是否?
只是,太后怎麼都想不通,他為何會與影兒在一起?是君流殤的意思?
雖然他說要娶影兒,可是,影兒,哪有那個福氣呀。
「御太子,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太后對他的性子,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瞭解的,所以便也能猜到,當年他之所以離開,只是不想因為皇位之爭與讓天下的百姓受苦,雖然有先皇的遺旨,但是,讓一個正當壯年的皇上,正值最為繁華的時候讓位,那不可能會是一件很和平的事。
所以,他當年的離開,是捨棄,卻更是成全。
一個把天下百姓的性命看的比自己還要重的人,此刻應該是覺的對不起影兒,因為內疚,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吧。
而此刻,他們兩人的衣衫雖然有些凌亂,影兒的頭髮雖然也散亂了,但是,太后卻也明白,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因為,她太瞭解御太子的處事做風了。
那如夢如幻的臉上燦爛的笑中,卻似乎隱隱的多了幾分什麼,或者此刻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剛剛說出那句話,是勉強的,是無私的,是為了面前的這個女人的,但是,卻沒有知道,這次,他是真的想要自私一次,懂事以來,第一次想要自私一次。
而對上唐若影那雙眸子,看到她那隱隱的怒意,心中微微的有些失落,看來,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他也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有著一顆平凡的心,並不像眾人想像的那般的無所不能。
也並不像眾人所想像的那般的偉大,無私,他只不過是對那些身為之物看的很淡,不想因為那些東西,引起不必要的傷害。
第一次,想要對一件事情執著,卻沒有想到。
心中失落,臉上的笑中,似乎也微微的有了一絲牽強。
只是,他卻絕對不會去勉強任何人,所以,既然她不情願,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出身在皇室,卻是這般的隨和,他應該算是史上第一人。
其實,他早就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之所以這麼說,還有一個原因,也就是為她挽回一些什麼。
畢竟,以他的身份,就是這麼一句話,也的確夠隱去她以前所有的不好的影響。至少在此刻的那些男人的面前。
他的一句話,足夠阻止他們對她的羞辱,包括皇上,甚至也包括君流殤。
他的眸子,雖然一直都在望著唐若影,但是,卻仍就感覺到,有著兩道異樣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掃過,那種目光中,似乎隱著太多強烈的讓人驚滯的情緒。
微愣,難道……
雙眸微側,在發現那兩道目光的主人時,唇角微微的揚起,看來,他根本就不必為這個女人擔心什麼。
而那兩個男人,應該也看到的不僅僅是她的表面,只是,似乎他剛剛的話,反而讓他們兩人誤會了什麼。
「罷了,這次的賜婚,就先這麼擱置了吧。」太后見他不再堅持,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失望,哎,他果然只是想要為影兒負責,並非真的想要娶影兒。
而這次的賜婚,便也只能這麼不了了之了,面對這樣的情形,就算明知是君流殤的陰謀,也不可能會強迫君流殤娶她,但是,卻也不能再下旨廢除這個賜婚,若是那樣的話,對影兒只怕是一個萬劫不復的打擊,所以太后希望可以就這麼將這件事給壓下去,以後時久長了,便也慢慢的被淡忘了。
只是卻也擔心君流殤會不同意,「襄王就只當賣給哀家一個人情吧。」淡淡的聲音中,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商量,畢竟若是此事,君流殤若真的堅持,受傷的只會是影兒。
看到御太子不再堅持,再聽到太后的話,風逸軒不由的暗暗鬆了一口氣,眸子中,也不由的露出幾絲欣喜,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從自認識了她,只有事情與她扯上了關係,他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發覺自己對她越來越在意了,或者,他應該……
風逸軒在心中暗暗的做了一個決定。
而君無痕的臉色也不再那般的陰沉,微微的有了些許的緩和,也在不知不覺間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再次望向御太子時,雙眸卻還是下意識的微微的沉了一下。
君流殤微微的挑了一下眉,一雙勾魂的眸子再次的望向了唐若影,她仍就背對著房門,似乎自從房門被推開,她慌亂的望了一眼來人後,她便一直都背對著眾人。
是害怕?是羞愧?還是?
從他的角度望去,其實可以看到她的側面,一張很美,很美的側面,君流殤微微的愣了一下,只是,他的微愣,並不是因為那份絕美,而是因為,那份美似乎不是那種世俗的驚艷,而是多了一些獨特的東西。
突然想起剛剛御太子那難得一見的執著的口氣,君流殤的眉頭微微的輕蹙,他與御太子畢竟是一母同生,而且,他與他相處的時間也比較長,對他最為瞭解。
雖然他知道他可能對她有些愧疚,但是,卻也不至於說出那樣的話,而且還是那般執著的語氣,這裡面,難道有著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雙眸微轉,看到一邊的風逸軒與君無痕時,眉頭再次的一蹙,雖然此刻兩人在驚覺到他的望向這邊時,表情都已經恢復了平時的自然,但是,他們兩人的出現,足以讓人懷疑了。
畢竟,他們兩個都是那種事不關已,根本就不可能會多去理會的人,一個冷如冰石,拒人於千里之外,一個滿臉輕笑,卻同樣的也讓人無法親近。
但是,這兩個人,現在卻也跟來了,據他所知,他們兩人可不是那種好奇的人呀。
這事?
「好,就依太后的意思吧。」唇角微扯,君流殤淡淡的笑道,刻意的大度,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御太子望向他的眸子微微一閃,他是何等聰明的人,不管是什麼事,都能一眼看穿,怎麼可能猜不出君流殤的心思。
看來,他剛剛的話,引起了流殤的猜疑。
「好,那哀家就謝謝襄王了。」太后這才算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麼做,已經將對影兒的傷害降到了最低了。
唐若影聽到君流殤的回答,卻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略略的有些意外,君流殤先前將事情弄的那麼大,怎麼會同意就這麼瞭解了,本來,她以為君流殤會堅持讓皇上下旨的。
她沒有轉身,所以看不到君流殤的表情,也無法猜出君流殤在想什麼,只是隱隱的感覺到,似乎那兒有些不對。
「朕,無憂給御太子請安,御太子既然已經回京,那就請進宮吧。」皇上微微向前,恭敬的行禮,只是恭敬的聲音中,卻隱著些許的試探,他不知道御太子這次回京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否要奪回這皇上之位?
「無憂不必費心了,我自由管了,走到哪兒就是哪兒,皇宮拘束太多,我有些不習慣了。」御太子豈能猜不出皇上的擔心,唇角微揚,臉上仍就是那燦爛而眩目的輕笑,幾句平淡的話,卻也表明了他的態度,讓皇上放了心。
「是。」皇上再次恭敬的應著,只是,這次的聲音中,卻多了幾分輕鬆,多了幾分安心,看來,是他杞人憂天了。
「唐姑娘,剛剛唐突了,以後我再向唐姑娘道歉。」走過唐若影的身邊時,用著只有唐若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地說道。
今天遇到了她,讓他很是意外,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就算你再精明,總有意料不到的時候,就如同現在的他,如同此刻的君流殤,他知道,這件事,並沒有真正的結束。
唐若影並沒有說什麼,心中卻是暗暗的驚愕,剛剛聽到皇上與他的對話,她也隱隱的能夠猜出些什麼,皇上對他那麼的恭敬,甚至不再自稱朕,而且,她剛剛也聽到的出,皇上聲音中的試探,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而御太子的回答,讓她愈加的肯定了心中的猜側,他的這個御太子只怕比皇上更……
「好了,都回去吧。」太后掃了一眼眾人,低聲說道,然後望向仍就背對著她的影兒,心中忍不住的心疼,若是她在皇宮中,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慢慢地走過去,拉著唐若影的手,「走吧,哀家送你回去。」這件事發生在誰的身上,誰都會受不了,何況是膽小的影兒呀。
「嗯。」唐若影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低著頭,任由太后拉著,慢慢的嚮往走去,那緩慢的動作,那略顯僵滯的步子,似乎十分的害怕。
「等一下。」當她走過君流殤的身邊,剛剛以為自己可以鬆了一口氣時,他卻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