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呼嘯,驚濤沖天噴舞。
此時此刻,德國艦隊已經完成了轉向;一馬當先的沙恩霍斯特號戰旗獵獵,兩根粗壯的煙囪中正噴吐出濃重的黑霧。在剛才的轉向過程中,德國艦隊已經把航速提到了20節以上,大量沒有燃盡的細小煤粒被直接吹出了爐膛之外,在引風機的作用下從煙道中排出,形成了在數十公里外都清晰可見的煙霧——這也正是所有以煤作為動力的戰艦所共同擁有的特徵。寬闊平坦的首尾甲板上,此刻早已是空無一人;三座氣勢磅礡的雙聯裝主炮塔,正根據中央火控室實時傳回的數據不斷進行著細微的旋轉。1.1萬米開外,便是這支英國艦隊有資格同兩艘沙恩級叫板的靈魂所在:4門305毫米重炮的火力雖然已經遠遠落後於時代,但沒有哪一艘無畏艦以下的艦艇能在它的面前保持泰然!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響動,三門昂起的主炮噴射出了大片奼紫嫣紅的血色光波,宛若彩虹乍現,火龍騰空。重達302kg的炮彈以835m/s的速度(史實為855m/s,考慮到服役時間,故此削弱)破空沖舞,咆哮入海,激起一排巨大的水柱。發射完畢的一側火炮,在裊裊升起的硝煙中緩緩降下俯角,德國水兵開始有條不紊地對其進行裝填工作;而炮塔內的另一門火炮則昂起了炮口,在得到新一輪的射擊數據修正之後,再度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雷鳴震吼。如此循環往復,每隔20秒鐘。英國戰艦四周就會騰起一片巍巍水柱。
「四處打擊,率先打擊,狠狠打擊!」
在己方283毫米重炮宛若天火瀉地般的轟鳴聲中,一襲黑色將官軍服的施佩心情激盪。忍不住脫口說出了費希爾的名言。隨著戰鬥的持續,施佩在開戰前的那一點猶豫,早就已經被扔到了爪哇島去。經過自己的精心調教和大量的實彈射擊,兩艘沙恩早已是德國海軍當中頗負盛名的炮擊得分手;在當前莫約1萬米左右的位置上,正是自己6門主炮發揮威力的絕佳時候!
「將軍,我們是要準備擊沉那艘英國前無畏艦麼?」一聲宛若萬馬奔騰般的炮擊響過之後。沙恩霍斯特號艦長埃倫森上校不由得開口問道。
「我們當前的任務,是用主炮火力壓制住那艘戰列艦,為格奈森諾號對英國裝甲巡洋艦的打擊創造條件。一旦格奈森諾號取得戰果,我們就不宜繼續戀戰,立即返回馬尼拉基地進行補充。」施佩微微搖了搖頭,頭腦中始終保持著不知是恐懼還是理智的念頭,道,「誰也不知道法俄艦隊和另一支英國艦隊現在什麼位置,我們必須保證這支艦隊的安全,菲律賓殖民地的海防不能出現半點的真空漏洞。另外。英國人的12英吋重炮對我們的優勢,一如我們的11英吋大炮對那兩艘英國裝甲巡洋艦的優勢,我可不希望我的戰艦要長時間的暴露在這種東西的火力之下!被命中四發12英吋炮彈,是我們在這場海戰中繼續堅持下去的底線。」
埃倫森艦長恭聲稱是。恰在此時,沙恩霍斯特號又打出了一輪聲勢驚人的半齊射;由於毗鄰艦艏主炮塔的緣故,司令塔的觀察口也在剎那間被映上了一抹橘紅。十幾秒鐘之後。遠方海上所升騰而起的終於不再僅僅是雪獅素龍般的滾滾銀濤,炫目赤光和著蓬勃烈焰陡然綻放;期間那夾雜著黑黃色的濃稠煙霧,在兩根參天水柱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好,就是這樣!」見到自己的座艦首開紀錄,施佩登時喜形於色;年輕的參謀軍官們更是難掩心中的興奮和喜悅,驀地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觀測到敵艦被命中之後,主炮塔內的德國水兵士氣大振,只要自己再努把勁,擊沉那艘英國戰列艦也不是什麼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了!
此時在仇怨號戰列艦上,已經是一片火海奔騰的景象。一發11英吋的重磅穿甲彈從該艦右舷的舯部甲板處切入。並毫無懸念地砸開了最頂部那層薄薄的造船鋼,逕直飛進了船體內部的煙道附近。63.5毫米厚的水平裝甲穩穩防住了這發高速輕彈對其下方的鍋爐艙的打擊,但卻也觸發了這枚炮彈的鈍感引信。雷霆巨響,氣浪奔騰,赤紫橘紅的光波氣焰如同火山噴薄一般恣肆狂湧。撕扯毀滅著前方所遇到的任何抵抗事物!霎時間,爆炸點周圍的艙室便被氣浪彈片撕扯得七零八落,烈火熊熊;而原本完好的煙風管道也被炸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高達數百度的鍋爐廢氣從破洞中滾滾湧出,其中夾雜著的大量令人窒息的各種氣體和飛灰煤粒,登時就讓英國人提前幾十年領略到了環保的重要性!
水龍騰空,縱橫交錯,朝著火焰舔舐蔓延的地方鎮壓撲落。英國損管官兵咬牙忍受著火海高溫和有毒氣體的荼毒,正與火焰進行著爭分奪秒的搏鬥。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倒在火焰中心,血肉模糊,腸穿肚爛,有些地方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幾名年輕的士兵在窒息性氣體的折磨下,登時覺得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把隔夜飯都給吐了出來。儘管苦味酸用作炮彈的爆炸裝藥已有超過20年,軍艦在被敵方炮彈命中之後所產生的有毒煙氣是人所共知,但截止到當前,各國海軍的損管部隊仍是沒有裝備像樣的防毒面具。
仇怨號戰列艦的指揮塔內,克裡斯少將正滿臉恨怒之色的聽著部下傳來的損管報告。德國人的這一雷霆一擊,直接造成了7人死亡3人重傷的水兵減員;四個艙室被徹底炸毀,大量鍋爐排放的廢氣正從破裂的煙道中向船體內部擴散開來。雖然英國損管部隊正在竭力滅火施救,但要徹底完成修復,卻仍是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這發炮彈沒有落進核心艙,戰艦的主炮和動力都完好無損。來不及將最惡毒的詛咒送給萬惡的德國火控人員,克裡斯的眼角餘光忽然見到不遠處的海面上騰起一團巨大的火球;他心中一凜,凝神看去,卻見是米諾陶號巡洋艦的艦尾被轟然擊中。大量鋼鐵碎片如同暴雨般沖天飛灑,火浪層疊奔湧,將那面聖喬治海軍旗也籠罩其中!
「傳令,艦隊左轉一個羅經點,五分鐘後恢復原來航向!」克裡斯再不遲疑,驀地在司令塔中大聲怒吼;旁邊的傳令兵匆匆向他行了一禮,便奮力推開厚達356毫米的司令塔大門跑了出去。看著籠罩在一片火海當中的米諾陶號的艦尾,克裡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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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已然明白,德國人的中央火控系統定是準確捕捉到了自己的距離和位置,否則不可能出現兩艘德艦都取得命中的局面。自己所採取的這一戰術機動,雖然能在短時間內讓德國炮火失去準頭,但己方卻也會因此而丟掉對方的射擊參數。更重要的是,德國人的炮火精度可以很快從失的中恢復過來,這從當前他們已經獲得的有效命中便足見一斑;而以之前的射擊情況來看,己方艦隊卻是很難在調整之後,將平均彈著點打到目標附近的位置!
機械轟鳴,驚濤噴湧。一絲略帶刺鼻性氣味的空氣在司令塔中蔓延開來,用濕手帕摀住鼻口的克裡斯知道,這定然是從煙道中洩露出的鍋爐廢氣了。一念至此,他心中對德國人的恨怒就又增加了幾分。過不多時,一根巨大的水柱在仇怨號近百米外的海中升起,繽紛四射的彈片讓附近宛若下起了一陣鋼鐵暴雨。
不出意料的,新一輪射來的德國炮彈果然偏離了目標,英國艦隊獲得了暫時的安全。此時,兩艘米諾陶級裝巡已經開始用它們的9.2英吋大炮猛烈開火,德國戰艦所在海域頓時水柱林立;然而讓克裡斯失望的是,由於自家裝巡是在高速進行中進行射擊,其本就缺乏覆蓋密度的火力,在精度上更是慘不忍睹。德國戰艦宛若穿花蝴蝶,在不斷升起的水柱密林中悠然前行,始終沒有與那些炮彈有任何的交集。
過不多時,第一艘德國戰艦附近竟然同時升起了八根水柱,一時間那艘艦艇在水浪的遮蔽下竟然不知所蹤。克裡斯愣了一愣,突然反應了過來,這定然是一艘米諾陶級裝巡、和自己所在的仇怨號,將目標都鎖定在了同一艦艇的緣故。而即便是在萬米以內的距離,要想在第一眼就準確分辨出這些水柱究竟是12英吋還是9.2英吋炮彈所激起的,也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英國自家混裝了一二級主炮的愛德華七世級和納爾遜級前無畏艦,其標準的射擊條例,也都是兩種主炮錯開射擊的時間!
「告訴米諾陶號和香農號,讓他們把火力都集中在第二艘德國戰艦身上,不要給仇怨號增添校射障礙!」克裡斯再度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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