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帝國,柏林,皇宮。
寬敞明亮的德皇書房裡,一張極為精細西歐地形圖已然在牆壁上掛了起來;在這幅巨大的地圖之上,山川湖泊、城鎮村莊、道路橋樑等等涉及到具體行軍的因素一應俱全,宛若從高空俯瞰的gps衛星地圖一般。象徵著德軍進攻路線的灰色箭頭密如群蟻,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荷蘭南部、比利時全境和法國北部的每一個角落,就連每一支部隊的人數,在這張圖上都做出了精確的預估。
清英看著這張宛若自鳴鐘一般精密的作戰地圖方案,心中震撼莫名,久久難言。儘管他知道德國總參謀部的參謀軍官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存在,其高效而縝密的特姓在歷次戰爭中都表現得淋漓盡致;然而那畢竟是隔行如隔山一般的管中窺豹,對純軍事領域中細化到具體的制定步驟缺乏直觀的認識。此番見識到這張作戰地圖,清英終於明白為什麼德軍能在1870年、1914年和1940年以近乎無敵的姿態高歌猛進,所向披靡了;在戰爭前期的謀劃上,德國總參謀部已經達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高度!
見到清英滿臉都是驚歎與震撼的神色,一身戎裝的施利芬嘴角勾起,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自從清英對這個借道低地國家覆滅法國的設想提出質疑之後,施利芬在此後半年多的時間裡都在不停的完善著這個計劃;總參謀部的全體人員盡數參與其中,在地形核實、戰鬥推演等各個方面做了反覆的確認。此刻的施利芬計劃,才是真正從戰略構想細化成為了切實可行的方案;一旦它能夠付諸實施,整個世界都將為之震顫!
「我的伯爵,這就是你的那份六星期打敗法國的作戰方案了麼?」半晌之後,威廉方才回過神來,用帶著一絲讚歎的語氣開口問道。
施利芬點頭道:「正是。總參謀部經過半年多的工作,將我提出的框架加以細化完善,於是便變成了陛下現在所看到的這番畫面。值得興奮的是,這份方案的實施風險,比我之前所預計的還有了大幅度的減緩。」
「根據我們的調查,目前法中所裝備的火炮絕大多數都是75毫米及以下口徑的輕型火炮,就連105毫米榴彈炮也幾乎是絲毫未見。這種配置雖然讓他們在野戰和機動中擁有很大的優勢,但缺點便是嚴重缺乏攻堅能力。而俄國灰色牲口們的戰鬥力則更加底下,作戰呆板、行動緩慢且完全不會隱蔽的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德意志軍隊的對手。只要我們在西南邊境線上和東普魯士地區,建立起在半年前那場攻防演練中由殿下所構築的那種防線,那麼便足以將妄圖收復阿爾薩斯的法蘭西紅褲子、和侵吞東普魯士的俄羅斯哥薩克們撕成碎片。」施利芬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說道。
聽到施利芬的話語,清英心中微微有些發苦,他之前在陸軍領域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這一位面的德國能夠做進攻俄國這筆穩賺不賠的生意,當初那場攻防演練便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然而誰又能料到,施利芬這傢伙竟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丫不是說防禦的力量大於進攻麼?那真是好極,本來只有少量部隊防守的阿爾薩斯和東普魯士邊境的安全形式令人堪憂,現在則完全不用為此發愁;只要建立起足夠堅實的防線,法國人和俄國人都是來多少死多少!
「而在右翼的進攻上,我們的矛頭將更加鋒銳!大量裝備了輕機槍和迫擊炮的帝隊,其在小規模作戰的單體火力擁有對法軍的壓倒姓優勢;大量列裝部隊的新型榴彈炮以及殿下從奧匈帝國帶來的大口徑重炮,也為我們在大兵團會戰的時候奠定了堅固的勝利基石。在總參謀部的兵棋推演中,我們對法國紅褲子的正面作戰將佔據絕對優勢!憑藉著這支由大量新式兵器所武裝起來的精銳軍隊,足以掃滅面前的一切之敵;如果一切進展順利,那麼我們在一個月內就能夠拿下巴黎。」施利芬枯瘦的臉上紅光泛起,嘿然道,「這一次,我們就絕不會像1871年那麼仁慈,必須要讓法國在今後200年的時間裡都無法對我德意志造成威脅!」
清英薄唇翕動,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在這一問題上同施利芬再作多言。反正眼前這傢伙在總參謀長的位置上也呆不了多久,與其和他爭個面紅耳赤、得罪他以及背後的軍官團親信,倒不如在他的繼任者小毛奇身上下手來得便捷。這份在後勤給養和士兵體能都不予以考慮的作戰方案,即便是再過精密恢弘,也不過是一本自我編製的科幻小說,根本經不起外界的實際檢驗。德軍分別於1914年和1918年所發動的攻勢,都證明了一戰時期的閃擊戰在西線是不可能實現的!
正當清英抱著「仗著年輕熬死你」的平和心態,決意在施利芬的這次戰略報告中當木頭人的時候,卻發現這個乾瘦老頭的那雙狹長雙眸,正如鷹隼一般注視著他。清英微微一愣,卻見施利芬扶了扶那只懸在鼻樑上的單邊眼鏡,徐徐道:「殿下,你之前是否有說過,我的這份計劃在右翼軍團的後勤保障和士兵體能上都存在著較大的紕漏?現在我想明確的告訴你,這兩個問題我通過詳盡的推演,已經解決了大半部分;它們的確是這份計劃實施起來的一道最大的障礙,但卻並不是無法逾越的天塹鴻溝。」
清英瞳孔陡然收縮。施利芬嘴角勾起,隨即將他的想法向清英詳細道來。
「後勤給養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比利時人不選擇抵抗,那麼我們就可以將他們國內發達的交通網納為己用,同我德意志的鐵路幹線並軌;如此一來,則足以支持100萬左右的軍隊在法國北部的包抄合圍。而如果比利時人敢於抵抗帝國的兵威、並對他們國內的交通線路大肆破壞的話——雖然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但我們也有方法予以應對,那便是在比利時實施以戰養戰的掠奪策略。既然他們敢於抵抗,那麼也就不能怪我們採取非常手段了。戰爭歷史是不會責怪勝利者的一切行為的!」施利芬眼中流露出一絲凌厲之色,而後道,「如此一來,我們的右翼集群也能夠保證有兵臨巴黎城下、並一舉將其攻取的後勤補給。總參謀部的兵棋推演也以已經證實了我剛才所說的這兩點。」
施利芬話語漸轉沉緩,道:「唯一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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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士兵的體能。背負超過60磅重的物品進行遠距離機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根據目前的這份作戰計劃來看,當他們在一個月後抵達巴黎城下的時候,其剩餘體能的確難以進行正常強度的戰鬥。不過,此時的法國人也將喪失鬥志,經歷了連續一個月的失敗和潰退的他們必將如同是碰上了狼群的驚惶野兔一般,再沒有絲毫同我們進行正面戰鬥的勇氣和信念。如果我們能夠竭盡最後一份力量,是完全可以將面前的巴黎一舉攻克的!只要攻破了巴黎,那麼法軍的抵抗意志就會崩潰,整個歐洲大陸就會是我德意志稱雄;相比於成功之後的巨大收益,這一點小小的風險完全值得我們去冒。」
清英看著眼前極盡詳細的作戰地圖,眉頭緊皺,久久不言。在馬恩河戰役之前,西線戰場上的情況的確如施利芬所言:德軍節節勝利,狂飆急進,法隊則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向後倉惶潰退,似乎局勢已經確定。然而到了最後關頭,逃亡百里、惶惶不可終曰的法軍官兵卻能在霞飛的振臂一呼之下,重現1個月之前那敢於殊死進攻的昂揚士氣,立即返身衝殺,並與前來增援的英國遠征軍並肩作戰,在馬恩河死死頂住了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德軍的衝擊。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連法軍高層自己都為之震驚。雖然清英知曉這段歷史,但他又怎樣才能對面前的施利芬講明呢?這根本就是不可捉摸、且沒有任何依據可言的事情!
「啪啪啪……」耳畔傳來清脆的鼓掌聲響,清英轉頭看去,卻是威廉伸出了帶著手套的萎縮左手,與那只健全的右臂不斷地擊撞開合,一張臉上滿是欣悅和興奮之色。經過一番仔細研究,年富力強的威廉已然從這一大堆箭頭中品出味來,對施利芬這份極盡詳細的作戰方案表現出了了發自內心的驚歎。他長呼了一口氣,道:「我的伯爵,你制定出了讓德意志統御歐洲的完美方案。即便是布呂歇爾元帥在滑鐵盧戰役中轉進增援的功績,也無法同足下比肩。等到最終的勝利到來之時,你的名字必定會被所有德意志人民牢牢銘記,代代傳頌!」
施利芬微微一笑,笑容中滿是得意與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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