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交替,春秋輪轉,大半年時光匆匆而逝,似前進,又似輪迴。
在這段時間裡,德國國內呈現出的是一幅蒸蒸日上的壯觀情形。憑藉著6000萬勤勞守時、素謹堅韌的優秀國民,德國經濟徹底走出了1890—1894年的那場危機的陰影,開始了一輪新的騰飛。大量工廠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紛紛新建破土,招收工人的聘用告示貼滿人才街;千里沃野在機械農耕的播種肥灌下,綠芽吐嫩,重現生機。鋼水奔騰,麥浪翻湧,整個帝國如同一台寒光閃耀的精密機器,在前進的道路上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風吼雷鳴。
藍天澄淨,白雲飛湧;縱橫數十里的柏林都城中,一座恢弘壯麗的帝宮樓闕拔地而起,綿延起伏,巍峨迤邐。碧草如茵,繁花似錦,園林環合,清水流溪,正是一年之中最美麗的春夏時期。
一株參天摩雲的蒼樹之下,德皇威廉斜靠躺椅,正享用著難得的中午茶休息時間。比起10個月前,他的容貌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那頭散亂的灰髮依舊,唇上也仍舊是兩撇翹起的鬍鬚。在他旁邊,一個俊秀挺拔的少年如松站立,五官精緻的如同完美無瑕的瓷器;經過歲月的雕琢之後,這塊璞玉已經逐漸開始散發出了屬於它的奪目仙輝。
「根據克虜伯軍工傳來的消息,由於冶金技術的不斷發展,新型42倍徑283毫米艦炮的研製情況非常順利;預計在後年年初之前,該炮就能完成試射,交付海軍。這意味著,我們在去年開工的新型戰列艦和決戰裝巡,能夠不被主炮的研製進度而拖累,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全力建造。這門新炮比起我們目前戰列艦上所裝備的舊炮,重量減輕了10%,威力卻整整提升了四分之一;如果不是『愷撒·腓特烈三世』號已經竣工,我都想讓她換上這種新型主炮了。」威廉用喜悅的語氣開口,只不過到後面又夾雜了一絲遺憾的味道。
「父親,關於換炮的事情,我建議你還是別想了。我們在1894和1895年間開工的2艘戰列艦,原本就是以裝備那款舊式火炮而設計的;如果換炮的話,那麼我們需要重鑄炮架、重做炮塔、更換輸彈機、增大炮塔座圈,這將會對整艘戰艦的各項指標都產生難以估量的影響。」俊逸少年略微搖頭,充滿磁性的聲音中帶有瑜亮般的清朗,「因此,即便是那艘正在舾裝中的『愷撒·巴巴羅薩』號,要進行主炮的更換也都是得不償失的。」
威廉嘴唇一動,卻是沒有立即開口說話;少年所說的其實他全部都知道,只不過是在他的心裡,仍舊有那麼一絲不甘的意味在裡面罷了。他身上用力,緩緩從躺椅上坐起,道:「海軍法實行的非常順利,你也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先期2條小型巡洋艦的訂單。今天我找你來,並不是為了和你商討有關海軍方面的問題。再有10天,就是你的英國曾外祖母維多利亞女王登基60週年的日子,英國殖民大臣張伯倫決定舉辦一場規模空前的慶祝盛典,在半年前就向我德意志發出了邀請函。你說,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
雖然威廉是在以詢問的口氣和清英說話,但清英眼珠轉動間,卻見他的臉上滿是游刃有餘的笑意,一副早就胸有成竹的神情。見此情景,清英便知道威廉是在考校自己了。對於這一問題,他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道:「父親早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何必再來問我?維多利亞女王是父親你的親外婆,又在今年年初就向你發出了邀請,於情於理,父親都應該去參加這場盛會。如果連尼古拉蜀黍這位俄國皇didu去了倫敦,而父親卻不去的話,那英國和全世界會怎麼看待父親你,怎麼看待我德意志帝國?」
「除了這一層親屬的血緣關係之外,父親受邀前去英倫,對於我德意志帝國來說也是一件絕好的事情。」清英頓了頓,而後補充道。
威廉眉頭一挑,眼中有期待之情一閃而過,道:「卻是為何?」
「一個星期前,阿爾弗雷德將軍從遠東發回了一篇關於菲律賓的國情報告。他在這上面提到,儘管日本人運送軍火的商船遭遇風暴而沉沒,菲律賓土著傾盡心血購買的那10萬條槍支和150門大炮全部打了水漂;但他們依靠人數上的優勢,仍舊將西班牙軍隊打得大敗。西班牙人從本土調去的援軍,也僅僅只是減緩了土著的進攻速度,卻並不能改變他們被當地土著逐漸蠶食的局面,更別說將這場暴亂給徹底鎮壓下去了。現在菲律賓首府馬尼拉所在的北部呂宋島,其上面的土著反抗尤為激烈,而這正是我德意志染指菲律賓的時機。如果父親能通過此次60週年大慶的機會支持英國在南非德蘭士瓦的行動,並表示出我德意志對菲律賓的領土要求的話;以英國人高傲而又貪婪的性格,他們沒有理由會反對這件各取所需的事情。只要英國人不介入到我們對菲律賓的事務中來,那麼這片26萬平方公里的領土和900萬人口,就遲早都會併入我德意志帝國的版圖!」
說到這裡,清英嘴角勾起了一絲魔魅的弧度,道:「父親此前在書房裡那持續15分鐘的狂笑,恐怕也是因為這個的緣故吧?」
威廉哼了一聲,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清英最後一句話所說的事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重又開口道:「即便如此,我德意志要想徹底征服這片領土,卻也不是在短時間就能辦到的事情。菲律賓和德意志相隔半個地球之遠,補給船往返一趟需要花費近3個月,加之我們的遠洋投送能力有限,這便注定了我們不能往菲律賓派出太多的軍隊。因此,我們要想快速佔領這一地區,還得從遠東基地遍佈的英國人這裡著手。此次維多利亞女王登基60週年大慶,你也跟著我一起去。那些普通的英國民眾,基本上都是以外貌來決定他們心中的好惡,你要是去了,也能為我的外交斡旋行動加點分。說不定,英國人還會允許我們使用他們在遠東的某個基地,來儲備各種彈藥和裝備。」
清英微微一愣,正yu開口,卻聽威廉又開口說道:「更何況,你是帝國的儲君,讓那些世界政要們對你有個印象,也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嗯,很好,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清英心中不忿,自己擁有這麼一個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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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身份,這次怎麼可能不去倫敦?他薄唇翕動,最終還是開口道:「是,埃特爾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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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萬里如洗,白雲點綴在蔚藍色的天穹裡,隨風飄舞,絲縷紛揚。恢宏壯觀的葉卡捷琳娜宮坐落在一片綠草繁花的林地裡,流光絢麗,宛若仙闕一般。
一個身著繡金華服的青年皇者站在某座殿宇的穹頂上,目光遠眺,俯視著腳下這片迤邐連綿的華美宮樓。微風吹過,帶起他藍黑色的衣角,拂動他唇上的棕色長胡。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頎長的身軀微微一動,用渾厚而又明朗的聲音淡淡道:「是桑妮婭表妹麼?」
香風呼捲,一隻身材高挑的少女從後面鑽了出來。眉如清月、目似瓊星,鼻翼纖巧、唇潤欲滴。聽到青年的聲音,少女大發嬌嗔道:「尼古拉表哥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人家為了找到你,幾乎把整座宮殿的所有房間都跑遍了呢!」
青年微微一笑,轉過頭來,面容玉朗剛毅,正是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看著少女俏臉上那氣哼哼的神情,他莞爾一笑,道:「好啦好啦,是表哥不對,不要生氣了。」等到少女顏色稍霽,尼古拉心中一動,有些奇怪的道:「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非得找我,找老管家特魯琴科都不行麼?他可是就在正廳裡的呢。」
桑妮婭雪白的臉頰泛起了淡淡粉嫩的嫣紅,聲音宛若幽谷黃鶯一般清脆動聽,「表哥,聽說你要去參加英國女王的登基60週年慶典?」
尼古拉嗯了一聲,而後道:「英國人之所以要邀請我去參加這場典禮,其目的無非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他們的海軍肌肉,以此來敲打帝國的東進策略罷了。我其實是不想去看英國人臭美他們的海軍的,但女王是我的血親長輩,又提前半年就給我發了邀請函,實在是不好回絕。由於德國人剛開通的那條威利運河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擴建,聖彼得堡距離倫敦仍舊是有5天以上的航程;過兩天我就得返回冬宮,準備乘船出發了。」
「那個表哥,我也想去倫敦玩。」少女水藍色的清眸裡滿是渴切的神色,白膩的俏臉上浮上了一絲淡淡的紅暈;她櫻唇輕啟,開口道,「人家整天呆在聖彼得堡,都快無聊死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出國旅遊的機會,你就把我也帶上吧!」
「你要去倫敦旅遊?」尼古拉臉上流露出訝異的神色,似是沒有想到少女竟然會有這個請求。他目光轉動,驀地瞥見少女臉上那飛湧的紅霞,忽然心中一動,恍然大悟道:「你是想去見威利表哥的那個叫埃特爾的傢伙吧?」
被尼古拉說破心事,少女微感羞赧,不過她卻沒有任何的扭捏含蓄之意。她用嬌俏的鼻翼嗯了一聲,星眸中流露出惱恨的神色,道:「那個笨蛋,竟然連表哥你的加冕儀式都不參加,人家苦苦等了快1年,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他就是這麼不願意見我麼?這次去倫敦,如果再見不到那個笨蛋,老娘……我就跟著德皇去柏林,哪怕是他逃到地球的另一端去,我也要把他給揪出來!嗚……」
見少女美眸泛紅,話語中又是氣苦又是傷感,尼古拉趕忙道:「好啦好啦,你就放心吧。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威利表哥的接班人,這次倫敦慶典,他是肯定會和威利表哥一同前去的。我們的桑妮婭這麼漂亮,追求我們桑妮婭的貴族俊彥能組成一個集團軍,他怎麼可能不喜歡呢?這兩年來,他之所以一直都在和你保持著書信來往,就是因為忘不了你啊。」
儘管知道尼古拉是在安慰自己,但少女聽到這番話後,心中氣惱委屈的情緒仍是消減了大半下去。看見桑妮婭竟然露出了些許的少女懷春的綺麗神態,尼古拉不禁有些失神;當年威廉表哥雖然在感情上失敗鎩羽,但他的後人卻是幫他彌補了這一缺憾!他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應該也會有些許的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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