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修的事,不瞞大家說,我也想過,所以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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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星月下斜睨我,幾縷沒有梳起的髮絲在夜風中孤零零拂過他忽然變得冷酷的臉龐,一聲冷哼從他鼻息中而出,嘴角撇出幾分世故的冷漠:「哼,那老頭可是翻臉無情的人,別看他現在對你百般寵愛,一旦你……」
「我知道。」望入夢生老師越來越冷酷飲恨的眼睛,我打斷了他,我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夢生老師再次陷入冰霜之中,「當年瑤霜師姐的事,讓師傅懷恨至今……」
「你知道什麼?!」突然間,他憤怒地揪起我的衣領,瞬息大變,朝我大吼,「不要以為現在大家都寵愛你而自得,還輪不到你來說我的事!」
「師傅!」我也正色看他,「你現在恨的,到底是仙尊,還是自己?!」
他的瞳仁倏然收緊,一抹恐慌從他眸中劃過,他放開了我的衣領,雙瞳緩緩失去了焦距,失神轉身,有些顫抖地取下腰中的七彩葫蘆。
我立刻到他身前奪下他的酒葫蘆怒道:「別再喝了!無論恨誰,都已經過去了!當年沒有做的事,現在做!我會贏仙法會,這樣師傅就是立了大功,師傅可以跟仙尊說釋放瑤霜師姐!」
他怔怔看我,我用我堅定的目光迎視他,我希望他能看到我的決心,感覺到我的誠意,燃起他的鬥志。看似振作的夢生老師,其實內心從未走出過陰影。他只是不想耽誤我們,耽誤我們中天殿的每個人,因為我們是他的弟子,他對我們有責任。所以他用心教導我們,帶我們進入玄天殿。
他在我盯視中,漸漸平靜。我低頭把酒葫蘆一邊系回他的腰帶一邊說:「別以為你年紀比我大。就比我成熟,我娘說過,男人永遠都長不大,永遠都不會成熟。」
我繫好酒葫蘆再次抬臉看他:「當年你沒有努力救瑤霜。那麼現在開始,你就努力教我,用我去救瑤霜離開深淵之獄!」
他久久俯看我,天空上的陰光已經在不知何時消散,深黑的夜幕上,是雙星伴月,宛如一張燦爛的笑臉。
他的眸光在我充滿鬥志的視線中。也越來越堅毅,驅散了那一直讓我心疼的頹喪和無奈。忽然,他雙眼一瞪,那一刻,我犯賤地開心起來。
「啪!」就是一掌重重打在我頭上,生生的疼,明明知道我是女孩,還是那麼地不溫柔。
「臭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有仙尊做靠山有恃無恐是不是?!敢教訓老子了是不是。啊?!去!滾回溟海那裡去,把你們三個人的事處理好,不然別來見老子!」他重重推我。我轉身的時候,還是犯賤地,笑了。
柳簪飛落身旁,側坐其上,飛起之時,仙鶴伴隨左右,抬手撫過領頭仙鶴纖細的脖頸,他帶起隊伍在我身邊環繞飛舞,然後飛向夜空那雙星伴月的笑臉。
只要有希望,只要有希望……
溟海的竹屋燈火通明。靠近之時,聽到了熱鬧的歡笑聲,似乎很多人來到溟海的竹屋,細細一聽,原來是小楓和尉遲師兄來了。
頓住身形,坐於柳簪懸空靜聽。雙腳在空氣中輕擺,也是悠然自得。
「真沒想到元寶忽然從師弟變成師妹了……」是小楓師兄的聲音,看來他們已經聊了一會,「我們以前還跟她睡在一張床上,居然都沒發覺……」
「咳咳咳!」是尉遲師兄,「說話注意點,現在元寶是女孩兒了,這種話說出去對她不太好。」
「我知道,我肯定不會說的,我只是感歎一下。兔牙你說是吧,你驚不驚訝,你跟她睡得最近了……」
「我……」我聽出了蓮圳尷尬的語氣,捂唇偷笑。
「還有溟海師兄你,你跟元寶師妹走得最近,昨晚你們都在一起,你發現沒?」
「沒有。」溟海的回答,依然鎮定自若,沉靜的語氣,讓人相信他所說的,比真話還真。
「我們也很驚訝。」蓮圳說了起來,「如果不是你們來說,我們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天空裡突然出現了那樣奇異的光芒。」
「是啊是啊,那實在太神奇了。」小楓師兄說個不停,「真可惜我們都沒親眼看到,還是別的師兄們來跟我們說元寶其實是女孩,你們知道當時我和尉遲知道的樣子嗎?完全傻了,尉遲連話梅核都卡在喉嚨裡,差點噎死。還是你們兩個鎮定,對了,現在師傅和元寶師妹還在無極殿,不知道仙尊要跟他們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肯定是關於仙法會的事情。」是尉遲師兄。
「這實在太勉強元寶師妹了!」小楓師兄說著說著,生氣起來,「玄影師姐修行了多久!都沒機會參加仙法會,元寶師妹才來蓬萊多久?師傅是不是酒沒醒,天尊是不是腦子犯渾啊!」
「別亂說。」尉遲師兄打斷了他的話,「既然元寶師妹能引發異象,說明她現在的靈力完全在玄影師姐之上,說不定還高過蓬萊裡的女師尊,我相信她能成功,我們要幫助她修煉,那樣她才能留在蓬萊。」
心裡暖暖的,不愧是我的兄弟們。
「對,我們要幫助她,不對,我們現在哪裡幫得了她?能幫她的只有溟海師兄你了,無論咒術劍術,你最精通,靈力也很強大,還能助師妹雙修。」
「我……咳咳咳……」溟海咳嗽起來,我還是下去把小楓他們「趕走」吧。
「溟海師兄重傷,你們還是先回吧。」沒想到,蓮圳替我開了口。
蓮圳總是那麼體貼細緻,有他照顧溟海師兄,讓我最為放心。
想了想,還是在小楓尉遲師兄出門時降落,我們是好兄弟,我應該獻身與他們一見。
當我在月光下緩緩降落,腳尖觸地之時,看見我的小楓立刻驚喜地朝我跑來,和往常一樣重重拍上我肩膀:「好你個小子,對我們瞞了這麼大一個秘密!」
「小楓,注意點!」尉遲師兄上來,拿開小楓師兄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小楓師兄意識到之時,臉紅地撓頭笑起:「對不起對不起,習慣了,哈哈哈哈……」
我也笑了,他們的身後,是站在門邊對我微笑的蓮圳,和遙遙朝我望來,靠坐床榻的溟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