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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在我們之間流淌,我的靈魂抱住了他的身體,在不同的世界,又是……相同的世界。我的世界裡,可以看到萬靈的靈光,如同兩個世界。
我們……到底在不在同一個世界?
我不知道……
但是,他在我的身前,我能聽見他的心跳。
「溟海師兄……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如果,喜歡一個人的代價,是因為他的話,他的靠近,他的觸摸而心煩意亂的話,我願意承受,這是一種淡淡的甜蜜,和偷偷的喜悅。
這種偷偷喜歡,小心靠近,近在眼前,卻又不想去觸碰,而破壞彼此之間純潔關係的心意,溟海師兄,你會明白嗎?
在我的世界裡,我偷偷喜歡你。在你的世界,我會和露華一樣,永遠做你的生死之交。
慢慢的,我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之時,他在清風中發愣,右手依然撫在腹前。許多許多淡白金色的靈光圍繞他的周圍,使他如蒙星輝,讓我久久佇立靜看,不想離去。
這種感覺……很熟悉。
彷彿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如此,靜靜站立在一名男子身後,靜靜注視……
眼前忽然掠過一縷銀白髮絲,靈魂深處湧出了奇異景象,那雙曾在溟海師兄眼中看到的銀色眼睛,浮現眼前。銀瞳化開。出現了一棵銀色的菩提樹,一片銀色的樹葉輕輕飄落。帶領我的目光,看到了坐於樹下的白衣男子。
他身披星光,白金的長髮如星河流淌而下,鋪蓋在綠色草坪之上……
這是……
眼前幻象忽然消失,依然是身披星輝的溟海師兄,他已再次幫我清洗床單,心中迷茫,方纔的一切,到底是什麼?
迷惑前往中天殿。只有萬靈的世界很靜,靜得鴉雀無聲。師兄們反倒像是靈體。從身旁而過,只見其談笑,不聞其聲音,如穿行在海市蜃樓,陰陽之間,周圍如同幻象虛影。
正進去,卻見夢生老師坐葫蘆而出,他正好見我。停落半空:「你今天怎麼回事?」他神情嚴肅。似不滿我在大考臨近之時,突然請假。
「我……我……」好尷尬,女子月事本就羞於提起。偏偏自己的師傅,是個男人。
「你什麼你!」夢生老師兇惡相像,「沒有足夠的原因,休想請假!」
「那個……我……葵水來了……」我輕輕嘟囔,低落紅臉。
「你什麼?」大葫蘆落於身前,我心中煩躁,深吸一口氣,仰臉正對他大聲說出:「本小姐葵水來了!」
登時,夢生老師被我震到,身體一怔,竟是重心不穩,險些從葫蘆上摔落。他拉緊寶葫蘆七彩繩帶,才未跌下,臉紅了紅,滿臉煩躁和尷尬。
他在我面前又是撓頭又是輕嘖,嫌煩之情,溢於言表。
「嘖,所以說女弟子就是麻煩!」他朝我大喝,可見夢生老師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誒~~你去吧去吧。真晦氣,出門碰上你出這種事,看來老頭子找我準沒好事。」
撅嘴,看別處,在民間女子來潮總被認為是「晦氣」,沒想到在蓬萊也是。
「那師傅,我好了會自己穿金剛甲的。」
「隨你隨你。」他也不來看我,滿臉也是不好意思,「我對你們女孩那種事……不太清楚,也沒什麼經驗,師傅我……就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休息好,想吃什麼跟蓮圳說,把自己養好,否則對身體影響很大。」
原來夢生老師還是關心我的,只是他不好意思。也是,蓬萊十八年未有女弟子,我是他第一個,也是十八年來第一個女弟子,相信他應對這種事件,也是他出生來的第一次。
「謝師傅。」歡快準備離去,被他叫住:「慢著,外派弟子快來了,你們那屋最乾淨,很有可能會被用來給外派女弟子所住,所以你做好準備,最近該曬的曬,該洗的洗,別讓女孩們看笑話。」
我們的房要被女孩住嗎?
夢生老師駕葫蘆朝中心島而去,他熟睡時常去會仙尊嗎?如果說我男裝時是仙尊歡喜類型,那夢生老師年少時,豈非是仙尊寵兒?
返回睜眸之時,耳邊是輕輕搓洗之聲,這一去並不久,以致於被他撫過的側臉,水漬未乾。
心裡帶起一絲玩意,撫上側臉,故作迷惑問向尚不知我回轉的溟海師兄:「溟海師兄,我臉怎麼是濕的?」
他雙手微頓,遂繼續搓洗,面不改色,氣定神閒,一邊從水中拎起床單,一邊淡定而語:「你臉髒了,我給你擦了擦。」
「髒?我好像……洗臉了。」我轉向他。
「洗的不乾淨。」他依然淡定,說得認真,宛如事實,但唯獨不來看我,「不必謝我,下次記得洗乾淨。」
「……」溟海師兄越來越厲害,偷摸人家臉,還說我臉沒洗乾淨。他現在連說謊都氣定神閒了。溟海師兄淡定的本事,又上一層。
偷偷一笑,在他起身將床單拎出水,要擰乾時,我也起身拿住另一端,他朝我看來,我朝他看去,視線在床單上相觸,相視而笑。
隨即,他往右用力,我往左,將床單一起擰乾,我取過甩上繩子,他立於身旁靜看。
「溟海師兄,可以了,謝謝你幫忙,你忙去吧。」將床單在繩子上拉開,扯平,床單在風中清揚,雪白乾淨,帶出絲絲花香。
輕輕的,溟海師兄走到了我的身後,我一邊拉床單,一邊讚歎而語:「溟海師兄,你洗的真干……」
忽然,一雙手環過我的身體,將我……輕輕擁抱……
他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後,雙手環過我的腰身,輕輕貼上我的後背,透著一分小心,帶著一絲距離。我怔怔而立,眼前是雪白的床單,雙手拉在邊緣。
「讓小劍回去吧,我會照顧你。」輕輕的話語從他口中而出,如做承諾。
我緩緩回神:「不行。」
「為什麼?」
「因為小劍……不是僕人,他是家人,是夥伴,是兄弟。我答應過他,無論去哪裡,都會帶上他。」
身後,變得沉默。輕輕的,他將我卻是更加擁緊一分:「對不起,是我多想了。既是家人,自該好好珍惜。我三歲入蓬萊,時常羨慕親情,自知沒有親人在身邊的寂寞,好好照顧他,有事叫我即可。」
「溟海師兄……」
「呵……」他放開我摸了摸我的頭,在我身後輕輕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