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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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龍淵指來,天命立於雲台旁,對我橫眉怒目,面紅脖粗:「你如果敢洩露半個字,我滅了你!」
「嗯。」從他神情觀來,比前幾次更為懊惱後悔和緊張,甚至還有一絲洩露天機後的害怕,否則不會如此焦急,急到臉紅脖子粗,甚至平日不可見的青筋,也根根爆出。
「那……」正想追問神斧之紋,他已拂袖轉身:「蓮圳來了,不說了!」說罷,他急急逃離,背影升起騰騰的氣惱之氣。
每每見他漏嘴逃離之氣惱倉皇景象,總是分外歡脫喜悅。
呵,蓮圳師兄又來了?
轉身看去,茫茫黑夜,不見人影。離開陰池後,我又將五覺關閉,蓬萊無敵,隨遇而安。且……五覺開啟,人來早知,少了諸多驚喜。如溟海師兄突現眼前,心裡的那份吃驚和喜悅,不想因早知他來而不在。
隱隱的,現出人影。蓮圳師兄明明已會御劍,卻總是步行而來,聽說,是因他尚未選劍。入八殿之後,每人必須有仙劍傍身,不知他的劍,會是何模樣。
小劍說過,他用劍溫柔,那把劍,也必然光芒柔和。
蓮圳師兄踏月色而來,已經走近,手中抱有一床被褥。他見我坐於雲台,朝我奔來,揚起燦爛微笑:「師弟,我給你送被子來了。」
心中立感溫暖,真想一直住在蓬萊,與師兄們一起。
「太謝謝了。」我接過被子。他略帶一絲靦腆而笑:「我看到你們的被子都被那白雞污了,心想你今晚沒被子,這床被子是尉遲的加大型,橫蓋可以蓋下你們三人。放心吧,乾淨的。曬過的。」
笑看蓮圳師兄,感激點頭:「嗯。」
清清夜風,帶來陣陣清涼。也揚起我們束髮之帶,和道服袍衫。
點頭之後,蓮圳師兄依然笑看我。但只是看我。卻是不言。
「師兄?」我喚他一聲,他如回神:「哦,呵呵,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快回去睡吧。」
「嗯。」我抱起被子往回走,回頭看他,他立刻向我揮手告別,腳步卻是不動。走了幾步,疑惑再次回頭。他又立刻舉手揮舞。
直到竹屋,他依然未曾離去。關門之時,他再次揮手笑看。我才關門。立於門後,依然能感覺蓮圳師兄並未離去。他似又站了片刻。才回轉,腳步輕快如蝶。
蓮圳師兄真奇怪。從雲台到竹屋,不過十步,又非十里,還要目送我歸,有何不放心?不過他這人向來對人熱情,心地也好。
「蓮圳給了我們一床被子。」說話之時,天命倒頭就睡,顯然已經不想與我再多說半句。
劍紋的打探就此而斷。只知是開天神斧之紋,但神斧在太上老君之處,理當不會是小劍。難道是天命看錯,二者劍紋有些相像?
小劍依然靜躺床榻,還是我離開的姿勢,微微蜷縮,雙手向上彎曲,放落臉龐,髮辮延頸項而落,躺在潔白床單之上,蜿蜿蜒蜒,如墨筆柔柔而畫的涓涓細流。
輕輕將被子蓋落他身,尉遲師兄的被子果然夠大,留出左側,提醒天命:「你冷就過來點,別卷被子。」
他不理我。我躺落小劍身旁。被子再大,也無法蓋及周邊,靠近小劍而睡,目視他沉睡容顏。
看了片刻,轉身背對,單手枕於腦後,倦意立時襲來,閉眸之時,小劍在我身後翻了個身,也是與我背對。他今天到底怎麼了?
強忍睡意,翻身朝他後背:「小劍,你到底怎麼了?」
他不說,傳來低低鼾聲。
「別裝了,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你未睡,你不說我睡不著。你是我朋友,也是家人,若是別人,通宵不眠都與我無關。」
他後背緊了緊,轉身之時卻是咬唇低臉,月光照出他微紅臉龐,他低低地,支吾地說:「我全看到了……」
「看到什麼?」
他依然低臉,臉又紅了一分:「看到公子如何喚醒……」
我登時臉紅尷尬。
他止住話音,下巴更低一分,宛若要將整張紅臉藏入衣領之中。
莫說他,此刻我也想將臉藏入被下,稍作鎮定,咬唇責怪:「那是意外,一直被露華拉住,突然發斷,我自然向前。可是,這事你有何好糾結的?」
他靜默不言,末了,嘟囔道:「就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糾結而糾結。心裡怪怪的,很悶,公子,你就別管我了,你入溟海神識,還要帶上露華,已經很累,你睡吧。我現在說了出來,感覺好些,明日自會無事。」
我看看他,他倒是果真好了些,坦然看我,還對我揚起一個勉勉強強的微笑。我放心點頭,面對他而睡。小劍會不會以為我被欺負了而不開心?雖然那是意外,如果我看到,也會心裡彆扭古怪吧。
恩,應是如此。未曾想小劍呆板容顏下,卻裝了一顆多愁善感的心。
只覺未睡多久,便被一聲雷鳴般的吼聲叫醒:「元寶!你給老子起來!」
「騰!」我跳起,不僅是我,小劍、天命也隨之跳起,皆是一臉未睡醒模樣。身上被子早已不在,全在天命一人身上。這小子卷被子!
「嗡——」因未睡醒,滿耳朵嗡鳴。下床時也是身體發軟,左搖右晃去開門,門外晨光微露,昏暗的天空下,是坐於酒葫蘆的夢生老師。
天哪!今日太陽莫不是從西面而出?!夢生老師這麼早起?!
「把這個綁在身上!」夢生老師右手揮出一物,只聽「咚!」一聲巨響,重物落於我身前,砸出一個凹坑。
我呆呆看落,是一個黑色鐵球。一個鐵球?怎麼綁?
彎腰去撿,手指觸碰鐵球之時,登時被牢牢吸入鐵球,緊接著,兩條黑繩從鐵球中衝出,如同黑蛇纏上我的右臂,迅速上爬。
經過之處,黑繩糾纏,化作護腕鎧甲,肩甲,胸甲,護腿,直至小腿也被黑鎧包裹。當全身黑甲之時,我……「砰!」一聲,倒落於地,壓塌一片草地,因為——實在太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