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你只是顆石頭。」恩,他只是一顆石頭,儘管是一顆有靈性的石頭,但他還是一顆石頭。
「誰說的?」忽然,螢光閃起,藍色的香囊從衣衫下緩緩浮起,絲質的衣衫滑落,藍色的香囊懸浮於我的面前,忽然,一束白光從香囊中飛出,香囊隨即而落,我下意識抬手接住,落眸時,水面上映出一個小小光人的身影。
是他……
是上次在通靈之境中看到的靈珠之靈。
「蓬萊萬物皆有靈性,與你相通,我才長了修為,今能化身,與你面見,不過暫且時間不長。」他飛落我面前的水面,照出的光亮中,漣漪在他的腳下蕩漾,很美,「你的修為增強,我也會隨之而強,相信凌苜今日也有了增長。」
「什麼?」我驚訝不已。
他在水面上輕輕一躍,離我更近一分:「我等靈物,本就吸取天地日月精華,亦是修行,只要功德圓滿,皆能成仙,如因你而亡的那顆靈珠,他的任務便是測九千九百九十九萬次靈力,任務圓滿後,他可到天界。」
「然後呢?」
「恩……」他低頭想了想,「可能去做王母娘娘的手鏈裡的一顆珠子吧。」
「啊?!僅此而已!」在人間曝曬千年,就為做王母的手鏈?
「不然怎樣?」他向後仰躺於水面,雙手枕在腦後,「我們只是顆石頭,不過做了王母手鏈之後,沾上她的無上仙氣,哪天我們也就能化作人形了,我都還沒想好是做男還是做女,哎……不過那不知又是哪年哪月之事了。」
心裡浮起一絲愧疚:「那我豈不是斷了那顆靈珠的前程?」
「無所謂啊,像我們這種靈物,是可以入輪迴的,這樣豈不是直接可以做人了,雖然沒了仙力,也比做石頭強。做靈珠很無聊的,誰也不喜歡頂在門上整日風吹日曬雨淋的,所以你說你願永遠帶著我,我就毫不猶豫地跟了你,現在看來,我沒跟錯人,你身上有獨特的力量,你能跟萬靈溝通,這能力不是靈力高強就能修來的。」
「是嘛……」心中生氣迷惑,這能力又是從何而來?正想說話,空氣中飄入了菜香,一日沒有用餐,只在鎮上打酒時吃了些小食,此刻對飯菜之香尤為敏感。
立刻提起心神,那靈敏的五覺現在通常自閉,否則雜聲雜味入耳入鼻也極為困擾,只在想用之時開啟。耳邊傳來「撲簌」的落地聲,像是臨空跳落。然後,是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正朝我屋而來。
我的房間!
我正洗澡呢!
到底是誰,會此刻前來?不如聞聞。
「元寶師弟。」是蓮圳,居然是他,在我尚未辨認之時,門外傳來他響亮熱心的聲音,「我給你送飯來了,你一定沒吃晚飯吧……」他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地溫柔平和,「你房裡怎麼這麼暗?是不是要睡了?」
啊呀。撫額,蓮圳師兄的熱情和關懷來地可真不是時候。現在怎麼辦?到底該不該說話?
靈珠的光亮已經暴露我在房中,我又不會模仿小劍或是天命的聲音,讓蓮圳久久站於門外,也不好意思,更別說他是專程為我送飯而來。
「啊,師兄,稍等片刻,我這就來。」還是回了話,趕緊穿衣吧。
低臉看漂浮在水面上的靈珠,抬手輕點他小小的額頭,低嗔:「看,都是你惹出的禍。」
沒有五官的小光人摸摸自己的頭:「對不起,主人……」他從水中飛起,落於桌面,然後自己爬回了香囊之中,不再閃亮,我立刻起身,帶出「嘩啦啦」的水聲。
「原來師弟你在沐浴,這樣,你開開門,我放下面就走,面要乘熱吃啊。」
開門?這,這怎能開門?他在我沐浴時,於外面喊話,我已感覺羞臊。沒想到今天我也會有如此慌亂的時候。
元寶,你要鎮定,這樣的事或許往後還會遇到。記住,你現在是男人,不能再遇事臉紅羞澀了。恩。鎮定下來。
「不不不,我洗好了,師兄稍等一下。」我趕緊拿起紗布裹身。
可是,我又聽到了「嗖嗖」的聲音,尚未確定那是什麼,已經傳來蓮圳的聲音:「各位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又有人來?今晚怎的如此熱鬧?還是趕緊裹身吧,時間不容許我再去關心旁物。
「齙牙蓮,你讓開!那小子白日用計傷方師兄他們,我們要找他算賬,你如果不讓開,別怪我們不客氣!」
什麼?原來是來尋仇的?
「什麼?元寶師弟打傷了方師兄等人?這……有點不可能吧,師弟他毫無靈力吶!」
「你不知道!哈,也對,你們中天殿的人向來少露面,我來告訴你,如果光明正大,方師兄他們怎會輸?那元寶陰險狡詐,誆騙師兄他們不用靈力,可是他卻用醉夢生老師的葫蘆對付他們!真是卑鄙!」
「不錯!你快讓開!」
「否則休怪我們傷你!」
沒想到我居然成了卑鄙之人了,哼。
「各位師兄是否有所誤會,且蓬萊不可私……」蓮圳說到一半,突然有人厲喝:「囉嗦!各位師兄弟,別管他!」
「好!」
不好,感覺到了殺氣。
「主人!快走!他們可能會打進來!」靈珠的提醒也是我的心意,立刻拿起衣衫,剛剛套上,還未繫上衣帶,外面卻突然幽靜,靜地鴉雀無聲,不同尋常!我頓住手,察覺出一股異常的力量正朝房門而來。
立刻,毫不猶豫地躍起,腳尖踩上桌面,飛身雙掌向前,運力掌心,直接破窗而出!「誇嚓!」在後腿尚未離窗之時,身後傳來巨大的聲響:「砰!」,門,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震碎了。
好險,差一點就被圍觀女體了。
我撫住胸口喘息,雙腿依然**,來不及穿戴整齊,他們就打了進來,還是趕緊穿褲子吧。
「元寶師弟!」窗內是蓮圳的急喊,他居然沒事!原以為那樣的衝擊力,他會受傷,我揚起手,伸出窗口,寬鬆的袍袖滑落手臂,露出藕臂半截,此刻哪裡還顧得上體不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