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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打回酒了?!」耳邊是眾人的驚訝之語,「他怎麼打回的?!」
「元寶小師弟你真厲害!」洛林師姐佩服地看我,尉遲秋呵呵上前:「我的東西呢?」
「在這兒。」尉遲秋似乎從開始,就未曾懷疑我打不回酒。能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他開心地取走蜜餞和糖,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你讓醉夢生老師都有精神了!」
「呵……」不好意思地垂眸而笑,面前走來蓮圳,他關切地握住我的手臂:「這一路過去沒事吧?」
「嗯,只是有些晚了。」
「你的衣服怎麼是乾的?」身旁傳來柳暗低沉的聲音,他雙目如鷹地將我掃視,「午後暴雨,即便後來曬乾,你的衣服也必然褶皺,怎會如此乾爽?」
他的質疑帶起了下午那美好的回憶:「這要多謝溟海師兄,設結界為我擋雨。」
「溟海?!」蓮圳吃驚不已,「太陰殿的溟海?!」
溟海師兄的身份,似乎觸動了眾人的神經。一個個提起百倍精神,堇上楓更是露出羨慕激動之色:「你居然遇上了溟海!快說說,他的仙術如何?!」看來他與我一樣,傾慕崇拜溟海師兄。
眾人皆投來好奇目光,正想細說。柳暗在旁冷哼:「哼,我說你怎離開蓬萊,原來是求溟海幫助。別忘了,師傅說過,不得任何人相幫!師傅,是否如此?」他轉身向正在拔酒葫蘆木塞的醉夢生老師。
「崩!」醉夢生師傅拔開了木塞,立時,滿園的酒香,他閉眸舒爽地感歎:「果然還是人間的酒香啊~~~~~~」
「師傅!」柳暗重重呼喚。
醉夢生老師看向他,臉上劃過一絲掃興,在明亮的月色下有些懶散地撓了撓那頭蓬鬆的亂髮,抬起軟軟的手臂指向他:「小柳,你這人就是太憤世嫉俗。這世上沒有多少大善人,但也沒有多少大惡人,大部分,都是不好不壞的,小寶沒你想得那麼壞。不就有錢點嘛,那只能說明他上輩子積了福,這輩子可以享福。如果這輩子他不好好善用財物,墮入貪慾,淫,欲,下輩子說不定還是個苦命鬼,不知比你差了多少,指不定成一乞丐,還滿身毒瘡。你我修仙人,早該將各種身份看淡,入蓬萊,就都是修仙弟子,無有貧富貴賤高低之分。」
醉夢生老師毫不婉轉的話讓柳暗神色有些氣鬱而尷尬。而我聽在耳朵裡,也感覺渾身起雞皮,乞丐也就罷了,還滿身毒瘡……夢生老師,您這是在咒我嗎?
不過,他說得在理,此乃常人口中之因果報應,多修今生,方得來世安康。
「呃……那個誰……」夢生老師又將軟綿綿的手指向了我,「你說,你家中殷實,衣食無憂,自該知足,何以忽然修仙?莫不是還想貪長生不老?」
我垂眸深思,我想修仙真的只是因為看到溟海除妖那瀟灑的身姿?不,確切地說是溟海證明了劍仙的存在,才讓我長年來的幻想,付諸行動,堅定了修仙之心。
「天下太平的第一年,我的故鄉發生了一場瘟疫,很可怕的瘟疫……」眼前浮現出滿地腐爛的屍體,哀號痛呼迴響耳邊,還有那空氣中滯留不去的腐臭的腥味,我敏銳的五覺是福,也是禍,那時我還年幼,尚未練成自閉各覺的方法,別人聽不到的聲音我能聽到,別人聞到的氣味對我更是嗆鼻。
那時,我夜夜無法入眠,因為四處,四處都是被病魔折磨而哭喊哀號的聲音,夜深人靜之時,那些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鬼哭狼嚎,讓我恐懼戰慄。至今回想依然全身發寒,心底發顫。
「我家有錢又如何?依然無法阻止瘟疫。為了不讓瘟疫擴散,官兵將我的鎮子圍住,出去,就是死,不出去,還是死。那場瘟疫,無人能治,鎮裡的大夫也在瘟疫中死去,外面的大夫也聞風喪膽,即使我們拿出所有家產,也引不來一個大夫……我們每天……就是把死去的屍體燒燬,腐臭的黑煙遮住了我們鎮子的整個上空……」那場瘟疫來得詭異,誰也不記得它如何開始,只記得被感染之人,三日腐爛死去。
那時的我們如此無助,只能祈求上蒼的憐憫,和神仙的相助……當時我忽然想,如果我是傳聞中的劍仙,或許……就能阻止這一切……
「那後來呢?」洛林師姐在我止住話音後輕輕追問。我緩緩抬眸,天命也不知幾時落下,站於一旁靜聽。
我在幽幽的夜風中輕輕一歎:「後來瘟疫莫名其妙地停了。所以我要修仙!」我的目光在月色中越來越堅定,「我要尋瘟疫之藥,以助世人。神不相助,我們自助,神不相救,我們自救!」
「所以你修仙是為助人?」天命高傲冷漠的話語而來,我看向他,他面帶嘲笑,「哼,你太幼稚了。」他對我的志向嗤之以鼻。
「他是誰?」大家終於發現了天命,之前他浮於高空而未被眾人注意。尉遲秋一邊吃糖,一邊撇嘴問。
蓮圳替我而答:「他就是元寶同房,天命。」
洛林,柳暗和堇上楓聽罷目露驚訝,紛紛越發仔細地打量天命。
「哦~~~成天殿的。」尉遲秋不屑地一個白眼,「難怪跟那裡的人一個德行。」
「哼。」天命冷笑,雙手環胸,一個青蔥白眼,高昂下巴,向右側臉,一臉懶得與你們說話的模樣,「喂,你好了沒啊。怎麼說得沒玩沒了了。他們不信你你就走,有什麼好跟他們囉嗦的」天命橫下眼催促我。
我轉向醉夢生老師:「師傅,我並未找溟海相幫。」其他的,我也不想再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