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澈的劍光,帶著一絲寒意和蕭索,如同入秋後的深潭水一樣,清澈中帶著寒意,有一種萬物蕭條的感覺。劍光看似緩慢,如同水中游魚,卻在轉瞬間來到雕塑近前,這個時候已經晚了,黑蓮看到劍光正中雕塑,就像是冰做的長劍一樣,碎裂,而雕塑也開始龜裂……
「混賬。」黑蓮大怒,他們辛辛苦苦守護了這麼長時間,可就是在這個時候,卻被人搗亂了,就像是煮熟的鴨子忽然飛了。憤怒,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不過黑蓮不是那種一生氣就沒腦子的人,剛才那一劍,蘊含的劍意,不是一般人,黑蓮有自知之明,雖然自信能接下那一劍,卻深知,受傷是難免的……
「秋婆婆。」田彤驚呼道「為什麼?」對戰中的人們忽然都停了下來。一位身穿青衣的老嫗踏空而來,拄著一柄枴杖,沒人看小看,剛才那驚人的劍意,正是從這不起眼的柺杖中發出的,老嫗緊盯著那雕塑,雙目中似回憶,似痛恨,似思念,又如同秋水一般蕭瑟。
「秋婆婆的秋水劍意精深之極,聽人說已經從簡單的劍意,蘊含到情,她的劍意是有情的,也是無情的。」田彤小聲的跟狐軒解釋,不過哪裡能逃過秋婆婆耳朵,老嫗朝著田彤瞪了一眼卻沒有責怪,田彤撒嬌似的吐了吐舌頭,老嫗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步走到田彤身邊……
「我說你怎麼讓老身在外面等候,若不是我有所感而近來,恐怕你還要繼續做傻事呢。」秋婆婆寵溺的指了指田彤的額頭,狐軒剛想解釋什麼卻被秋婆婆一抬手制止了「什麼也不用說了,我知道不是你鼓動的,是這丫頭情願的,」狐軒面色漲紅,老人家還真是犀利,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若是狐軒知道外界的混沌體是什麼感覺,定然會報以同情的擁抱,這老人家不好惹啊……鈽。
「多謝前輩相助。」玉琅煥似乎看到了希望,心知這老人家應該是那女神的長輩,忘情劍宗的老人物,自己套套近乎,博取歡心,或許還有機會贏取田彤「晚輩闡教玉琅煥。」玉琅煥也不多介紹,比如說自己的身份和修為什麼的,他很自信,或許在上古,闡教也是一方霸主。
「闡教?那個牆頭草麼?」秋婆婆的眼中滿是不屑,玉琅煥亦是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牽扯到上古隱秘,臉上已經成了豬肝色,黑蓮拍手叫好。不過很快被秋婆婆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魔教的小魔崽子,雖然不壞,卻也夠邪門的。」黑蓮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看了看狐軒,狐軒很是同情的聳了一下肩膀,表示無能為力……
「前輩出手相助,我們天道宮感激不盡。」阿右狀態不是很好,臉色有些蒼白,黑色小劍被毀掉他受到了牽連,之前又跟田彤糾纏,幾乎要拚命了,傷了元氣,秋婆婆並不買賬,不屑的看了倆人一眼,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雕塑,似乎認識那雕塑上的人一樣。荬。
「為什麼闡教是牆頭草啊。」狐軒和黑蓮站在一起,因為秋婆婆的出現,雙方的交手暫時緩和了下來,涇渭分明的站著,狐軒和黑蓮離得最近了,處於好奇心,狐軒很想知道所謂的牆頭草是怎樣的解釋,這同樣是狐軒心中的一個疑惑,闡教到底是怎樣的位置……
「闡教的掌教乃是道門的三聖之一原始道君,半步帝君的存在,相當了得。在我們戰鬥到末期的時候,天道佔據上風,那個時候原始道君為了保存道統,居然投敵,從道門中分裂出去,成為了闡教。雖然闡教是上古末期分離出來的,但是其影響力卻是不小,闡教十二聖,都是聖人修為,乃是原始道君的得意弟子,至少都有聖人中階的實力。」黑蓮的話讓狐軒恍然大悟,原來秋婆婆所說的牆頭草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原始道君還真是夠可以的,坑了自己的兩個師兄弟啊……
「卡嚓」塑像龜裂,原本受到玉琅煥他們的全力一擊,毒道人的雕塑就已經出現了裂痕,秋婆婆的驚天劍意一個撞擊,此刻的毒道人的雕塑就像是一個煮熟的雞蛋,外殼龜裂,一點點的剝落,摔成粉碎,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雕塑沒有碎裂成一塊塊的,原本雕塑有些大,此刻居然脫落了很多,在眾人的目光中逐漸出現了兩個身影……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玉樹凌風,女的花容月貌,只不過狐軒覺得有些蹊蹺。怎麼都覺得那女子的面容有些眼熟。啪,狐軒一拍手,這女子的面容怎麼跟秋婆婆依稀有些相似呢?狐軒轉頭,忽而看到秋婆婆已經是淚流滿面了,還真有什麼故事?狐軒禁不住有些八卦了……
「自古多情空餘恨。」一聲歎息,眾人的眼中彷彿看到一位美男子,縱橫天地間,瀟灑自在,看到一位女子傾心相隨,不管生老病死都願意不離不棄。「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記得我?你不是不要我了麼?」難以想像,花甲之年的秋婆婆,居然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淚流滿面,讓人覺得心酸……
「阿毒,你好狠的心啊,你是要我一個人活麼?」秋婆婆的身形閃動了一下就來到雕塑的面前,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的雕塑,秋婆婆忍不住顫抖著雙手想要去觸碰雕塑的面頰「彤兒快來,快來。」秋婆婆急切的說道,田彤趕緊過去,詢問秋婆婆有什麼需要幫助。「我不能讓阿毒看到我這個樣子。」秋婆婆的聲音有些顫抖,原本鶴髮童顏的樣子竟然開始變化起來……
秋婆婆蒼白的頭髮竟然逐漸的成為一頭黑髮,臉上的氣色紅潤了起來,皺紋逐漸的少了,身形也是直立起來,竟然從一個鶴髮童顏的老嫗,恢復成三十左右的女子「彤兒,來給婆婆化妝。」秋婆婆拉過田彤「我要讓阿毒看到我當年的模樣,你看他那時候,是很英俊的吧。」
田彤第一次見到秋婆婆這樣,一直以來,秋婆婆雖然嚴厲,對自己也是慈祥,不過此刻竟然像是萌春的少女,在跟田彤講述自己的情郎是怎樣的好,田彤微笑的傾聽,秋婆婆和毒道人是認識的。上古的時候就認識,也是戀人,曾經海誓山盟不會分開的戀人……
毒道人起於微末,曾經只是某個煉藥宗門的小藥童,在採藥的時候認識了同樣年紀的秋婆婆,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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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秋婆婆已經是忘情劍宗的天才,卻在巧合之下相遇相識。後來毒道人的師尊得到一部毒經,竟然要以毒道人為試驗品,練毒功,妄圖成就無上修為,卻被陰差陽錯的毒死,成就了毒道人一身絕強的的毒功。
毒道人從此浪跡天涯,尋找各種各樣的毒藥,一方面提升修為,一方面遊山玩水,由於其在毒上的天賦,很快就成為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一身毒功詭異非常,同輩之中鮮逢敵手,然而卻讓人敬而遠之,因為那絕強的毒,讓毒道人成了一個毒人,不過秋婆婆不在意。她跟隨毒道人,毒道人發誓要在毒功功參造化,可以收斂毒功的時候,娶秋婆婆,卻不料上古大戰已經爆發……
大戰初始,毒道人還在於秋婆婆來往,可是忘情劍宗參戰了,而且是毒道人對立的那面,一個是自己的愛人,一個人自己的宗門,秋婆婆很為難,隨著戰局的變化,勝利的天枰似乎朝著天道一方傾斜,那個時候,毒道人漸漸的不再理會秋婆婆,直到秋婆婆悄悄的見到毒道人的身邊多了一個同樣用毒的女子之後,兩人的笑容讓秋婆婆心碎……
「阿毒。」秋婆婆走到毒道人雕塑的身邊,素手撫摸著雕塑冰冷的臉頰,有淚水滑落「你是故意的,你怎麼那麼狠心?我們曾經海誓山盟,這就是你的選擇麼?寧願讓我承受著無盡的孤獨,甚至不惜讓我恨你,可是我不恨,這些歲月中,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想若是再見到你,一定要親手挖出你的心臟,看看你多麼狠心,但是我知道,我做不到。」
田彤走到近前,「婆婆,毒道人真的很愛你啊。彤兒很羨慕婆婆。」秋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那笑容中帶著些許驕傲,因為田彤的一句話,這是為了她的愛人而驕傲。
「彤兒也一定會遇到這樣的男子,他是愛你的,會把生的希望給你,哪怕死了,也將你放在心上。「秋婆婆拉著田彤的手,看了狐軒一眼「那小子沒有多少花花腸子,宗門是宗門,你是你,記住了。」秋婆婆高階,田彤霞飛雙頰,偷偷的瞥了狐軒一眼,狐軒的臉頓時就紅了,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惹得黑蓮哈哈大笑,卻讓玉琅煥一陣難受……
「這裡可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森冷的聲音傳來,讓人不禁打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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