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低吼如同召喚,使得江山抬起的頭顱也漸漸低下,默默感受著這來自靈魂的召喚。
江山看著這低吼聲傳來的方向,與身邊數千的身影一同慢慢向前飄去,雙目內儘是茫然,如同行屍走肉。
不斷的前進中,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身影中有著一些竟漸漸發出了低吼,在前進中向著身邊同樣迷茫的身影吞噬起來。
隨著一道道身影的消失,吞噬方的身影漸漸凝實了起來,更是在茫然的雙目中,漸漸多出了一抹微弱的神志。
而在江山身邊,此刻一道身影也同樣撲向江山,隨即張開了口撕咬起來,這道身影是一個少年,此刻伴隨著撕咬,他的身影漸漸凝實起來,而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本能的疼痛,使得江山的身影不斷顫抖,身體的劇痛使得江山忽然想起睜開雙目時的那種撕裂感。
「我,竟已經死過一次了」江山嘴中低喃,身體卻是已經被少年吞噬了近乎一半之多,看起猙獰的神色,必是不吞噬到底不罷休。
而一旦再次被吞噬一空,江山的一切亦會煙消雲散,此刻的一絲清明也將散去,但是他不會死,因為在這往生界,不存在死亡,一旦死去,便會再次凝聚出來,再一次行走,再一次被吞噬,無數次循環。
「這種疼痛,我不願,不願在承受一次!」江山的身體已經漸漸近乎消散,但他的雙目卻是漸漸猙獰,一絲冷漠浮現心頭,猛地低頭,向著少年吞噬了起來。
二人的吞噬,未曾引起四周數千身影的絲毫注視。
時間不斷流逝著,那些吞噬別的身影成功的身影,逐漸的凝實了幾分,此刻仰天發出一聲聲低吼。
低吼的聲音不斷傳出,似在昭告著他們的重生,而這數千身影只能夠低吼的此刻只有著九道身影,此刻這九道身影齊齊低吼,使得四周其餘身影一個個神色露出恐懼,如同等階壓制。
少年與江山不斷吞噬著,低吼連連,冷漠的江山不斷吞噬著老者,漸漸的,少年似越來越虛弱,直至最後一聲淒厲的吼叫中,被江山一口吞噬,少年的身影化作了養分融入了他的身影,使得江山雙目漸漸露出一絲光澤但又似乎即將被灰白取代。
撕裂中,江山腦海中有著絲絲記憶不斷浮現。
「我是誰!」江山猛地仰天怒吼,這一聲怒吼,是他此次重生發出的第一聲嘶吼。
他的怒吼與其餘九道身影交相輝映,在這一片小範圍內震動八方,四周的身影漸漸向著十人跪拜了下來。
而此時,那傳遍八方的低吼再次傳來,如同一鼎大鐘生生撞擊在江山的胸口,生生止住了江山的嘶吼,使得江山的雙目再次迷茫恰裡,向著前方再次行去。
而吞噬也在一次次進行著,每一次的吞噬過後,江山的身影都會更加凝實幾分,直至在吞了十道身影之後,江山的身體似漸漸有了血肉,上半身已經不再是虛幻。
江山的雙目雖然依舊是灰色,但在茫然中有著絲絲清醒以及冷漠之感。
不斷前行的隊伍中,如他這般凝實的身影漸漸凝聚了不少,已經有了數十,他們不斷向著低吼傳來的方向行去。
直至這天,這在始終灰色的往生界內,前方的大地上,漸漸出現了一群其他的灰色身影,兩群身影在相互看到後,與江山同樣凝實的幾十個身影瞬間發出了低吼咆哮。
一場沒有目的只有本能的戰爭,就此開始!疼痛的感覺使得江山忽然想了起來,這戰爭的一幕,他曾經經歷過。
上一次的經歷中,他承受了無盡的撕裂疼痛,死於別的身影的吞噬,隨後不知多久,他再次重生。
江山眼中露出冷漠的殺機,他的本能告訴他不要去死亡,似乎每一次的死亡都會使得自己的靈魂不斷沉淪中失去什麼,故而,他不能死!
此刻雙方灰色的身影即將觸碰,一場新的吞噬即將展開,江山此刻目中儘是無盡的瘋狂,冷漠的低吼一聲,江山就欲展開殺戮。
突然,灰色的天空之中,一道灰色的長虹疾馳而來,長虹看去足有幾十丈長,那赫然是一個人影。
此人一身黑袍,一頭火紅長髮直到腰間,看不清面目,但可知是一位女子,此刻神色不再是茫然,而是有著無盡的疲憊以及麻木,雙目不再有著清明,而是滿滿的灰色,一望之下,江山的身影竟有了崩潰之感,使得他的心神震動,此刻大地上即將碰觸的兩方身影於此刻也紛紛顫抖起來,還隔著十丈的距離卻如同天墜,無人再敢挪動半點。
黑袍女子從天空疾馳而過,在來臨的瞬間,停止了身影,卻是看都不看下方近萬身影,只是右手向著灰色大地直接一握。
這一握間,在江山的目中,灰色的天空似與女子融合在了一起,天空轟鳴中,江山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直接崩潰了開來,一桶崩潰的,還有此地近萬的身影。
江山看著自己的身影崩潰化作了無盡的灰色霧氣直奔天空而去,也就在此時,這女子的改握為抓。
手掌一抓之下,大地所有的身影崩潰所化的灰色霧氣直奔他手中而去,通過其手掌,消失在了他的身體內。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此地近萬身影,無一可以反抗,女子遁光再起,瞬間就遠離此地,消失無影。
此地的近萬身影全部消散天地,包括江山。
而此刻,在這
這往生界內,金袍男子正盤膝坐著,雙目有著濃濃的血絲,雙拳緊握,死死的盯著灰色漩渦,似從其中能夠看到江山消散的身影。
直至過了良久,金袍男子面色陰沉,眉頭緊皺,良久,歎息一聲:「你何時才能甦醒,你會醒麼?」
金袍男子話語間眼角似再次濕潤,目中儘是追憶與苦痛,在他的瞳孔內,有著一道與往生界一樣的灰色,在其中,有著一道身影也在其中沉迷著,那赫然是當年的金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