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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辰的表情則有點糾結,張著嘴,尷尬地喘著氣道:「咳咳……好……好……若溪寶貝兒,我……我知道你高興……你……現在力氣怎麼這麼大?咳咳……哎喲……我快斷氣了……」
因為林若溪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讓他呼吸都有點困難,真是哭笑不得。
索性不會有性命之憂,若是剛復活卻被女人給活生生一個擁抱給掐死,那楊辰就崩潰了。
林若溪立刻鬆開楊辰,扁著嘴,淚眼汪汪地不斷用粉拳打在楊辰大腿上,連男人胸口都不敢碰。
「你還逗我!你還好意思逗我!!誰准你自殺的!?誰讓你自殺的!!你這個壞蛋……嗚嗚……丟下我們母女就想自己走了……嗚嗚……」
林若溪哭得停不下來,哪還有剛才那冷若冰山的模樣,脆弱地如隨時會夭折的帶雨梨花。
楊辰只好溫柔地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暖聲暖語地哄著,眼裡有幾分無奈,但更多的是溫馨和幸福。
這一幕,讓維納斯等幾個主神也不禁熱淚盈眶,好似天空也不再陰沉,空氣也不再冰冷。
等終於把林若溪給哄得不哭了,楊辰才有功夫朝著空中的崑崙鏡一招手。
崑崙鏡乖乖地縮小,收去光華,變回巴掌大小,落到楊辰的手上,再度恢復了平靜。
所有人都帶著奇怪的目光看著這面小小的古鏡,剛才的奇跡,就是這其貌不揚的一件小東西,所創造的!
林若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盯著這面小鏡子,充滿了感激。
楊辰感慨地伸手在崑崙鏡面上撫摸了幾下,露出幾分深沉的樣子,「哎,這次多虧你了,阿昆,以後咱好好相處,你救哥一命,哥以後帶著你吃香喝辣的,絕對不虧待你,行不?」
阿……阿昆?
所有人,甚至包括蒙逍遙臉上都一陣古怪。
可偏偏,這崑崙鏡似乎聽懂楊辰的話,竟閃爍了一道七彩光芒,作為回應!?
楊辰忽然一挑眉,哈哈笑著,指著崑崙鏡,對眾人道:「哈哈,他竟然說這名字不好聽?我決定以後叫他小侖子,你們說咋樣!?」
小……小侖子!?
崑崙鏡再度閃爍起了光芒,不過這一次卻是閃爍了兩下,似乎是抗議了兩次!
眾人都快暈過去了,他真在跟崑崙鏡交流!?
「老公,崑崙鏡真能聽懂你說話?」林若溪眨巴眼,不禁好奇地問道,就算她擁有了雅典娜的博學知識儲備,也不可能理解崑崙鏡是什麼。
這問題,也是蒙逍遙跟玉雪凝很想知道的,不禁都期待地看著楊辰。
楊辰一拍腦門,「哎,你看我,只顧著給小侖子起名字,都忘了跟你們說怎麼回事了……」
楊辰很快把之前發生的事給簡單說了一下。
原來,楊辰自己之前都以為已經死了,但當他失去意識後下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元神突然出現在了一個奇怪的空間裡。
那空間就是之前那片宇宙的縮影,原來是崑崙鏡為了保存他的元神,所形成的一個靜止時空。
然後,崑崙鏡中的神器器靈,便告知他,決定從此認他為主人,所以才會選擇保護他的元神不消失。
至於為什麼會選擇楊辰為主人,自然是因為,楊辰在死前的剎那,邁過了一道未知的門檻,踏足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若楊辰沒有崑崙鏡,的確是死了,若楊辰到死都沒戡破那道門檻,那他也死了。
偏偏,楊辰有崑崙鏡,又因為生死前的那一次頓悟,有了被認主的資格和實力!
崑崙鏡為什麼會選楊辰,當然不會僅僅是因為實力問題,但崑崙鏡也不會去說明什麼,認就是認,這是器靈的感覺,不需要什麼明確的理由。
楊辰就在崑崙鏡的時空裡,看到了自己「死」後發生的一切,原本想早點出來,可崑崙鏡的器靈很死板地愣是把崑崙鏡的來歷,功效都介紹了一遍,才讓楊辰元神歸位。
眾人不禁驚歎,神器不愧是神器,簡直匪夷所思。
玉雪凝咯咯笑道:「好小子,本宮沒看錯人,你總算是爭了口氣氣,怎麼樣,邁過那道門檻的感覺如何?」
楊辰撇了撇嘴,「糊里糊塗的,就明白了,多虧了玉清神雷的幫忙,不然的話,恐怕要很久才能摸到門道。」
「什麼門檻?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林若溪蹙眉,不太喜歡玉雪凝對著楊辰笑瞇瞇的樣子,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楊辰撓了撓頭,有點艱難地解釋道:「這個……簡單地說,就是我以前所感悟的道,僅限在地球空間,出了地球,或者說脫離了平行空間,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但玉清神雷裡的暗物質,是宇宙本源的一種力量,它讓我更直接地接觸到了,宇宙最原始的一種道……
那道門檻,其實就是從一個小的道,跨入到一種大的道,一種……宇宙,寰宇的道。」
雖然字面上的意思,楊辰已經說得很直白,但很顯然,真正所蘊含的東西,不是在場其他人能聽明白的。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諸神感觸頗深,那就是擁有暗物質的玉清神雷,可以無視空間法則。
試想,擁有暗物質的玉清神雷,已經這般厲害,而暗物質,竟然只是通往宇宙之道的「入場券」,足以見得,跨過這道由「小」到「大」的門檻,所進入的領域,是多麼的雄起浩瀚,不可揣度。
蒙逍遙喟然一歎,「看來,反是我執迷不悟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如此簡單的道理,我卻是沒能真正的參透。」
玉雪凝幾分促狹地道:「現在楊小子都已經可以跟你過過手了,你不是該很高興才是麼?總算可以安心地離開地球,追尋你的大道了。」
蒙逍遙知道狐狸是開自己玩笑,但他此時也想通了許多,楊辰從另一條路成功跨過那道門檻,也讓他明白了很多事,這也算一種收穫。
末了,蒙逍遙抬起頭,笑吟吟地深深望了楊辰一眼,「你贏了,我不如你,不過我也要謝謝你,從此以後,我可以安然離開了。」
楊辰對這傢伙可沒什麼好說的,擺擺手道:「要走就走,不過走之前,記得把神魔大陣給修一下,把你搞出來的爛攤子收拾收拾,這都是你設的局,我可不想幫你擦屁股。」
蒙逍遙一陣無奈,這小子以前就沒怎麼畏懼自己,如今實力已經跟自己相當,格外地囂張,真不知道該哭該笑。
「十二都天神魔大陣,我自會去修復,並不難,不過那些妖魔,需要人去抓捕和消滅,我便不一一處理了。至於這一次地球降溫所帶來的損傷……」
蒙逍遙目光望向諸神,神秘地笑道:「我自會去請一人來,盡快地恢復地球的生機。」
此話顯然有所指向,諸神中立馬有幾人想到了什麼。
「狄俄尼索斯!?你知道狄俄尼索斯在哪?!」赫拉上前一步問道。
玉雪凝一蹙眉,問道:「什麼什麼鎖死的,那是誰?」
蒙逍遙笑著解釋道:「是狄俄尼索斯,是他們神族中的一員主神。那個傢伙不喜歡爭鬥,喜歡和平,一直都躲著其他人,縮著不肯出來。但是他的神格,擁有著『新生』的特殊力量。
他有兩件東西,特別有意思,一件是他披的狐皮,擁有讓植物重生的功效,二是他的酒杯,盛過的液體都會變成美酒,而且灑在植物上,會讓植物迅速成長。只要他出來,不用多久,滿世界被凍死的植物會迅速恢復,再加上地球已經回暖,自然就能恢復如初了。」
玉雪凝冷哼一聲,不屑地道:「酒杯我沒意見,但那件狐皮,敢被我看見,我就宰了他!」
諸神一頭霧水,但楊辰和林若溪知道玉雪凝是九尾狐,頓時被她這話給逗樂了。
林若溪這時問道:「狄俄尼索斯他藏哪了?雅典娜滿世界都搜了,都沒找到他。」
蒙逍遙故作神秘地對玉雪凝和楊辰道:「你們兩個,可都認識他……」
「我們?」玉雪凝不禁納悶,「我都在萬妖界待了五萬多年了,難道他……」
蒙逍遙點頭,笑道:「他就是萬妖界現在的魔修首領,紫簫。」
「是他?!那我怎麼沒發現他有什麼不一樣!?」玉雪凝不解道。
「他的修為可不低,要刻意隱藏神格並不難,至於雅典娜」,蒙逍遙望向林若溪,道:「她的大預言術,可無法搜到萬妖界去,更別論以紫簫的實力了。他的躲藏,可謂用心良苦,我若不是一直有看著,恐怕也一時找不到他。」
「這傢伙,確實能裝啊」,楊辰搖頭苦笑,想起紫簫嗜酒,與宋天行一見如故,而且那傢伙根本什麼事都不急,對於通天大比,也像例行公事,見了玉雪凝,更是怕得要死,直接認輸,原來,他壓根就沒打算出來!
不管怎樣,萬年的宿命之戰,終於還是落下帷幕。
不論是人類,還是諸神,都將放下過去,迎來新的一天。
楊辰還記著蒙逍遙把簡給藏起來了,嚴肅地讓蒙逍遙趕緊放人,不然他就不客氣。
蒙逍遙自然不會關著簡不放,答應立刻放她回島上。
楊辰這才滿意,牽著林若溪的手,笑著說了一句,「我們回家」,林若溪自然甜笑著點頭答應。
很快,夫婦二人,便如蒙逍遙跟玉雪凝出現時那樣,一步踏入虛空,便從眾人眼前消失。
諸神將恢復原樣的蓋亞之心收起,用神弓塞勒涅再度冰封後,交給了波塞冬保管。
隨即,彼此互望了幾眼,皆是露出滄桑和釋然的笑容,他們也該,去好好地想想未來的日子了,便一一告別,散了離開。
風平浪靜。
蒙逍遙跟玉雪凝佇立在北極上空,感受著恢復溫度的極晝日光,回味和感悟著經歷的一切。
「小雪,你說……那小子是靠什麼贏了我的?」過了好一會兒,蒙逍遙才忽然皺著眉頭,思忖著問道:「是我不如他有悟性?不會……他的往念衍生經,還是我的感悟所得……還是說……因為他的命運,他的崑崙鏡,亦或是靠別的?」
玉雪凝嫣然一笑,溫柔地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這一刻,她感覺蒙逍遙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認識時候的樣子,那個喜歡思考,有點木訥的傢伙。
「其實,在我看來……最後贏了的,不是楊辰,也不是他的命運,不是他的崑崙鏡……當然,更不是你」。
蒙逍遙疑惑地扭過頭來,不解地道:「那你說,贏了的是誰?」
玉雪凝伸出柔荑,牽住蒙逍遙的一隻手,唇齒輕啟,她的聲音,像是在風中搖曳的風鈴……
「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