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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蝦館子的服務生也是愣了好一下子,才上來送菜單,只因林若溪的容貌和氣質實在太有震懾力,就好比是天上的仙女忽然來地上的菜市場買菜,這怎麼都得讓人瞠目結舌。
不少街道走過的路人,看到龍蝦館子窗邊的女人,也都忍不住放慢腳步。
趙紅燕是普通人家出身,倒沒不習慣,只是看到林若溪就這麼施施然坐在油滋滋的凳子上,價值上萬的衣物沾染上油污,不禁頭疼和肉疼。
林若溪並無覺得不妥,指著菜單上的東西說:「要兩盆小龍蝦,這個,這個,這幾個菜,再來個搾菜湯。」
服務生很快去照辦,走去廚房還不忘一步三回頭地瞥幾眼,這女人實在美得沒天理,怎麼沒化妝看著都比天後林慧還漂亮?!
趙紅燕欲哭無淚,說是請自己一起吃飯,可自己還沒點呢,自己沒說要吃小龍蝦啊!
可林若溪並沒多管她,等小龍蝦上來後,就自顧自地開始拿出一隻,動手慢慢地剝了起來……
她剝了很小心翼翼,盡量不讓手指頭碰到龍蝦肉,而且讓蝦肉盡可能地完整。
趙紅燕也不擅長這個,剝了半天都沒吃幾個,索性就開始要了一碗飯,吃起了其他菜。
林若溪剝了十幾個後,忽然放下手上剝了一半的龍蝦,幽幽地抬起頭說:「紅燕……剝龍蝦,好像真的不輕鬆呢……就算我能控制力道,也不見得能有多快……」
趙紅燕把飯嚥下去,笑著說:「林董,您怎麼突然想到來吃小龍蝦?」
林若溪眼中露出一抹複雜的思緒,靜默了會兒,白蘭花綻放似地笑了笑,「因為……以前有個人,幫我剝了滿滿一盤子的龍蝦……那個味道……好好吃。
我想今天來嘗嘗……可我剝的龍蝦,味道總感覺不如以前好吃了……」
趙紅燕凝滯了片刻,澀澀地笑了笑,心想猜的果然不錯,會帶著林若溪來這種地方,還給她剝龍蝦吃的,只能是那個男人了。
「我記得,當時我還說他是『傻瓜』,現在看來,我沒說錯呢,這麼難剝,還剝了那麼多……」
「林董,恕我直言,難道您不是『傻瓜』麼?」趙紅燕惋歎,「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就算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應該好好去面對嗎,我,公司裡的人,都把您當作偶像看待,您是那麼果敢而堅決地帶領大家走到了今天。
可為什麼這次涉及到您自己私人的事,一定要在這裡逃避呢……您會今天拉我過來,還不是因為你怎麼都忘不了楊辰麼?」
空氣似乎有些悶,喘氣有些吃力。
林若溪淺淺地笑道:「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生不是做生意,做生意,失敗了,虧了,倒閉了,只要人還活著,不論希望多麼渺茫,都可以捲土重來……所以,我無所畏懼。
但是,人生不一樣,有些事,我是不敢賭的。因為,一旦我輸了,失敗了,那將是毀滅性的。我不能讓時光倒流,也不能穿越到過去。輸了,敗了,就是結束了……所以,我選擇畏懼。」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靜止。
趙紅燕無言地看著林若溪,她曾經羨慕,現在也羨慕,眼前的女人擁有她無法比擬的美貌,智慧,還有愛情。
但現在,她覺得眼前的女人,有著更多的悲哀,她的美貌,智慧,愛情,似乎並沒給她帶來幸福。
有時候幸福看似近在眼前,但實則相隔千里。
就在兩個女人都沉默,無言以對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身影默默地從龍蝦館子外走進來,一步步來到兩人餐桌的旁邊,站定。
一個熟悉,卻不可思議的聲音出現在兩個女人耳朵裡……
「傻妞……我不早說了你是傻妞麼……有什麼不敢賭的呢?雖然人生若是賭輸了,那就可能徹底結束……但是,如果你從一開始就不賭,那人生不就意味著早早就宣判了結束嗎……」
林若溪哀切的容顏上浮現一抹驚訝之色,緊跟著猛然抬頭,入目的,果真是正噙著熟悉笑容的楊辰!
「你……你怎麼會……」
不僅林若溪,趙紅燕也嚇了一大跳,有點犯傻了。
楊辰沒立刻回答,而是從盤子裡拿出一隻龍蝦來,伸手一邊剝著,一邊說道:「從你上公交車那會兒我就看著了,我想看看你去哪兒,果然……你是來這裡……嘿嘿,若溪小寶貝兒,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但是,你再說什麼你不愛我,你不念我,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林若溪登時雙靨飛霞,嬌艷欲滴,她萬萬沒想到,楊辰會出現,這一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演下去。
很顯然,楊辰在外面就已經聽到了她們的所有對話,才在這時進來的。
楊辰的手很利索,不屑片刻,已經將一隻龍蝦剝了個精光,只剩下嫩嫩的軟肉。
「來,張嘴」,楊辰把龍蝦肉塞到女人的粉唇邊。
林若溪發現周圍的人都盯著自己二人,露出曖昧的眼神,而趙紅燕則在對坐兒偷笑,不禁越發耳根火燒。
「你幹嘛!都看著呢!」
「怕啥,我給我老婆喂東西天經地義,誰敢多屁話半句我就踹飛誰!」楊辰無所謂地道。
「我……我要跟你離婚的!」林若溪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厲點,可這會兒怎麼看都像個鼓鼓的包子臉,除了可愛就是嬌俏。
楊辰莞爾,「你現在這模樣演技很失准,這是傲嬌,懂麼?」
「我……」林若溪都快急哭了,這下怎麼辦才好,自己竟然因為來吃了一次小龍蝦而前功盡棄!?
她並不知道,就算她不出玉蕾來吃小龍蝦,楊辰也已經鐵了心要死纏爛打,甚至要抱她大腿大喊大叫了。
她這麼一露陷,倒讓楊辰暗樂,省了不少功夫。
「小媳婦兒你就吃了吧,你老公對你不錯啊!」有個鄰座的中年男人哈哈笑道。
「原來是夫妻吵架啊,床頭吵架床尾和,別生氣了!」又有人回過味來勸說。
不少人都善意地開起了玩笑,這叫林若溪格外臉上火辣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楊辰歎了口氣,溫聲說道:「好了,若溪寶貝兒,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你可以一直瞞著我,我不強求你說給我聽,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我不想做什麼『無私』的選擇,我對你的佔有是自私到極點的,我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也不想再聽你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因為我已經看到了你的心意。」
林若溪霍然起身,一把拍掉了楊辰手上的龍蝦肉,氣得哭喊道:「你知道什麼!我說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你以後再也不要讓我見到!!」
嬌斥著,林若溪的眼淚卻簌簌地不斷滾落,跟斷線珠子似地我見猶憐。
女人繞過楊辰,在眾目睽睽下,飛快地就奪門跑了出去,一頭青絲在日光下飄舞。
「小伙子還愣著幹嘛!追你媳婦兒啊!」周圍的人立刻大喊起來。
楊辰哪用他們說,一個箭步飛身出去,轉眼功夫就一把從後面死死抱住了林若溪!
「你……你放開我!!」
林若溪掙扎著,甚至想張口咬楊辰的手,卻是夠不到,嬌軀扭動著,根本不顧那豐滿的粉團摩擦著楊辰的臂膀,擠壓成各種形狀。
楊辰緊緊抱著女人,滿懷抱的芬芳馥郁,張口就噴著熱氣在女人晶瑩的耳垂上,咬了咬那敏感的部位。
「休想,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你……楊辰你放開我好不好……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林若溪哭地越發悲慟,這個火熱的溫暖到心底的懷抱,讓她難安。
「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要你當我老婆!林若溪,沒有任何後果對我來說,比失去你更可怕……」
林若溪柔軟的身子一陣顫慄,潸然啜泣道:「難道……為了跟我在一起,你連死都不怕麼?」
楊辰低沉地在女人耳邊笑了起來,越笑越狂放,越發不羈,使得週遭的路人都駐足看著兩人,充滿不解和好奇,更有些人以為這男人瘋了。
但兩人渾然不在意週遭的一切,彼此耳中只有對方的粗重呼吸。
楊辰咧嘴,湊到女人耳邊,字字鏗鏘地道:「林若溪,你太小瞧我楊辰了……對我來說,死亡從來就不可怕,因為就算死了,我楊辰的一生也是轟轟烈烈,酣暢淋漓的!
對我而言,最可怕的是,當我還活著的時候,卻已經失去了我最深愛的人,因為那樣,就意味著,哪怕我的身軀還活著,我的心也已經早早化為灰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