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5
聽到「菜園」二字，林若溪喝了口米粥都差點噎著了。*.*
尷尬地伸手捂了捂小嘴，疑惑地看著楊公明，「爺爺……有什麼事麼？」
楊公明點頭道：「看你對那些菜果都很感興趣，我就給你去講講，順便你幫我做點活，澆個水，施點肥。」
澆水施肥？
林若溪感到有點莫名其妙，這種事就算楊公明不想幹，也有別的傭人可做。
「覺得奇怪？」楊公明似乎看出了女人的疑問，道：「這是我自己打理的菜園，從來不讓傭人們插手，你可是除了三娘外，第一個允許去打理我那些寶貝的人啊。」
這麼一說，林若溪就有些心情愉悅，雖然還是覺得怪怪的，可點頭應了下來。
楊辰倒無所謂，正好他可以與準備著婚禮最後工作的羅恩聯絡一番，確認一下進度，看有沒有需要臨時改動的。
早餐過後，林若溪隨著楊公明來到後院昨日待了好一陣子的菜園裡。
清晨的露珠從草葉菜葉上滴落，院裡的蔬果格外地鮮嫩欲滴。
林若溪可不敢再輕易碰觸那些蔬菜，跟在楊公明身後，來到菜園邊的一間陳舊小屋。
楊公明此時已經換了身藍灰色的粗布衣衫，顯然是幹農活的裝備，林若溪因為沒什麼特別適合的衣物，也就放棄了。
等楊公明打開木屋的門，一股子刺鼻的氣味就從裡面傳來出來。
林若溪趕緊摀住面孔，秉著呼吸，但很詫異裡面是什麼。
「呵呵，若溪你就站外面等著，這兒味道大」，楊公明說著，就走了進去。
林若溪好奇地等待了十幾分鐘後，就見到楊公明背了一個桶裝的塑料工具在背上，手上還拿著一個類似打氣筒般的物件，連成一體。
楊公明笑著解釋道：「沒見過吧，你不是很好奇這些蔬果和農活麼，這是施肥器，裡面裝著調好的尿素，可以給那些豆角和茄子施肥。」
林若溪恍然地點點頭，有點躍躍欲試，若不是這東西看著比較髒，又有股子刺鼻氣味，而她剛好穿著白裙，都想試圖去使一使了。
「那……爺爺，我要做些什麼呢？」林若溪問。
「待會兒我去給那些蔬菜施肥的時候，你等我撒完肥料，就給那些蔬菜澆水，不用太多，但盡量均勻地都澆到」。
說完，正好燕三娘從別處取來了一個沉沉的黑色灑水壺，遞給林若溪。
林若溪笑著接過，本以為燕三娘都能輕鬆一隻手拿的，自己應該提著不費勁，可誰知，單手接過，差點直接摔地上！
林若溪趕緊雙手提起，才不至於把水壺砸了。
「少夫人，這裡面水是滿的，所以有些沉」，燕三娘和林若溪吃驚地看著一如既往和善的老婦人，腦海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水壺至少四十多斤，她雙手提著都還費勁，燕三娘竟然拿著如同鵝毛！
已經知曉不少事的林若溪這才明白過來，燕三娘竟然也不是表面看著這麼簡單的！
但來不及細想，楊公明已經領著她開始走去茄子附近施肥。
林若溪看著楊公明悉心地給一顆顆的茄子苗施下肥料，然後自己緊跟著，給那些苗子均勻地灑水，按照楊公明的指示，將肥料沖淡一些。
「這些茄子得追肥，才能長得夠粗壯，但氮肥多了容易燒根，所以讓你跟著加點水」……
楊公明一邊忙活著，一邊給林若溪講解一些農活的小竅門。
林若溪入神地聽著，遇到不懂的，也會時不時問一問。
漸漸的，一老一少，在菜園子裡，幹著農活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等林若溪放下水壺，與楊公明一起坐在附近的青石板凳上休息的時候，女人發現，全身的裙子都被汗水浸濕了。
小臉蛋兒紅撲撲的，雲鬢微亂，幾縷髮絲黏在額間，嬌喘著氣，有些小狼狽。
燕三娘端來了涼茶，林若溪接過後，很不淑女地「咕咚咕咚」就喝完了一大碗。
等意識到兩名長輩都在笑瞇瞇看著自己，女人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覺得有點出糗。
「呵呵，你這孩子，有什麼可害羞的，這樣很好……很好……」楊公明滿意地笑著說。
林若溪有點不解，不知道老人在說什麼，但貌似是在稱讚自己。
燕三娘笑道：「老爺，剛才看著少夫人在幹活的時候，老身不由就想起很久以前，小姐幹活時候的身影呢。」
小姐？
林若溪納悶，那又是誰？
莫非是楊公明的女兒楊婕妤？
可為什麼是「很久以前」？
楊公明眼裡流過一絲懷念，見林若溪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眸滿是疑惑的樣子，慢聲解釋道：「三娘說的小姐，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和楊辰過世很久了的奶奶。」
林若溪這才明白過來，可又覺得奇怪，問道：「那為什麼燕婆婆要喊奶奶小姐？」
這回燕三娘開口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老身當年，其實是小姐陪嫁過來的丫鬟，小姐去世後，也就一直留在楊家伺候老爺了。」
林若溪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燕三娘竟然只是一個陪嫁丫鬟出身？
不論從淡定的態度，深不可測的眼神，和剛剛發現的潛藏實力，都不像是一個丫鬟該有的！
不由的，林若溪對那個沒來得及見上一面的婆家奶奶，格外好奇起來，到底怎麼樣的女性，竟然去世後「爺爺，能給我講講，奶奶是怎麼樣一個人麼，聽起來好像她很特別」，林若溪忍不住問道。
楊公明喝了口涼茶，轉頭，望向寬闊的菜園子，漫開一絲感懷的笑容。
「你們奶奶啊……我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你講起，她在生完破軍以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得的是癌症晚期，當時的醫療條件差，放到現在，可能會治好吧……
你奶奶她……不算漂亮，年輕時候，也就和大街上撞見的其他女人，沒什麼不一樣。
我跟她嫁給我的時候，我們生活條件很清苦。雖然我們楊家是大家族，可畢竟當初國家百廢待興，我們又不似唐家那樣商業頭腦靈活。
我和你們曾祖父，都在部隊裡，平日裡全家的收入，還要分攤給一些老部下的家屬，所以，勉強也就讓楊家上下能溫飽。
你奶奶她很善良，就在那種時候，她還經常偷偷把一些剩下的飯菜給流浪狗，經過院子的野貓……為了那點事，還被你們曾祖父罵過幾回，可她也偷偷地沒改。
現在想起來，我還經常懷疑，是不是她把做衣服的錢，都拿去換糧食救濟那些貓貓狗狗了，呵呵……」
聽楊公明笑著說起幾十年前的往事，林若溪的眼前彷彿翻開一卷泛黃的畫頁，陷入各種思緒。
「後來等破軍出生了，家裡的條件也變好了起來。父親去世後，我接過族長的位子，同時，因為我在越南戰場上的指揮，加快了戰爭的終結，也被加到了元帥軍銜。
那時候，我在燕京正是風頭最勁的時候，華夏建國二十年間，卻是一門出了兩個元帥！楊家幾乎到達了一個全新的巔峰。
而且隨著對海外經濟的交流，我進入中央後，相應的，和其他三大家族一樣，楊家的實力大幅增長。
人一旦有了錢，一旦安逸下來，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從前沒有的念想……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爺爺我，腦子有些發昏，看著別的那些家族子弟，都有幾個紅顏作陪，我也沒忍住，在外面碰了幾個別的女人……」
剛剛還聽著好好的，林若溪聽到這裡，不由俏臉一紅，不敢相信地看著楊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