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說得輕描淡寫,但落在蕭芷晴耳中,猶如春雷炸響,一時間,男子越發的高深莫測。
「你到底是什麼人,就算是長老們也對我的寒毒束手無策,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將毒素除去?」
楊辰不以為然地道:「什麼長老不長老的,我不知道。其實……也不算真的把你的寒毒根治。你的寒毒,並非來自外界,而是你自己的週身經脈散發出來的先天寒毒。我也只能將你體內積淤的毒素除掉,再用了些法子,護住了你的脈絡,若是以前,我還真治不住,但現在倒可以幫你這麼壓著。不至於被寒毒侵蝕。雖然治標不治本,但不出意外,五十年內,你的寒毒不會再發作了。」
「五十年?」蕭芷晴瞪大了水眸。
「怎麼,嫌短?知足吧,你也就運氣好碰到我,別人還真不一定有辦法。其實也是保守估計,不出意外,等你死了也不會有問題的」,楊辰撇撇嘴,「咱露水情緣一場,你要害我出醜賠錢,我便取你貞潔,再把你的病痛除去,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蕭芷晴置若罔聞,只是喃喃道:「你竟然能治住我的九陰玄脈……怎麼可能……」
「哦,原來你那古怪的脈路,叫『九陰玄脈』,確實夠陰,估計你體內那些毒物,也是為了『以毒攻毒』攝入你體內的吧」,楊辰笑著搖頭,「這法子,還真是殘忍得很。」蕭芷晴聽到這話,卻是眼中流過一絲濃烈的怨毒,彷彿要吃人一般狠辣極致,「沒錯,就是殘忍……」
楊辰並沒去理會,他也懶得管這女人到底想些什麼,光著屁股,就走去浴室,酣暢淋漓了一下午,肚子有些空虛,打算洗個澡後回克莉絲汀那兒吃晚飯。
蕭芷晴見男人進了浴室,才從思緒中抽出來,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撇過頭,看了看床單上,那片片的狼藉,雙靨泛起一絲酡紅。
這簡直就是一場夢境,自己看來尋常的一次作案,竟然不僅反被擒住,還**於這個陌生男人!
本以為一切都完了,誰知,這男人竟然不知不覺就把自己從小到大的苦痛給去除了!
感受到身體裡從未有過的舒爽,體會到正常人的感覺,蕭芷晴忍不住悲喜交加間,濕漉漉的眼眸裡,霧靄迷濛。
沒過多久,楊辰沖完澡,從浴室出來後,開始將衣服褲子套上,繫著紐扣,對床上還發呆的女人說道:「芷晴小姐,鑽戒我是要帶回去送給我女人的,不過那瓶子酒,我就留給你喝吧,畢竟我也喝了你大半瓶好酒。今天我玩得很愉快,後會無期!」蕭芷晴見楊辰就這麼打算拍拍屁股離開,終於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叫道:「你……你就這麼走了!?」
楊辰一回頭,怪笑道:「怎麼,莫不成還要我負責?」
「當然不是!」蕭芷晴急忙否決,但不知怎的心頭突突的,咬著花唇,目光躲閃地問道:「我只是想問清楚,你到底怎麼看出我有設計害你的?」
「哦,是想瞭解自己的漏洞,好下次騙人的時候改進麼?」楊辰哈哈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你的計謀,並無什麼明顯破綻。」
蕭芷晴疑惑地蹙眉。
「最大的原因,只是你選錯了要騙的對象。」楊辰道:「你在上午的時候,就在朱利安拍賣行邊的十字路口旁露天咖啡廳觀察過我,我那時候就有注意到你。你應該是通過觀察,找一些身邊沒女伴,又開豪車的人進行下手吧。像我這樣的亞裔人種,你肯定優先考慮,因為套近乎可以更加容易。
而你選中我後,就在支付保險金那裡假裝著急地等我,看我是不是有錢付款,確認我是買家後,就來跟我搭訕。你倒是聰明,選擇要買的東西,一瓶酒基本上是最便宜的物品,而那鑽戒,則是最貴的。你的想法肯定是,最少能拍到一樣,至於最貴的,看運氣是否這人買得起。」
蕭芷晴幾分尋思地猶疑問道:「我離你這麼遠,你都能察覺出來……難道,你是鴻蒙的高人?」
這回換楊辰驚訝了,盯著女人看了會兒,「你竟然知道鴻蒙,倒是有意思。但不幸地告訴你,你猜錯了,我跟他們不熟。如果沒別的事,我走了。」
蕭芷晴心裡不舒服,但卻沒理由再喊楊辰,只得眼睜睜看著男人離開後關上門。
當房間裡徹底靜下來,女人幽幽地歎出一口氣,看著天花板,神情幾分落寞。
歇息了會兒,正要起身,去浴室洗掉全身上下粘乎乎的東西,眼角餘光卻是瞥到了床頭櫃上,那只相機……蕭芷晴眼前一亮,好似見到了什麼寶貝,露出一個狐狸精般妖媚的微笑……
賓館外,已經燈火明亮,天空中,月牙高懸。
楊辰走出賓館大門,感受到降下來的清涼氣溫,渾身跟充完電一樣,心情大好。
對於蕭芷晴這個女人,雖然喜歡她那柔若無骨冰冰涼涼的身子,楊辰也不會覺得離開有多少遺憾。
不管她什麼背景,什麼身世,自己從第一次見她,就是帶著目的地演戲,沒什麼真感情。
何況,楊辰能隱隱察覺到,蕭芷晴恐怕背後還有不少麻煩纏著她,自己可不想好端端地無辜牽涉進去。
至於那女人的第一次給了自己,楊辰更不會太當回事了,若非她先對自己下毒耍狠,自己也不會真的強行霸佔。
這也不是與安心小妖精的第一次瘋狂,安心是自己那晚主動選擇泡上的,而這女人卻是自己纏上來,那可怪不得自己了。所以,完全不會有心理負擔。
回到那輛藍色保時捷裡,楊辰發動車子,好似無意地瞥了眼後視鏡,嘴角泛起一絲散淡的笑意,而後如常地朝著外面的大道方向駛去……
……
華夏,燕京,寧家書房內。
寧光耀站在書桌邊,一手輕輕撫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獅子鎮紙上,聽取著一名家族手下的匯報。
那名身穿黑西裝的方臉男子,正站在門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闡述。
聽到差不多的時候,寧光耀插口問道:「這麼說來……這些日子,夫人一直都跟那個小乞丐在一起?」
「是的,夫人的一日三餐,都由那小乞丐提供,而且中間好像夫人有過兩次發燒,那乞丐還在旁照顧」,西裝男回答。
寧光耀平淡的臉上閃過幾絲複雜,冷冷地瞇著眼,「那乞丐,什麼背景,查出來了麼?」
「只是一個幾年前高考失利,後父母離世的普通人家窮小子,而且那乞丐是個瘸子,也沒得什麼福利保障,就一直在外面瞎混。從中海附近的一些乞丐口中打聽到,那瘸子在乞丐裡人緣極好,因為識字有些學問,經常幫一些流浪漢的忙」。寧光耀點點頭,「夫人可有主動聯繫過家中或任何人?」
西裝男搖頭,「夫人一直情緒低落,未曾與任何人接觸,除了那瘸子……哦,對了,那楊家尋回的長孫楊辰,有與夫人面對一次,但並沒多停留。」
聽到「楊辰」這個名字,寧光耀那撫著白玉獅子的手猛一用力,死死抓緊了那獅子,像要把手指嵌進去一般。
但很快,寧光耀面色恢復平靜,寒聲問道:「讓你們做掉的那三個乞丐,怎麼樣了?」
「家主放心,那三條狗,早已經在海裡餵魚……」西裝男冷笑道。
「嗯……做得乾淨些」。
「是,只不過……家主,為何遲遲不讓我等帶夫人回來,而且,那瘸子也是該宰殺的惡犬之一……」
寧光耀眼裡閃過一絲沉痛與狠辣,終於,變得果決,道:「夫人……已經不是寧家的夫人了……」
「啊?」西裝男訥訥的抬頭,好似不理解。
「找個時間,把夫人和那瘸子,一併帶回燕京來吧。記得利索些,不要讓任何民眾發現,有任何閃失,就別活著見我」,寧光耀陰沉地道。
西裝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裡流過一絲深深的恐懼和無奈,但最後,還是重重地點頭,「家主放心,為寧家,肝腦塗地!」
「嗯,我知道你們的忠心,這種事關寧家百年榮耀的事情,只能讓我們自家的人來處理,記得,切莫讓大少爺知道」,寧光耀鄭重叮囑。西裝男會意地應了聲,見寧光耀沒繼續交待的意思,也就悄然退下。
等門關上,寧光耀一個人踱步走到書桌內側,低頭,望向書桌上一張支起的照片。
照片上,是笑容滿面的一對夫妻,自己,和羅翠珊。
寧光耀面帶哀傷與難掩的慍色,澀澀一笑,「翠珊,原諒我。」
「啪!」
一掌落下,相框直接覆在桌面上,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