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哪天我不在】
來到樓下，楊辰整理了下心情，臉上也就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跟林若溪一起回來的慧琳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裡播放的是一個音樂晚會，裡面的人楊辰也都不認識，但慧琳對音樂舞蹈這些還真是比較上心。
「看來未來的天後級歌手就要誕生在我們家裡了」，楊辰笑著說道。
慧琳面色微紅，「我……我們家？」
楊辰看著慧琳的一臉小窘態，頗為有趣，「好歹一起住過，你總不會以後當了歌星，就不認我這表哥了吧。」
「怎麼會呢……」慧琳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楊辰看了看，王媽還在廚房裡忙乎著，似乎今天回家早了，王媽做飯也比較匆忙。
楊辰心裡喟歎，以後，這個家裡或許又要回到只有王媽跟林若溪兩個人生活的軌道了。
心裡琢磨著這些事，楊辰走進廚房，來到王媽身邊問道：「王媽，用我幫忙麼？」
王媽笑瞇瞇地道：「姑爺就去陪慧琳小姐看電視吧，我能行，再半個小時就能吃飯了。」
「還是我來幫幫你吧，機會也不多」，楊辰說著，走到砧板旁邊，拿起削好的土豆，和菜刀，問王媽，「是土豆絲麼？」
王媽見楊辰真要動手，也不阻攔了，點點頭：「隨便切切也成，自己家裡人，犯不著太講究。」
楊辰應了聲，手起刀落，刀鋒在圓滾滾的土豆上劃下一道道精準的弧度，土豆用肉眼難以辨析的速度，轉眼間的，一整個就成了一堆粗細正適合翻炒的土豆絲。
王媽眼前一亮，讚歎道：「怪不得小姐說姑爺會功夫，這刀功也這麼好，看得跟電視裡放的大廚一樣。」
「我也就會這些小伎倆」，楊辰隨口說道，這些的確是小伎倆，要不是怕嚇著王媽，切這點東西速度可以快到難以想像。
一邊跟王媽說著話，楊辰一邊悠哉地繼續切其他的食材，各種蔬菜和肉類在楊辰的刀下，都顯得格外聽話。
王媽正精心地醃製著一小盆子的雞翅，應是要等下用來下油鍋炸的。
楊辰看著王媽一絲不苟做菜的樣子，心裡暖融融的，自己來這個家快半年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王媽做的飯菜，如果幾個月後突然離開，會不會很不習慣呢。
「王媽，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楊辰說。
王媽喜笑顏開，眼角雖然起了幾道魚尾紋，卻更顯得慈愛，「做飯的人吶，就愛聽這話。」
楊辰理解地點點頭，低聲似是喃喃地說道：「王媽，如果哪天我不在這個家裡了，我是說如果，希望你不要太難過。」
王媽愣了下，停下手上的動作，「姑爺，怎麼突然這麼說。」
「我就是在想，如果哪天我不在這個家裡了，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這個家會是怎麼個樣子。應該就是變到沒有我的那些年一樣吧。」楊辰說。
「姑爺真是，這有什麼好想的」，王媽埋汰說。
楊辰笑笑，「王媽，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可得多管管那個就知道工作的傻女人。讓她別熬夜，不要因為工作忙就不吃晚飯，還有，如果身體不舒服了，立刻去醫院檢查，別跟上次那樣，累得暈過去才去醫院調養。人禁不起這麼折騰。
對了，如果她鬧小脾氣，不開心，可以去中海文一路的那條道上，一家糯米丸子店裡買點糯米丸子，那東西只要塞進若溪的手裡，她基本上就顧不得別的煩心事了。她不喜歡喝藥，你也可以給她買那東西。
那女人嘴上不說，其實是怕胖，所以自己不敢去買來吃，王媽你就儘管買給她吃吧，就她那工作量，想胖都難。
還有，如果她晚上不回家，王媽你就帶著保暖飯盒把飯送到公司裡去，她跟你說她會在外面吃，其實她都騙你的。如果她不肯吃，王媽你就硬擠出幾滴眼淚來，訴訴苦，那樣她肯定吃。若溪其實心很軟，看不得別人難過……」
王媽手上的動作僵在那兒，微微張著嘴，看著楊辰，說不出話來。
楊辰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尷尬地笑笑：「王媽，我就這麼隨口跟你聊聊，別太當回事。」
「哦……哦，幸好是這樣」，王媽這才安穩下來，哭笑不得，「姑爺你這話說得，我心跟餃子餡一樣被剁碎了，這怎麼跟那瓊瑤劇一樣，連我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都快眼淚汪汪了。姑爺啊，這話真的只能說說，你要不在了，我們倆女人，日子多難過。」
「怎麼會呢，真沒我，若溪的錢多得能堆長城了，怎麼過都輕鬆啊」，楊辰說。
王媽歎息道：「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成了，多了是負擔，也是責任。人吶，窮的未必不開心，富的未必有滋味，終歸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的好。」
說完，王媽繼續忙活著起油鍋，開始做菜。
楊辰切完手上最後一個青椒，把各種蔬菜理了理，悄然走出了廚房。
正坐在沙發上的慧琳，見楊辰走出來，慌忙轉過頭去，假裝一直在看電視。
楊辰心裡暗笑，慧琳畢竟是雲淼師太一手教出來的，修煉內功小有成績，自己在廚房裡的話，她肯定是聽見了。
楊辰也不點破，坐到另一張沙發上，拿起份報紙，悠哉地讀了起來。
慧琳見楊辰沉默不語，忍不住問道：「楊大哥……你真要跟我姐姐離婚嗎？」
「你不是也都聽見了麼」，楊辰說。
慧琳嘟了嘟嘴，「我覺得……你其實根本不想離婚的，對不對？」
楊辰放下報紙，盯著慧琳瞧了會兒，認真地說：「慧琳，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慧琳訥訥地點點頭，「楊大哥說吧。」
「等我哪天離開了這個家，你能跟你姐姐一起生活嗎？最起碼，不要跟著一樣離開她，常常陪陪著她。」楊辰鄭重地說道。
慧琳幾分茫然，不知道楊辰什麼意思。
「你姐姐，雖然看起來很風光，但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實她真的很可憐，很多事情，比她所見到的，還要殘酷」，楊辰眼裡閃過幾絲愁緒，繼續說道：「我看得出來，她其實對你的身份有些懷疑，你要知道，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你們很多地方，其實都有相似之處。但是她並沒多問你這些，而是用真心在待你，說明她喜歡你這個妹妹。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多陪陪她，你會武功，又很對她的脾氣，我想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慧琳低垂著眼簾，心裡微微發酸，「楊大哥，我以前覺得，你不像好人，所以……所以我有點怕你。但我現在覺得，其實你人很好，如果你離開我姐姐，我也會為這件事難過的。」
「傻丫頭，有我沒我還是照樣過，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就算我離開了，你姐姐還是能很好地活下去的。」楊辰笑著說。
慧琳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遵守這個約定的。」
等看了會兒電視，王媽也做完了飯菜，楊辰跟慧琳幫忙搬出來後，王媽又跑上二樓叫林若溪下樓吃飯。
可過了會兒，王媽又有些無奈地走下樓來，說道：「小姐又開始不知道忙些什麼，說讓我送些飯菜上去，真是讓人沒個省心的。」
楊辰隨口道：「沒事，王媽你就辛苦下，送點上去吧。」
「哎」，王媽也已經習慣，很快整理了些飯菜給林若溪送了上去。
等吃完飯，楊辰套了件大衣，拿了車鑰匙，對王媽跟慧琳道：「我出去見個人，你們不用等我，可能會晚點回來。」說完，楊辰出門開了車，直奔著夜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