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先生好眼光】
跟著女郎進電梯，電梯跟辦公樓一樣有些破舊，四周還張貼著各種外邊電線桿上才帖的廣告，那些治療羞以啟齒大病小病的偏方，以及某某胡同，某某小巷的地址，形形色色，辭藻華麗程度叫那些正牌大廣告公司汗顏。
楊辰津津有味地看著各種廣告語，不斷地點頭道：「這些廣告好，我喜歡。」
一直保持著嫵媚微笑的女郎頓時一個踉蹌，尷尬地笑笑，「先生好眼光。」
電梯一直到了頂層後才停下，走出電梯門，楊辰有點傻眼，錯愕地聞到一股子烏煙瘴氣的味道……
只見眼前的巨大辦公大廳內，桌椅胡亂地擺放著，各種紙張，打印紙，報紙、餐巾紙、衛生紙，甚至還有幾條女人用的貼身小件也被隨意地扔在地上。電腦屏幕大多都是染了不少污穢物看不清楚，很多顯示屏根本是被砸碎的。
整個大廳彷彿幾百年沒打算，亂糟糟的灰塵飛揚，就連天花板的日光燈也是一半已經爆掉。
這樣的景象，彷彿應該是廢棄的辦公樓，而且是被惡意破壞過的。可讓楊辰納悶的是，這裡面的「職員」卻是人潮湧動。
只見一堆堆穿著怪異，五花八門，或是年輕，或是中年的男男女女，正聚在不同的拼湊桌子邊，不是大呼大叫擲骰子，就是拍著梭哈，打著麻將，甚至還有玩接龍的。
男人大多叼著煙，吞雲吐霧，女人也是花枝招展，濃妝艷抹地穿梭在男人堆裡，也不知道是喜歡被揩油，還是喜歡去揩男人的油。
聞到空氣中能憋悶死人的熏臭味道，楊辰終於明白過來，感情這就一道上朋友開的「流氓公司」！？怪不得玉蕾國際沒人來追債，估計是事後發現這一點，公關部壓根沒人敢來吧！
楊辰其實說對了一半，玉蕾國際的確是事後才發現華城服飾公司根本不是正規公司，當時因為這筆交易不算大，所以收了訂金就給了貨。只不過之後也曾經派過專員來要債，只可惜，每個見到華城公司真相的人，都屁滾尿流地逃跑了。華城服飾的老總甚至還發出話來，要是再敢來要債，直接打死了扔回去。
由於條約的期限的確還沒到，玉蕾國際也不好打官司，只得一直被動地拖著。
莫倩妮這一次讓楊辰來，明顯就打算「借刀殺人」，讓楊辰識時務地主動離開公司。
這樣的場面對於一般人來說，的確恐怖了點，可對於楊辰而言，與其說恐怖，不如說是挺熟悉，甚至有點小兒科。
前台女郎轉過身，正想看看這個「愣頭青」會是怎麼個驚嚇表情，卻見楊辰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東張西望地笑著。
真是個白癡，看你等下還能不能笑出來！女郎心裡嗤笑著。
「先生，我們經理辦公室在那邊，請跟我來。」女郎瞇眼冷笑道。
楊辰點點頭，笑吟吟地道：「你們辦公環境不錯啊，還能辦公室抽煙，不錯不錯。」
女郎臉上掛下幾條黑線，她已經懷疑玉蕾國際派來的是不是個傻子。
楊辰的出現吸引了不少在場華城職員的目光，有幾個體格壯碩的男子邪笑著走上前來，挑釁輕蔑地看著楊辰。而有個臉黑黑的壯漢則伸手在前台女郎的身上胡亂摸了幾把，問楊辰是什麼人。
這女郎顯然平日裡也跟這群人關係「不一般」，被男人在胸口掏了幾把，咯咯一陣媚笑，波光流轉間眉目含春地回答，「玉蕾國際派來追債的，要我帶他去見老大呢。」
「又是玉蕾國際的？」幾個男女哈哈大笑起來，「兩個月前那男的說自己跆拳道黑帶，還不是三兩下就廢了，這小子又是哪條帶的呀？」
一眾的混混職員也都嘲笑起來，看楊辰的眼神也無比有趣，彷彿是砧板上的魚肉，準備宰割了。
一名身穿黑色短袖，下面是超短牛仔裙的圓臉小太妹走上前來，朝楊辰吐了口煙，嗲嗲地說道：「小帥哥，追什麼債啊，陪姐姐我去玩些新鮮花樣吧！」
「你個小狐狸精昨晚沒吃飽，要不要兄弟幾個再輪流跟你大戰幾百回合！？」另一個短髮瘦猴男大笑道。
小太妹笑著把超短裙一撩，前仰後合，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好啊，姐就站這裡，你們來呀！」
「我看不錯」，正摸著前台女郎屁股的黑臉男鄙夷地看了楊辰一眼，「今天正好還有新鮮小白臉送上來，剛好各位兄弟還能玩出些新花樣。」
聽著一群小嘍囉喊胡話嚇唬自己，楊辰不禁覺得有些可笑，也懶得說他們什麼，見那前台女郎已經在黑面大漢懷裡張著紅唇呻吟，差點沒化作一團水了，也就自顧自地朝著前方的經理辦公室走去。
「喂！小子！你當我們說屁話還是你聾子！？」黑面大漢見楊辰竟然根本不理會自己，頓時大怒。
楊辰繼續走，壓根不理他。
黑面男氣地臉巴掌直跳，一把推開懷裡的女郎，指著楊辰叫道：「小子，信不信你再走一步，我就踢爆你的命根子！？」
這一下，楊辰停了下來，慢悠悠地回過頭，看了黑面大漢一眼。
僅僅是一眼，黑面大漢突然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窟窿裡，全身血液為之一凝！
這是怎麼樣的眼神，毫無生機，毫無抵抗之力，強大的壓迫感彷彿要讓人窒息，叫人墜入一個灰白蒼涼的世界再也無法回來……
「我是來追債的，不是陪你們玩的」，楊辰施施然地轉過身，將手上的材料袋隨手扔到一旁，腳步輕緩地走近了大漢，聲音平淡跟白開水一樣，「原本，你們不給錢，我也無所謂，給我錢我還嫌手續麻煩。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打算帶些錢回去了。我這人其實很隨和，你別太過分，開開玩笑大家都樂意。可你們這些人……怎麼腦子就是不開化呢，我只說一次……」
「我，最討厭，被威脅……」
話音剛落，楊辰彷彿瞬間從原地消失，再度出現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只看見剛剛還站著的黑臉大漢，身體呈一佝僂狀，慢慢地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竟是痛暈了過去！
楊辰站在大漢旁邊，收回打在大漢肚子上的拳頭，漫不經心地朝四周看了眼，邪笑著問道：「傻站著幹嘛？你們兄弟被打了，你們不給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