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節袖手旁觀
「晚夫人,這裡是王爺的書房,沒有王爺的允許是不能隨便出入的!」若兒攔著正要闖進湖心小築的雲晚。
「哼,好個賤婢,竟敢攔本夫人的路!快給本夫人滾開!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雲晚厲聲說道,一雙眼睛瞪著若兒,十足一個驕傲蠻橫的公主。
「回夫人,這是王爺的吩咐的,不要為難我們做下人的!」若兒跪下為十分恭謹的說到。
「王爺的吩咐?哼!好厲害的一張嘴!可我怎麼沒聽王爺說過?你好大的膽子,敢來命令我!你可知道我是誰?來人,給本夫人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規矩!」雲晚嘴角微微一揚,蠻橫的看著腳下的若兒。
「若兒姐姐,你怎麼了?」蝶夢跑上前看了看眼前的雲晚,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馬上行禮,「奴婢見過夫人!請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為難她!」蝶兒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她試圖想為若兒求情。
「為難?呵呵——」雲晚仔細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蝶夢,嘴角微勾,只是眼神洩露了她的狠毒。說完一隻手挑起蝶夢的下巴,「長的到還挺漂亮的,叫什麼呀?」
「回夫人,奴婢叫蝶夢!」蝶夢看著雲晚的眼睛,身後一陣寒意!不知道眼前的又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感覺她比那蕭玉更要狠毒。
「哦!你就是大家都在說的,之前王爺的寵妾蝶夢啊!」
「奴婢不敢!」
雲晚冷哼了一下,突然一收手,「啪!」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音,一個實實在在的巴掌落在了蝶夢的臉上,瞬間,蝶夢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幾道紅色的痕跡,格外顯眼。
「哼,膽子倒是不小,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明顯是故意針對蝶夢的。
「夫人!請息怒,不管怎麼樣,這小築在王爺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是不能隨便進出的!」若兒繼續攔住雲晚。雲晚怒急,揚起一手又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若兒的臉上。
「臭丫頭,不要忘記,我可是夫人,是你的主子,你敢這樣對我?你活的不耐煩了!」但是看見若兒沒有任何退縮的樣子,欲想再揮手,但是,手還未揮起,便被另一隻手抓住了,雲晚回頭一看,是蝶夢。雲晚有些難以置信,她可聽說這蝶夢生性柔弱之極,怎麼竟然膽子這麼大了!
「放肆!你以為你是誰啊,竟敢這樣對本夫人!」雲晚大聲叫道。
蝶夢只是看著她,目光冷冽。毫無退縮。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冰冷的聲音傳過來,蝶夢對這聲音太熟悉不過了!她怔怔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上官灝,熟悉的臉龐,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眼神——蝶夢不由的心猛烈的跳了起來,馬上放下手,低下了頭!
突然,只見雲晚抓住蝶夢的手,一把將蝶夢拽到上官灝面前,臉上泫然欲泣。
「王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個賤婢居然敢和我作對!她的眼裡根本就沒有我!我才來多久啊,王府的人就這樣看我不順眼,王爺,我以後要怎麼呆下去啊!」雲晚抽泣著說,一臉委屈的表情。
上官灝連看都沒看一下蝶夢,背著手,「晚兒,你想怎麼樣,隨便你!」冷冷的話語自上官灝口中溢出。豪無溫度,毫無感情。
上官灝並沒有再理會他們徑直走進了書房。
「王爺可是說真的?那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兩個沒有規矩的***!」雲晚得意的拽著蝶夢笑開了花,蝶夢驚訝的看著上官灝漠不關心的表情,心不禁一陣疼痛。那個前幾天還把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似乎一夜之間就消失了,彷彿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來人,給我抓著她們兩個!」一群人馬上將蝶夢和若兒捆了起來,站在原地。
雲晚俏唇勾起,走到她們面前,冷冷的看著蝶夢,感覺這個蝶夢怎麼看都不順眼。越看越來氣。尤其是那張臉蛋,狠不得毀掉!
想到這裡,雲晚揚手,一掌,兩掌,三掌……蝶夢的臉頓時紅腫起來,頭髮也被扯得凌亂,像被火灼燒一樣的疼痛從蝶夢的臉上傳來,眼淚幾欲掉下,都被蝶夢強忍著,一雙眼睛只是倔強的看著打她的人還有那個坐在屋內無動於衷的上官灝!
整整二十個耳光,雲晚打累了,終於停了下來。蝶夢也被放開跌坐在地上,臉上已經又紅又腫,看著都讓人心疼,蝶夢心裡突然騰升起一股怨氣,憤怒在她心中像***一般席捲她的心,她暗暗發誓,這二十掌他日一定百倍奉還!
一旁的若兒甚是驚訝,她不敢相信上官灝就這麼看著蝶夢被人打,不相信他竟然可以熟視無睹,想到蕭玉之前只打了蝶夢一巴掌,上官灝毫不客氣的就狠狠的還了一巴掌給她。蝶夢被蕭玉毒打,他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秘密處死了蕭玉。可如今——-「蝶夢,蝶夢……你沒事吧!」若兒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蝶夢。
「我沒事……夫人,如果您沒事,奴婢就先告退了!……」蝶夢低著頭,長髮遮住了她的臉,一雙眼睛出奇的平靜。
「誰讓你走了!」雲晚依然咄咄逼人。
「晚兒!」上官灝放下手中的書,緩步走出。他直接走到雲晚身邊,一手樓住她的纖腰,「王爺!」雲晚嬌羞的依偎在上官灝的懷中。
「晚兒,打也打了,氣也該出了,是吧?」上官灝吻了一下雲晚額頭,那種親密曾經蝶夢也感受過。而如今蝶夢看著眼前的一幕卻是那麼的刺眼「王爺,我——」
「晚兒,剛才打了,休息一會,本王帶你出去走走如何?」上官灝笑盈盈的拉著雲晚從蝶夢身邊走過。那一瞬間,蝶夢幾乎連呼吸都快停止了!是那樣的刺眼和心痛!
「蝶夢,不要緊吧,來,我扶你回去上點藥好麼?」若兒扶起攤坐在地上的蝶夢。「蝶夢,你的臉腫的好厲害,那女人太過分了!」若兒心疼的撫摩著蝶夢的小臉。
「若兒姐姐,好疼,真的好疼啊!」蝶夢沒有哭,反而淡淡的笑了笑,斂下雙眼,如幽魂般慢慢的往漣漪閣走去。
——門外走進兩位侍女,看到蝶夢依坐在窗前,便徑直走到跟前。
「這是王爺賜給你的藥。」一個侍女冷冷的說,她睨了一眼蝶夢,眼裡都是不屑。
「是嘛,那多謝王爺的關心!」蝶夢頭也沒回,冷冷的回答。
蝶夢一手接過侍女手上的瓷瓶,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啪——藥瓶被蝶夢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白的藥膏炸開來。
「不管這是誰送來的,我都不要,你們出去!」毫不客氣的下了命令。
蝶夢看著窗外又飄起的白雪,陷入沉思。
蝶夢她真的不明白,袖手旁觀的是他,現在送藥給她的也是他,何必裝作這般可憐她的樣子!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蝶夢第一次思考這樣的問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的放下自己心中的仇恨和芥蒂,慢慢的把自己的心交了出來。可是如今卻是這樣的難過。
想到這裡,蝶夢自嘲的笑了笑。「蝶夢啊蝶夢,你真是自討苦吃。你怎麼就忘記娘親說過的話了,不要隨便交出自己的心,你怎麼就這麼容易陷了進去呢?你真是苯。」
之後就像沒事發生過似的,蝶夢安安靜靜的過了幾日,身上的傷也基本上痊癒了,可是臉上依然可以看見隱約的青紫色。蝶夢對著鏡子也只有微微的歎了口氣。看著那個憔悴不已的自己,甚是覺得委屈,不由的,眼淚又不聽話的流了出來。她狠自己的懦弱,也狠自己為什麼會對上官灝動心!可是卻也為那個讓她時時心動的男人而心痛。
她一個人就呆在漣漪閣中,沒有侍女服侍,只有雪球一直陪著她。還有就是若兒定時的給她送東西什麼的。偶爾還聊聊天什麼的。
其餘的時候,她總喜歡一個人趴在窗台看落雪,飄飄灑灑,紛紛揚揚,美輪美奐,而一看就是幾個時辰。或許除此之外,她也沒什麼好打發時間的了,勾心鬥角地去算計別人?還是去報仇?突然她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是怔怔地看著落雪,似乎自己也跟著自由地凌空起舞……
夜裡睡到半夜,蝶夢再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的,腦子裡不斷的閃現出那些她與上官灝一起的畫面。想起之前許多與上官灝纏綿的畫面,蝶夢就一肚子的委屈和惆悵!她開始迷茫,開始不解。
「他愛我麼?」這樣的想法突然閃現在蝶夢的腦海中。
夜是寂靜的,蝶夢討厭這樣寂靜的夜,沒有一點聲音,她感到害怕。她往被窩裡縮了縮,試圖想趨散心中那份對黑夜的恐懼。
突然。隱約之間,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陣悠揚、悅耳的簫聲,這個時候,何人還有如此興致?
蝶夢轉頭,看了看窗外依然漂浮的雪花,猶豫了一會,起身,披上件衣服,踏著厚厚的積雪,循聲而去。
「落梅院?」蝶夢尋著蕭聲,竟然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這個整個王府的人都禁足的落梅院。她之前聽美景說過這裡。似乎很神秘,或許還有故事吧。
突然蝶夢看見不遠處,一個身影,正在風雪中***,像是……蝶夢不感確定,再走上前兩步,仔細看看了。
「遙王?」竟然是那個成天看上去吊兒郎當的遙王!蝶夢簡直不敢相信那樣的人,能吹出如此美妙的蕭聲。
雖然她與遙王並不很熟悉,可是也略有耳聞。但是一般都不是太好的評價。
但那簫聲,聽上去,滿是思念之情,一種暖暖的感覺卻讓人心酸。
漫天飛舞的雪花,寂靜綻放的白梅,飄散著絲絲蜜意的香氣,奇美的***男子,何等絕美的圖畫,頃刻間躍然於眼前。
蝶夢狐疑,遙王這是在思念誰呢?為何覺得是那樣的悲傷和無奈!怎麼會對著落梅院***?那死寂一般的落梅院,連丁點燈光都瞧不見的,陰森、詭異,怎麼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更何況這裡是睿王府啊。
話說這落梅院,也是美景一天經過時,遠遠指給她看的,還千訂萬囑不要隨意靠近。蝶夢想到這裡,不禁輕輕顫了顫。此刻,上官宸的簫聲戛然而止,蝶夢慌忙躲到一顆梅樹後面,是他發現自己了嗎?畢竟現在時分,已經過了王府規定的時間,再說這裡又是禁地,蝶夢難免心虛。
蝶夢看上官宸儒雅的神情,心中真有些懷疑,要不是他們兩有幾分相似的外貌,真的要仔細的想想,這上官灝和上官宸是不是親兄弟,怎麼兩人的性格相差那麼大。
「什麼人?」上官宸一臉警覺,沒有了以往的溫和笑意,冷冰冰的話聲裡,不時透出絲絲的殺氣。
蝶夢怔了怔,猶豫的從梅樹後緩步而出,似乎被什麼拽著似的,走的很彆扭。
上官宸一見是蝶夢,不禁呵呵一笑,眼底閃現出不一般的光芒。但是很快旋即緊皺眉頭:「這麼冷的夜裡,為何穿得這般單薄四處閒逛?似乎現在申時已過了!」
蝶夢低下頭想了想,忙解釋到:「不是,我是聽到你的簫聲,婉轉動聽,卻又帶著幾分思念的心酸,所以出來瞧瞧的。」
「哦?是嘛?」上官宸負手而立,把蕭擱在身後,輕嗤道,「那看來是我吵到你睡覺了?」
蝶夢連忙搖頭,「不是!不是!」
馨香如梅花,在寂靜的夜色裡綻放,沁人心脾。紛飛的雪飄落他們頭頂,如起舞的妖姬,沉醉在彼此的甜美之中……
上官宸低聲笑了笑,脫下自己的長袍。上前一步,批在蝶夢嬌小的身體上。寬大的袍子,似鳥翼一般,將蝶夢的整個身子都裹住了,不致於被雪花染指。
對於蝶夢來說,上官宸的袍子便似錦被,暖烘烘的,還帶著清新的味道,有些醉人。像極了上官灝身上那種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天!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連忙使勁搖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拋棄掉。
「你的傷好了嗎?」上官宸突然問,自從那天以後,上官宸就再沒有回王府,整天流連在凝香樓。他幾乎快要瘋了,即使他每晚都有不同的女人伺候他,可是他腦海中,蝶夢的影子始終揮之不去。他發現他在不經意間愛上了自己哥哥的女人。
「已經好了!謝謝關心!」蝶夢微微笑了笑。
那一笑一下子打亂了上官宸的思緒,他對著蝶夢看了好久,終於還是回過神來,深深的歎了口氣,「以後這麼晚就別亂跑了,萬一走丟了,那是很麻煩的!而且王府有規矩的,以後自己注意點!」
上官宸拉著蝶夢走到一個門口,「來,坐這裡!」
「嗯!」蝶夢乖巧的點了點頭隨上官宸坐了下來。
「蝶兒,你想聽聽我王兄小時候的事情麼?」上官宸一手擱在膝蓋上,看著外面的洋洋灑灑的落雪,靜靜的說到。
「不想!」蝶夢不知道為什麼一口拒絕了上官宸的提議。其實她心裡清楚,越是瞭解上官灝,自己就會陷的越深。所以她現在會盡量的迴避有關上官灝的所有事情。而自己現在只有一個小小願望,希望哪天上官灝真的徹底忘記她的存在時,就偷偷的離開這裡。
「呵呵——那算了!本來還想——那就算了!」上官宸先是一愣,然後溫和的撫摩著蝶夢的頭髮。「這宏鄴的雪可不比其他地方,至少要持續三四個月吧,平日裡出門還是要穿暖和一點。知道嗎?不要把身體凍壞了!你太柔弱了。」
蝶夢發現上官宸表情,帶著幾分傷感,便好奇的問到:「這裡很特別麼?是不是住著你喜愛的女人?」
為什麼要猜是女人?蝶夢不清楚,但是她可以肯定,如果是女人的話,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
「是。」上官宸簡練、乾脆地回答,毫不含糊。
忽然,刮起一陣風,梅樹上的積雪嘩嘩坍下一大片,嚇得蝶夢有些心驚。
「好了,時間很晚了,以後有機會和你說吧。我這就先送你回去。」上官宸斂著眉悠然的說到。
「我不想回去,遙王,我想聽你***,可以嗎?」蝶夢迴頭閃著大眼睛看著上官宸。
上官宸看著蝶夢的眼睛,一種異樣的感覺縈繞心頭,是啊,這話曾幾何時,有人卻是天天纏著他,要他吹的,可是現在——-「嗯!」上官宸點點頭。今天的上官宸似乎變了一個人,變的很傷感。
蝶夢突然好想知道那人是誰,可是又一想,這落梅院都是王府的***,更何況這裡住的人呢?最後還是放棄了追問,乖乖坐在上官宸身邊聽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蝶夢竟然昏昏沉沉的靠在上官宸的肩膀上睡著了。
好安靜的夜,蝶夢聽著這樣的蕭聲睡的是那樣的安心,那種縈繞在心頭對黑夜的恐懼也消失了。
上官宸突然停下了蕭聲,抬頭看了看前方,然後再回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身邊熟睡的蝶夢,微微的笑了笑。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抱著那位新夫人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呢!」
在上官宸前面佇立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是上官灝。他在茫茫雪地裡,顯得十分突兀。
「她怎麼會在這裡!」
「似乎我的蕭聲打擾了她!」
「哦,是嘛!」上官灝蹲***,看了看下縮在長袍中的蝶夢,心裡竟是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