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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34.第534章 表嫂你可真是禍水 文 / 青湖醉

    顧以安無法學會遺忘。

    她的記憶裡總是充斥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在以前的某個階段,她還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大腦的時候,這種感覺非常難受。因為記得太多太多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大腦終有一天會爆炸。

    後來,她學會了隔離。

    把那些自己不希望保留的記憶,給隔離起來。

    就好像是電腦一樣,很多文件你不想要,想要刪除,但是又因為某種程序的問題,這些文件根本刪除不掉。

    那麼還有一種方法,一種可以不讓這些文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方法,那就是隱藏。

    隱藏這些文件,如此一來,至少你不想看到它們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顧以安的大腦就是這樣。

    她把那些自己完全不想要看到的記憶,給隔離了起來,放在了一個她根本不會觸及的區域裡,隱藏文件。

    這樣以來,她就不必在看到那些文件的時候,就一次次地重複那些讓她難受的回憶了。

    可是即便是隱藏文件,也會有關鍵詞的。

    搜索一個關鍵詞,即便是隱藏文件,只要文件中包含了這個關鍵詞,那麼隱藏的文件還是可以被找出來的。

    對於顧以安隔離的那段記憶來說,忍耐這個詞,就是其中一個關鍵詞,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個關鍵詞。

    於是呢,當這個關鍵詞出現的時候,她那些原本被隔離開來的記憶,再一次如潮水一般湧來……

    她的身體有些發抖。

    不知道是因為那些記憶的緣故,還是因為這鬼屋中的溫度變得更低的緣故。

    總而言之,原本就在網中蜷縮起來的顧以安,這會兒更是縮成了一團,還無法控制地全身發抖。

    「表嫂。」薄弈好像是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再一次開口了。

    顧以安緊抿著唇,她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起來。

    只不過在這黑暗之中,只有ipad的光線,顯然不足以讓薄弈發現她表情的異狀。

    「那幅畫,可還好?」薄弈輕聲笑道。

    顧以安的眉頭立刻就皺緊了。

    不用問,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副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畫,被談晉承花了天價拍賣下來的那幅畫。

    她記得聽談晉承說過那畫,好像是說,那畫經過鑒定,是薄弈的手筆。

    但是她也沒有多想。

    是不是薄弈畫的,對於她來說沒什麼差別,反倒是薄弈曾經在醫院之中給她畫的那幅純白天使被黑暗侵蝕的畫,一直讓她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顧以安沒說話。

    薄弈再次開口,「還喜歡嗎?」

    「我不懂欣賞畫。」顧以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點。

    此言一出,薄弈立刻就笑了起來,「是啊,我記得表嫂說過的,你不懂畫。不過懂不懂,也沒什麼要緊。看著喜歡就是好,看著不喜歡,那就不好。」

    顧以安抿了一下唇,卻沒有對薄弈的話做出回應。

    「不過表哥應該是很喜歡那幅畫,不然也不會給出那麼高的價格。」薄弈輕聲笑道。

    顧以安的眉頭緊皺,她總覺得薄弈的話聽起來好像是乖乖的,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怪異。

    「哦對了,我記得當時在拍賣的時候,除了表哥之外,還有一個競爭者。」薄弈又說道。

    顧以安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來了。

    當時……的確還有一個競爭者。

    非常巧合,那個競爭者,就是grace的爸爸,淡暮生,arthur。

    對此,顧以安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了。

    淡暮生雖然是中外混血兒,但是明顯,在他的身上西方人的基因表達更突出,他基本上就算是一個白人。

    如果再加上他一直都生活在西方,禮儀文化還有生活習慣,都是繼承了西方貴族的習慣……那麼,淡暮生應該是懂油畫的。

    所以,淡暮生肯出那麼多錢跟談晉承競爭,難道是因為那幅畫,真的有那麼好?

    對此,顧以安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油畫這東西,價值是很難估量的。

    有一種說法在藝術界很盛行,那些知名畫家,都是生前潦倒,而死後盛名。

    比如最著名的梵高。

    所以,顧以安從來都不覺得薄弈畫的畫,能有多好,好到價值堪比梵高的畫!

    那麼這就說不通了,如果那幅畫不是那麼好的話,談晉承買還算是有一定的原因,可是淡暮生為什麼也要競爭那幅畫呢?

    的確是想不通。

    顧以安也沒打算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不過顯然,薄弈很清楚顧以安的疑惑。

    他微笑著看向顧以安:「表嫂,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那幅畫,怎麼可能值那麼多錢?」

    顧以安淡淡地看了薄弈一眼,她什麼都沒說。

    沒錯,她是很想知道,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讓薄弈掌握了他們談話的節奏。

    喜不喜歡那幅畫,其實根本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薄弈想做什麼。

    「那表嫂,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表哥會願意花那麼大的價錢,買下那幅畫。」薄弈臉上依舊帶著微笑,那表情,看著就讓人覺得討厭。

    顧以安並未說話,只是眼神淡漠地看著薄弈,「如果我想知道的話,我會去問他。」

    「呵呵。」薄弈直接就笑出聲來。

    「有這麼好笑?」顧以安冷聲道。

    薄弈輕咳一聲,「的確是挺好笑的。」

    顧以安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也是陰沉地盯著薄弈,卻並不曾說出什麼來。

    薄弈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我說好笑,是因為就算你去問表哥了,表哥也一定不會告訴你為什麼。」

    「你如此肯定?」顧以安瞇起了眼睛。

    「當然。」薄弈毫不猶豫地說道。

    「哦。」顧以安看了一眼薄弈,就閉上了眼睛,這架勢,好像是根本不願意再跟薄弈說什麼一樣。

    薄弈臉上的笑容,也變淡了,看著此時的顧以安,他輕笑一聲,才又說道:「表嫂,你可真是……禍水。」

    這句話,顧以安很不愛聽。

    尤其是這話是從薄弈口中說出來的,她就更不愛聽了。

    禍水?

    哼,什麼叫做禍水?

    這個詞,她一點兒也不喜歡。或者說,從來都不喜歡。因為這個詞的寓意,就好像是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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