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之前因為丹田被毀,又恰好砸死段譽,道心其實已然不穩。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因為他道心深厚,所以心魔處處被壓制,平時顯現不出來。這一次丹田被毀,便是一個導火索,他內功乃是玄門最正宗的心法,修煉出來的真氣雖然不如北冥神功可以同化一切,又不如八荒**唯我獨尊功的凌厲霸道,更加不能像小無相功一樣無形無相可以模仿諸般絕學。
但有一點是天下所有內功都及不上的,那就是至精至純。因此李志常道心又高,真氣也善於消除心魔,即使『魔隨道漲』,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問題。
丹田毀後,他又誤殺段譽,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心中終歸留了痕跡。才發下誓願,要裝作段譽償還因果。
尋找北冥和想謀取六脈神劍卻是在心魔暗示下做出的舉措,他又習慣了天下無敵,自然急於想恢復功力。因此一步一步亂了道心。最近所做之事雖然合乎常理,也是他一貫作風,但是心態已然不同。這也是心魔的厲害處,無孔不入,無所不在。
李志常若是不通能通曉這一點,吸食內力後便會落入這北冥神功到底該不該用,能不能用的疑問。畢竟奪人功力有傷天和,他不吸人功力又不能快速恢復,從而沒有安全保障,若是吸人內力又心態落入下乘。只要陷入這種糾結中,他之後就算恢復,於武學一道也會止步不前。
好在李志常的確有著一個天生的道心。堪破迷障。回歸真我。何為真我。縱情任性是我,敗盡英雄是我,凌厲霸道也是我,成仙成魔本不必深究,一深究便落入下乘。
至於將來還會不會假扮段譽那自然是隨時而定,隨事而定。因果該還就還,絲毫不刻意便是。不為物執,不為我執。方是我輩中人。
靈鷲宮兩人自然不明白,李志常去除心中塊壘,悠然而去的心態。兩人身軟無力,相互攙扶,放出信標,呼喚同伴。
符姓女子不久後率領陽天部其他人趕到,她問道:「你們倆怎麼回事。」
兩人自然把先前的事情一一道出,符姓女子沉吟道:「這人大有蹊蹺,按理說中了生死符後,這人當無任何還手之力才對。但是聽你們道來,似乎生死符對他毫無作用。」
兩人道:「符姐姐這還不止。那人也不知道會什麼邪門的功夫,我們兩人碰到他,渾身的內力一下子就空了。」
符姓女子道:「照你們這麼說,這人的武功有點像尊主師侄星宿老怪的化功**。若真是如此,這事情可不是我們能夠做主的,此刻尊主不在,我等還是先回靈鷲宮,詢問尊主她老人家。」
陽天部女子齊聲道是,一行人先回天山靈鷲宮。
李志常破除我執,沿著瀾滄江行了數十里地,只覺得天大地大,何處都可去得。他一身衣服早在路上,隨著北冥神功遊走而蒸乾。
他見到前面江邊有一頭戴斗笠的黑衣女子正在掬水,李志常見她身上沒有靈鷲宮的標誌,便上前想問問此地是何處。李志常正要打招呼,沒想到那女子突然轉身,一把長劍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刺向李志常。
黑衣女子的劍法不錯,也只是不錯而已。但是黑衣女子不僅僅是出劍,一道黑影隨著她出劍,從她袖子裡面飛出來。李志常就是李志常,那黑影朝他面門射來,來得快,來得急,破空聲還沒響起,已經來到李志常眼前。
這時候李志常伸指一彈,那道黑影被彈中,復又倒回朝黑衣女子射去。嗖的一聲,將黑衣女子頭上的斗笠射落,露出她絕美的面容。
李志常卻是沒想到這女子如此無禮,連問都不問就出殺招,準備給她一個教訓嘗嘗,嚇她一下。
黑衣女子露出容貌,其時日方正中,明亮的陽光照在她臉上。李志常見她下頦尖尖,臉色白膩,光滑晶瑩,連半粒小麻子也沒有,一張櫻桃小口靈巧端正,嘴唇甚薄,兩排細細的牙齒便如碎玉一般。更加上這黑衣女子氣質脫俗,未經粉黛,饒是李志常也見過不少美女,看到她也是一驚,心道:「這般美貌的女子,居然說殺人就殺人,凶蠻霸道。」
黑衣女子被射落面紗,居然愣在當場,心中五味陳雜不知如何是好。她之前以為李志常是仇家,所以覺察到身後有人時,便突然出手,這時候看清李志常面目後,才知道這人不像是她仇家一路的。這人在她眼中看來,衣服華貴,容貌俊美,還是個翩翩少年,斷然不是追殺她的仇家一路。
因為這裡地處偏僻,數十里都無人煙,除了一路追殺過來的仇家,更不可能有其他人,所以她才出了殺手。哪知道對方武功之高駭人聽聞,居然能在剎那間把她的袖箭打回,這分眼力這份手段,她的仇家中不可能有如此厲害的人物。一想到這裡,她又想到另一件事,頓時心亂如麻,長劍脫手而不自知。
李志常見她愣在當場,不知所措,也是一頭霧水,他說道:「姑娘,你之前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不是壞人,只是想問一問這裡是哪個地方。」
黑衣女子回過神來,回道:「你是誰,可曾婚配,多大啦,家在何處。」兩人一問一答毫無相關之處。
李志常饒是經過不少波譎詭異的事情,也沒想到這少女居然會開口問他這個問題,這幾十年來從沒有人問過他這些問題。要說家在何處他還真答不上來,要說年紀,他也不知道他該算多大,畢竟他穿越過來又變成了嬰兒,到底該不該加在地球上的年紀,這也是個問題。這些問題他從來不會思考,也不會有人問,這一問,他居然有點不知如何回答。
然後李志常失笑的反問道:「我只是問個路,姑娘你不用反問這麼多吧,何況這些跟姑娘似乎沒有什麼關係才是。」
黑衣女子道:「怎麼沒關係,我發過誓。誰看過我的容貌,要麼做我丈夫要麼就被我殺掉。你本事不小,我殺不了你,那就只能做我丈夫了,自然這些事要問清楚才對。」她這話出口,天經地義,順理成章,居然絲毫不見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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