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莊盯著自己,大有你走我就去死的架式,玉小小又坐下了,總不能為了小衛逼死小莊塞。
小莊看自家公主坐下了,鬆了口氣,端著個粥碗,接著喂顧林吃粥。
顧林這會兒燒退了一些,身子感覺輕鬆了點,嘴裡含著粥,眼睛還是盯著顧星朗,說:「三少爺,我們什麼時候走?」
顧星朗說:「等你好一點。」
顧林一聽顧星朗這話掙扎著就要坐起身,想證明自己已經好了。
「躺著,」顧星朗伸手把顧林一按,說:「先老實養傷。」
小莊又塞了一勺清粥到顧林的嘴裡。
顧星朗說:「是我大哥讓你出苗地求援的?」
顧林點頭。
玉小小說:「大哥真能想,要是我們沒來朱雀呢?等你跑回奉天,我和小顧再從奉天跑過來,這就多少天過去了?」
顧林聽了玉小小這話,目光有些閃爍,把頭低了低。
顧林的這個動作,玉小小看到了也不會在意,小莊那是根本沒看見,不過顧星朗看見了,顧三少馬上就明白了,他大哥身邊的這個侍衛長一定有事瞞著他們。
小莊一碗清粥喂完了,問顧林:「小林子,你要不要再吃一點?」
顧林還沒說話,顧星朗就道:「去廚房再給他拿碗粥來。」
小莊答應著,端著空碗走了。
玉小小在邊上更是坐不住了,說:「小顧,我去小廚房看看?」
顧星朗說:「又餓了?」
「不餓,」玉小小說:「我就是去看看,我們要帶路上吃的乾糧怎麼樣了。」
顧星朗點頭,說:「去吧。」
玉小小起身就要走。
「別去打擾小衛,」顧星朗在玉小小的身後叮囑了一句。
「放心吧,」玉小小跑了。
顧星朗拿濕毛巾給顧林把嘴擦了擦,放下毛巾後,顧三少就小聲問顧林道:「說吧,我大哥給你的命令到底是什麼?」
顧林呼地一下抬頭看顧星朗。
顧星朗說:「跟我說實話。」
顧林說:「求,求援。」
顧星朗搖頭,道:「這不可能,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大哥不會讓你千里迢迢跑回奉天去求援。」
顧林低頭又不說話了。
顧星朗把顧林的肩膀輕輕一推,讓大半個身子躺著的顧林抬頭看自己,說:「我大哥讓你回奉天做什麼?」
顧林的嘴唇翕動一下。
「說話!」顧星朗說話的聲音突然一大。
顧林嚇得身子一顫,道:「三少爺,我……」
顧星朗看著顧林,目光很冷。
顧家的三位少爺,人人敬重大少爺,都喜歡跟二少爺結交為友,但對一向沉默冷顏的三少爺,人人都有些害怕。
顧林掙扎了一會兒,還是跟顧星朗道:「大少爺讓我回奉京找國師大人。」
「找澄觀國師?」顧星朗問。
顧林點了點頭。
「找國師什麼事?」顧星朗又問。
顧林說:「大少爺讓我帶話給國師大人,說拜託國師大人照顧顧家。」
顧星朗等了一會兒,沒再等到顧林的下,顧三少不相信道:「就這句話?」
顧林說:「三少爺,大少爺就說了這句話,屬下沒說謊。」
顧星朗說:「我大哥去苗地做什麼?」
顧林說:「找人。」
「找什麼人?」
「找一個叫金耶的人。」
這個名字,顧星朗從來就沒聽過,問道:「這是什麼人?」
顧林搖頭,說:「不知道,屬下問過大少爺,大少爺什麼也不肯說,不過依屬下看,這個金耶在苗地應該是個很有威望的人。」
顧星朗說:「所以我大哥是準備死在苗地裡了?」
顧林低聲道:「屬下出了苗地,聽說三少爺和公主在赤陽城,屬下就,屬下這一次沒有聽大少爺的命令,屬下……」
「大哥這一次要是怪你,」顧星朗跟顧林保證道:「我替你說話。」
顧林忙就感激道:「謝謝三少爺。」
「是我要謝你才對,」顧星朗收回了放在顧林肩膀上的手,小聲道:「我大哥讓你去找國師大人的話,你不要再跟旁人說了。」
「是,」顧林領命道。
國師,顧星朗心裡一團亂麻的想著,澄觀國師一定是知情人。
這時驛館的一間廂房裡,小衛站著,江月娘坐著,兩個人半天沒有說話。
大當家一幫人本來還想來看個熱鬧,被王嬤嬤鐵青著臉趕走了。
小衛倒了杯熱水,放在了江月娘身邊的茶几上,小聲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江月娘聽小衛說話了,才開口道:「我聽卓君說,你們明天一早就要走?」
小衛說:「能不能走,要看顧林的身體情況。」
「顧林?」
「哦,他是我們大少爺身邊的侍衛長。」
「這樣,」江月娘將水杯捧在了手裡,又是半晌無言。
小衛也不急,站著看江月娘。
手裡的水杯有些冷了,江月娘才抬頭又看著小衛道:「苗地很危險,你要小心。」
小衛點點頭。
江月娘說:「不回來了是嗎?」
小衛說:「是,我們離開苗地,就回奉天去了。」
不回來了,江月娘看著小衛,心中突然就酸楚了,勉強笑了一下,說:「那你以後要保重。」
「好,」小衛還是點頭,用簡單的一個字答應了江月娘。
江月娘說:「你就無話要跟我說嗎?」
小衛笑了一下。
看小衛不說話,江月娘心頭突然就火起,面對這個人,她就會變得不像她自己,她何曾這般扭捏過?江月娘站起了身,將兔毛披風拿在了手上,跟小衛說:「我回去了。」
看見江月娘轉身要走,小衛才伸手拉住了江月娘,說:「大晚上的跑來,你就是要跟我說聲保重?」
江月娘回頭看著小衛道:「是。」
小衛說:「這句話,你明天送我出城的時候,也可以說。」
「誰說我明日要送你的?」江月娘高聲問小衛道。
小衛說:「月娘,我明日就要走了。」
小衛一聲月娘一喊,江月娘僵在了原地,方才聚攏起的氣勢一下子消失得蕩然無存。
「看來你對我不是無心,」小衛看著江月娘笑道,小衛是個長相俊俏的人,所以笑起來的樣子必定也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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