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小和顧星朗都停下了腳步,一起扭頭看龍貴妃。
玉小小跟顧星朗嘀咕:「她這是不想好了?」
顧星朗冷冰的目光對上龍貴妃晦暗卻也透著瘋狂的視線,顧三少對後宮心計什麼的是真的不太在行,只能是問一旁的大太監:「她這是何意?」
大太監沖顧星朗躬身道:「駙馬,此乃朱雀皇族之事。」
顧星朗冷道:「誰是賊?」
大太監看龍貴妃,神情頗為無奈,平日裡他沒少得龍妃的好處,也明裡暗裡替龍妃辦過不少事,可是現在這種局面下,要他如何再幫龍妃的忙?
龍妃有自己的打算,眼看著厲浩的太子之位十拿九穩了,沒想到一場無妄之災從天而降,這關過不去,她和她的三個兒子都將粉身碎骨。現在後宮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前朝裡,也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出手幫她,龍妃知道,這個時候,她唯有孤身奮戰了。
龍妃不相信昨夜領頭劫法場,傷了厲嘯遠和澄明的人是玉玲瓏和顧星朗,就是兩個奉天人,哪有這樣的本事?可是龍妃現在就是要把這兩個奉天皇族的人拉下水,事情無法小事化了,那就只能鬧大到無法收拾,最後只得不了了之。被牽涉進這事裡的人越多,她和她的兒子們才能有更多的生路可走,龍貴妃看著玉小小和顧星朗心裡想著,不要怪我,是你們自己撞了上來。
厲泈被龍貴妃的目光駭到,躲到了顧星朗的身後。
「陛下!」龍貴妃又衝高階之上的宮殿哭喊:「臣妾是被冤枉的,奉天人狼子野心,求陛下明鑒啊!」
大太監不好讓龍貴妃閉嘴,就只能求玉小小和顧星朗:「公主,駙馬,請隨奴才進殿去吧。」
顧星朗跟玉小小說:「不用理她。」
玉小小跟顧星朗往台階上走,心裡琢磨著龍貴妃的喊話,然後發現,她想不明白這女人想幹什麼,難不成她和顧星朗已經暴露了?就憑著澄明的幾句話嗎?
「我聽說澄明國師也是傷重,」顧星朗這時問領路的大太監道:「這是真的嗎?」
大太監回顧星朗的話道:「澄明國師昨夜就回了白馬寺,國師大人的傷勢如何,奴才不清楚。」
大太監說自己不清楚,但也告訴了顧星朗一件事,澄明不在宮中。厲嘯遠受傷臥床不起,身為國師,澄明是應該伴駕的,現在澄明呆在白馬寺裡,可見這人的確是傷重了。顧星朗聽小衛說了,他昨天重傷了澄明,可顧星朗只記得昨天自己殺了不少人,具體殺了多少,傷了多少,顧三少是一概記憶不清。
確定了澄明的確是傷重後,顧星朗的手跟這大太監的手碰了一下,連玉小小都沒發覺,一個裝著好幾張銀票的錢袋已經不著痕跡地,從顧星朗的手裡到了這個大太監的手裡。
寢宮的門前守著三十幾位朱雀皇族的親王,朝中重臣,不少人的神情看著都是焦急,看見大太監帶著顧星朗和玉小小走上高台了,所有人都扭頭望了過來。
再不會看人臉色,審視,不信任的目光,玉小小還是能感覺到的,當下公主殿下就想沖這幫人翻白眼。
顧星朗把玉小小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小聲道:「不用管他們,我們走我們的。」
厲泈看著寢宮門前的人,不太敢往前走了。
玉小小也不說話,把厲泈的手一拉,拉著這個驚弓之鳥一般的「小動物」往前走。
「陛下也宣七殿下晉見了?」就在厲泈要被玉小小拉進厲嘯遠的寢宮時,有一位厲氏的王爺開口問道。
厲泈的腳步就是一停。
玉小小頭都不回,手一拎,把小表弟拎進了門裡。
這個王爺看玉小小這樣,黑了臉,卻也不好追進寢宮裡去。
寢宮裡燒著地龍,還熏著香,混著一股傷藥的味道,熏得厲泈直打噴嚏。七皇子也知道這樣打噴嚏不行,是對他父皇的不敬,可是越不想打,這噴嚏就越止不住。
玉小小很淡定,隨手就在桌上拿了一個蘋果給厲泈。這蘋果表皮冰冰涼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保存的,反正看起來很新鮮的樣子,「吃吧,」玉小小跟厲泈說:「吃點東西就不打噴嚏了。」
厲泈拿著蘋果不敢啃,但聞著蘋果的味道也能讓他好過一點。
顧星朗這時已經站在了床榻前,趁等著玉小小過來行禮的工夫,顧星朗伸頭看看在床榻上躺著的厲嘯遠,就見厲嘯遠整張臉都被紗布纏裹了,就露了兩隻眼睛和嘴在外面。
玉小小走到了顧星朗的身邊,張嘴就要說話。
顧星朗把玉小小的手拉著一握,開口道:「奉天玲瓏公主,顧星朗見過陛下。」
眼看著小夫妻倆要在床榻前跪下了,閉著雙眼的厲嘯遠才道:「免禮吧。」
厲泈跪下,喊了一聲父皇,老老實實地給厲嘯遠磕了三個頭。
大太監跟厲嘯遠道:「陛下,是七殿下隨公主一起過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厲嘯遠仍是閉著眼問。
厲泈看玉小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他是被他表姐拉過來的啊。
顧星朗說:「我們在進宮的路上遇見了七殿下,鏡城公主帶著人正在訓斥七殿下。陛下,鏡城公主是龍妃娘娘所生,說起來與七殿下身份無差,怎麼鏡城公主就如此高高在上?」
厲嘯遠道:「厲泈,鏡城訓你什麼了?」
顧星朗看著厲泈說:「七殿下要如實說,不可欺君。」
厲泈被顧星朗這一嚇,把鏡城公主說他幸災樂禍,說後宮嬪妃們都要害她們龍氏一脈的話,都跟厲嘯遠說了。
「龍氏一脈?」顧星朗好笑道:「這話從何說起?」
大太監偷眼看看顧星朗,沒想到這位竟然也是個挑撥離間,告黑狀的好手。
厲嘯遠也看不出是不是生氣的樣子,沉默了片刻,道:「龍妃還在外面跪著?」
「是,」大太監忙應聲道。
「讓她滾,」厲嘯遠說了一聲。
走跟滾,用詞不同,處理起來的方法也就截然不同了。原本宮中人還只是勸龍貴妃走,這會兒就直接動手拖拽了,任龍貴妃掙扎叫喊也沒用了,誰叫閨女不省事,要拖後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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