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君在一瞬間甚至懷疑玉小小和顧星朗這是故意的,故意救他,大鬧太常奴市,讓他們江家在朱雀無容之地,只能遠離故土,背棄朱雀。
玉小小抬手在大當家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把大當家拍得跟二狗子躺一塊兒了,說:「你是想要小江叛國嗎?這怎麼行?小顧說過,忠臣不事二主,這就跟烈女不事二夫是一個道理。」
江卓君又聽傻眼了。
小莊乾咳了起來,沖玉小小擠眉弄眼,讓玉小小看小衛。
玉小小看向了小衛,頓時想起江家小姐來了,馬上就又道:「當然,這也得看這男人值不值得,渣男賤夫什麼的,一腳踹開,重找一個好的。」
大當家躺地上說:「不是,公主你圖什麼啊?」不指望江卓君投誠,駙馬爺也不比這小白臉差,圖錢嗎?
這個問題江卓君也想知道。
玉小小想了想,說:「不圖什麼,反正我們人都到朱雀了,就當為自己找件事做唄。」
找件事做,你就帶著大傢伙兒摻和朱雀國的宮斗去?
眾人的神情都很愁悵,這個活可不好幹啊。
江卓君這時道:「公主,你要帶著我們上路去赤陽城嗎?」
玉小小點頭。
江卓君看顧星朗:「這樣你們不可能走到赤陽城去吧?」真當他們朱雀的官府是不管事的?
「你們就暫時當隨從好了,」玉小小說:「赤陽城是個什麼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到時候還需要你的幫忙。」
小衛說:「那要讓人認出他是江卓君怎麼辦?」
「就說他跟江卓君長的像好了,」玉小小不覺得這是個事。
「他們身上都有剌青,」老道終於又憋不住了,開口道:「一看這剌青就知道他們是罪奴,公主你要怎麼瞞?」
玉小小把江卓君上下看了看,說:「哪裡有剌青?」
江卓君低聲道:「在我的肩後。」
「哦?」玉小小要往江卓君的跟前走,說:「讓我看看。」
「咳,」顧星朗咳了一聲。
玉小小站著沒動了。
江卓君漲紅了臉,尷尬道:「就是剌著罪奴兩個字。」
顧星朗說:「把衣服穿穿好,領子拉高,讓人看不到就行。」
老道說:「駙馬,你是要帶著他們上路了?」
顧星朗覺得自己除了把這幫人帶著上路,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吧?
小衛就問:「將軍,你們有別的去處嗎?我是說可以讓你們藏身的地方?」
江卓君搖了搖頭,牆倒眾人推,國君雷霆大怒之下,誰敢收留他們?
「那就跟我們去赤陽城,」玉小小說:「沒罪就挺起胸膛,讓皇帝明白你是清白的,不就完了?」
江卓君說:「這談何容易?」
玉小小正要說話,山洞的最裡面,傳來了幾個女子的哭泣聲。
「怎麼回事?」大當家從地上跳了起來,沖洞裡問道。
一個江氏族中的年輕人跑了過來,跟江卓君道:「則他們幾個不行了!」
江卓君臉色頓時就又慘白了,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沖這個族人道:「你說什麼?」
這個年輕人聲帶哭腔地道:「則他們好像不行了。」
江卓君邁步就要往裡面跑,可是他身體虛弱,剛一邁步就踉蹌了一下,被玉小小一把扶住了。江卓君這會兒也顧不上男女大防了,無意識一般,被玉小小送到二當家的手裡,由二當家扶著往山洞的最裡面走去。
老道這時走過來說:「江則應該是他們江家第十九代的嫡出子。」
「什,什麼?」玉小小沒鬧明白。
老道說:「就是嫡出,大老婆生的。」
玉小小知道嫡出的意思,問:「第十九代?他們家十八代同堂?」
老道……,那這一家子都是妖怪!
顧星朗說:「能四代同堂就不錯了,公主,我們過去看看。」
山洞裡傳來的哭聲聽著更大了。
玉小小說:「應該就是那幾個小孩子,我給他們看過了,不是外傷,我救不了。」
「唉,」顧星朗歎道:「江家年滿十歲的嫡出子孫都被處死了。」
玉小小擰了眉頭。
山洞最裡面的空地上,四個小男孩子並排躺著,都是昏迷不醒,嘴中溢出鮮血的顏色,比正常人血要深。
江月娘抱著小寶坐在一旁,小寶不敢看自己的堂兄們,把頭埋在母親的懷裡。
江卓君不是醫生,看著自己的四個侄子也是束手無策。
江氏族人圍在這四個小孩的周圍,有沉默的,有哭泣的,也有咒罵世道不公的,絕望的情緒籠罩在這一族人的心頭。
天星子走到近前,把了把一個小男孩的脈,然後說道:「這看著像是中毒了。」
玉小小小聲跟顧星朗道:「也許是,這幾個小孩身上沒有外傷。」
江氏族人一陣沉默,然後便炸開了鍋,這四個小男孩最大的才七歲啊!
江月娘這時跟江卓君道:「是不是國師?」
江卓君抬頭看向了跪坐一旁的嫂子,道:「我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已經哭到雙眼紅腫的婦人,掩面而泣。
三叔公在一旁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國師給他們餵過藥,說能保他們平安,」婦人說完這話,精神崩潰一般,伏地大哭起來。
「糊塗!」三叔公老淚縱橫,「若不是國師偏幫大殿下,四殿下又怎麼會獲罪下獄?澄明這是要絕我們江家的嫡出血脈啊!」
玉小小感覺自己聽到了了不得的事了。
大殿下?顧星朗在心裡琢磨,朱雀皇長子的生母是青龍國的長公主吧?
「他小叔,」一個同樣淚流滿面的婦人撲到了江卓君的面前,哭喊道:「你要救他們啊!海是你二哥唯一的血脈了!」
江卓君跪著沒動,任由這婦人捶打著。
天星子這時道:「澄明國師下的毒,應該是他永生寺做出的毒藥。」
永生寺?
玉小小呵呵了,她這是走到哪裡都能遇上永生寺啊!出國了都能遇上!
顧星朗說:「我們去永生寺救藥?」
老道搖了搖頭,說:「我看這四個江家小公子堅持不了多久了,太常山中的菩提寺歸附於永生寺,要想救人,不如去哪裡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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