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鑫錢莊裡有四百多護院,平日裡要是拉出去,穿上盔甲,提槍跨馬的,這看著就是一支軍隊。錢大老闆之前對奉京這裡的錢莊是最放心的,別的分號都出過大大小小的事,也就天下腳下的這一個,從開門營業至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但今天晚上,錢大老闆明白了一個道理,他這個京畿之地的總號,之所以一直以來都太平無事,不是因為他的護院們有多威武,也不是因為這是在天子腳下,完全是因為鬧事的人之前沒找上門來。
大當家這幫人幹別的不行,搶劫這個活計,可能是大當家這幫人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強項了。前海盜們不用大當家吩咐,很快就分成了三拔,一拔跟著二狗子往錢庫跑,一拔跟錢莊護院們繼續搏鬥,還有一拔拖在了最後面,把他們銀子到手之後撤退的路守住了,準備隨時接應兄弟們撤退。
二當家幫著小衛開始在錢莊裡放火,今天晚上風大,小衛點著了一座房子,很快這火藉著風力,燒成了一遍。
小莊衝到了錢大老闆的跟前,拿刀架住了錢大老闆的脖子,狠了一句:「跟我走!」
錢大老闆說:「你們搶我的錢,燒我的房,還要綁我不成?你們這幫賊人,眼裡還有王法了嗎?!」
小莊沒理錢大老闆的喊,他們是公主的侍衛,公主的身後還站著聖上呢,跟他們說王法?小莊推著錢大老闆就往錢庫走,說:「錢庫的門不開,我就要你的命!」
顧星朗這會兒在馬車裡擔心,說:「這火一燒,不把東西都燒沒了?」
顧星諾毫不在意地道:「金銀又燒不掉,燒就燒吧,錢太鐸這個人在生意場和官場都是左右逢緣的人物,一個錢莊,傷不了他的根基。」
被自家大哥這麼一說,顧三少不操心了,把懷裡的玉小小又抱得緊了緊,跟顧大少小聲道:「公主今天累著了。」
「嗯,」顧星諾點一下頭,他還從來沒有見玉小小這樣嗑睡過,「日後要好好待公主,」顧大少跟弟弟輕聲道:「她是真心待你的。」
顧星朗點了點頭。
錢大老闆這時被小莊制在手裡,心急如焚地想著,他聽見前院打鬥聲起時,就派了幾個夥計去衙門報案去了,都這會兒工夫了,官府的人怎麼還不來?
就在錢大老闆盼官兵盼得望眼欲穿的時候,大理寺的一個衙役班頭一巴掌,把匯鑫錢莊的一個夥計扇一邊去了,不是他吃公家飯,不為百姓服務,整個大理寺就在眼跟前燒著呢,大理寺裡這會兒有一個閒人嗎?
小莊推著錢大老闆到了錢庫門前,幾個前海盜正用刀在砍銅門上的鎖呢,小莊把錢大老闆往大銅門上狠狠地一推,說:「開門!」
錢大老闆冷笑,沖小莊罵了一聲:「賊人!」
「你罵誰?」二狗子跳起來就要揍錢大老闆。
小莊把二狗子一踹,揮刀就在錢大老闆的胖肚子上來了一下。
錢大老闆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血慢慢從破掉的衣衫裡流出來,然後越流越快,錢大老闆「啊——」的一聲,慘叫了起來。
小莊把錢大老闆重又揪到了自己的跟前,狠聲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鑰匙呢?」
錢大老闆面對著小莊這個賊人的「淫威」,表現得威武不能屈,說:「你殺吧,這是天子腳下,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幫賊人怎麼逃出京城去!」
小莊一聽這胖子不怕死,抬手在錢大老闆彌勒佛一樣的胖肚子上又是一刀,錢大老闆的腳下很快就汪上了一攤血。
錢大老闆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挺一挺,官兵應該很快就來了。
為什麼說天子腳下安全,那是因為皇帝住的地方,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京城的各府衙門,守軍,帝宮的禁軍都會出動,朝廷的各方力量會在第一時間,將任何可能會危及到皇帝安全的人或事,剿滅在萌芽狀態。
可今天晚上,禁軍,大內侍衛,京城守軍的一半人馬,都被賢宗下旨拱衛帝宮,一步不離,還有一半的守軍嚴守四方城門,也是被賢宗勒令寸步不准離開。至於九城兵馬司,各府衙門的人,主事的官員被賢宗召進宮談京城的治安去了,剩下的人要麼去護國寺幫忙滅火,要麼去大理寺幫忙點火(囧),所以大傢伙兒只能一起沖錢大老闆呵呵呵了。
當然,錢大老闆這個時候還沒能深刻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惡意,血流了一地,錢大老闆也是咬牙堅持著,錢太鐸堅信,他在官府的朋友們一定會來救他的!
小莊把錢大老闆踩到了地上,他一直認為有錢人因為日子過得太好所以怕死,沒想到他今天遇上一個不怕死的有錢人了。小莊眼中的殺氣漸漸盛了,一腳踩在了錢大老闆的手指上,不怕死,那這位怕不怕疼呢?
十指連心,錢大老闆嚎叫了起來。
二狗子被錢大老闆嚎得一哆嗦,死到臨頭的豬都沒這大胖子嚎的慘,恩公太凶殘了!
「混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這時從人們右手邊的花木叢裡傳了出來,說:「你們好大的膽子!」
小莊一側頭,一條長鞭,呼嘯著從小莊的右臉側掃了過去。
錢大老闆趴在地上,一看從花木叢裡殺出來的這位,錢大老闆一閉眼,祖宗啊!你來幹什麼?
小莊看著面前的這個姑娘發愣。
姑娘一身大紅的衣裙,臉蛋紅撲撲的,大眼睛,鼻子很翹,嘴巴是櫻桃小口,臉盤子不大,但肉嘟嘟的,小莊覺得這姑娘比他家公主也就差了那麼一點點。
二狗子在旁邊說:「老天爺,她裙子上的花是用金子繡的嗎?怎麼金光閃閃的?」
「那是金線!」有前海盜在後面給了這個沒見識的傢伙一巴掌。
「你是什麼人?」小莊問這個姑娘。
錢大老闆拚命沖這姑娘搖頭。
姑娘很傲然地哼了一聲,說:「我是這匯鑫錢莊的少主人!」
世人都知道,錢太鐸除了錢多就是女人多,但沒兒子,只有嫡妻生的一個女兒,被錢大老闆視若掌上明珠。
「錢明珠?」小莊看著這姑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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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