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夫人相信,顧二少真能做出把他們這一房的物件,全都拉出去發賣換錢的事來。林氏夫人只得拿了五百兩的銀票給顧二少,說:「相公要去望鄉關,妾身給相公還另備了一百兩的銀票,和二十兩的碎銀。」
顧星言說:「我們就這點家當?」
林氏夫人抹眼淚說:「三弟尚公主花了多少錢,相公你可以去問大哥。」自己的這個男人要是能開口問顧大少這個話,林氏夫人就自請下堂!
顧星言這個人對錢財是一向不過問,也不在意的人,這會兒被林氏夫人哭得,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說:「我們不可能就這點家當吧?」
林氏夫人就哭,說:「相公你去了鄉關,妾身帶著旭兒在京城,旭兒的那些玩具,零嘴,我們孝敬祖父祖母,母親的東西,哪一樣不要我們自己出錢?這日後的日子怎麼辦?」
顧星言坐著半天沒說話。
林氏夫人偷偷看一眼顧二少的臉色,提議道:「三弟那裡有不少銀子,要不從……」
「行了,」顧星言一聽林氏夫人這話音,就道:「你別掂記公主的錢,我有要過你的嫁妝嗎?」
林氏夫人住了嘴。
顧星言說:「不是還有一百二十兩嗎?」
林氏夫人走到為顧星言收拾好的行李前,拿了一百兩銀票和二十兩碎銀出來。
顧星言看一眼被林氏夫人放在桌上的銀票和錢,道:「這錢你留著用。」
「相公!」
顧星言拿著五百兩銀票,大步走出了臥房。
林氏夫人跌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放著的錢,突然就掩面哭了起來。錢她當然還有,但不能拿出來,她得為他們這一房的將來打算,還有他們的兒子,沒有錢,他們這一房要怎麼過以後的日子?
顧星言跑回到了老爺子的書房,這個時候大夫已經下去為顧大少開藥方配藥去了。
老爺子跟顧星言說:「你來了正好,送你大哥回房去吧。」
顧星諾說:「祖父,我還是等星朗和公主回來吧。」
「大夫說你的傷不輕,」老爺子搖頭道:「我等他們回來,你去休息。」
顧星言一聽老爺子的話就急了,說:「傷的重?」
老爺子沖顧星言一擺手,道:「送你大哥回房,太醫一會兒就應該到了。」
顧星言忙帶著兩個小廝,抬著顧星諾回了房。
顧星朗和玉小小在這個時候回了府,顧三少是進了府門,就感覺家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問出門迎他的管事的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管事的已經被老爺子和顧星諾吩咐過了,聽見顧星朗問,忙就搖了搖頭,說:「三少爺,元帥還在書房等您和公主。」
顧星朗扭頭看看沒什麼精神的玉小小,說:「你先回房吧,我見過祖父就回去。」
玉小小打了一個呵欠,說:「我也去見爺爺吧,不說晚安不好吧?」
老爺子在書房裡聽報老三夫妻兩個回來了,忙就命人去給顧星朗和玉小小準備夜宵。
玉小小看見老爺子就喊:「爺爺,我們回來了。」
老爺子招手讓小孫媳婦坐下,看看玉小小的臉,真跟顧星諾說的一樣,他小孫媳婦這一回也是累著了。「一會兒吃了東西就去睡覺,」老爺子跟玉小小說:「是不是很累?」
「不累,」玉小小累得想死,但還是跟老爺子搖頭。
老爺子又看看顧星朗,家裡的事老爺子到底沒跟顧三少說。
顧星言送自家大哥回了房,把五百兩銀票拿出來,放到了床頭櫃上,說:「哥,這錢不多,你拿去看著用吧。」
顧星諾看一眼床頭櫃上的銀票,說:「你跟弟妹要錢了?」
顧二少說:「家裡等著用錢,我一毛不撥啊?」
顧星諾歎了一口氣,他們要花大錢,這五百兩能幹什麼?「行了,」顧大少跟兄弟說:「錢的事不用你操心,把這錢拿回去給弟妹。」
顧星言不樂意了,說:「大哥你嫌錢少?」
「又在胡說了,」顧星諾道:「我要你的錢幹什麼?」
顧星言說:「你拿著用啊,老伍他們的事不用花錢啊?」
「這是家裡的事,」顧星諾說:「你把錢拿回去,我們家還沒落到要你私房的地步。」
「別騙我了,」顧星言嗤了一聲,說:「我媳婦說了,家裡早就沒錢了。」
「她管家啊?」顧大少沒好氣地道:「她知道家裡有多少錢?」
「我媳婦天天呆在家裡,家裡的事她能不知道?」顧星言認了死理,說:「這錢你不要就扔了。」
「我現在管不了你了,是不是?」顧星諾眼看著又要怒。
顧星言撥腿就跑,要他把錢拿回去?休想!
孫氏夫人看見顧二少走了後,才走進臥房,看看床頭櫃上的銀票,說:「他二叔送錢來了?」
顧星諾點了點頭,說:「等他跟祖父離京後,你找個機會把這錢還給二弟妹。」
孫氏夫人應了一聲是,坐在了床榻邊上,說:「老伍他們的事,我也聽說了。」
顧星諾說:「你去安排的飯菜?」
孫氏夫人點了點頭。
顧星諾說:「這事我來想辦法。」
孫氏夫人從袖中拿了一個小木匣出來,當著顧大少的面打開了,裡面放著十五張百兩的銀票,孫氏夫人小聲道:「這裡有一千五百兩,相公拿去用吧。」
「你?」
「相公一定會管他們這些老兵的吧?」孫氏夫人問。
顧星諾點了點頭,說:「自然是一定要管。」
「妾身那裡還有不少首飾,」孫氏夫人就說:「明日妾身就找人來估個價賣了。」
顧星諾想說不用,可是他們現在又真的是急著用錢。
「我不死當,」孫氏夫人笑著道:「相公你得快些掙錢回家來,讓妾身把這些首飾再贖回來。」
顧星諾伸手握住了孫氏夫人的手。
「不管怎樣,先解了燃眉之急,」孫氏夫人替顧大少理了理有些亂的髮髻,輕聲道:「家裡人吃飯的錢還是有的,不能讓老伍他們餓死,就要入冬了,邊關的日子不好過,相公你得盡快拿個章程出來,這事拖不得。」
顧星諾長歎一聲,將孫氏夫人擁在了懷裡,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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