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真給玉小小跪了,說:「公主殿下饒命。」
玉小小眨一下眼睛,她沒說要殺人的話啊。
敬忠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地站著,玲瓏公主這是殺人不見血!翠玉是六殿下的親生母親?這種話由嫡長公主的嘴裡說出來,傳到宮外就是一個宮妃借腹生子的宮廷秘事,趙妃現在境況不好,被其他宮妃拿住這個由頭不放,趙妃娘娘那就真是四面楚歌了。
「她什麼意思?」玉小小問敬忠。
敬忠沖玉小小乾笑,就是不說話,幫著公主捅趙妃刀子的事,大總管暫時還不想幹。
「走啊,」玉小小看敬忠也不知道趙妃的這個小夥伴,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就催了翠玉一句。
翠玉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在前頭帶路。
玉小小跟著翠玉走出明光殿,就走得不耐煩了,宮中女子講究輕移蓮步,從來健步如飛的玉教官哪能受得了這個速度,回頭跟敬忠說了句:「她走路就跟沒吃飯一樣,我先帶小六去初晴殿了。」
「公主殿下!」
敬忠就來及喊了玉小小一聲公主殿下,他們的公主殿下就已經身形掠過了幾簇路邊的花叢,扛著六皇子不見人影了。
翠玉戰戰兢兢地跟敬忠說:「大,大總管,這下公主無人通報就能進初晴殿了。」
在場的宮人太監們都默了一下,讓趙妃娘娘毫無心理準備的就見長公主殿下,這的確太過殘忍了。
敬忠惡狠狠地瞪了翠玉一眼,雙腳發力,轉眼間身子就縱出去很遠,追著公主殿下先跑了。
玉小小到過一次的地方,再要去,不用人帶路她也能走到這個地方。
玉子明就感覺自己耳邊的風聲呼呼地響了一陣子,再定睛看時,他已經到了他母妃的初晴殿了。
玉小小站在被她用雷劈過的臥房前,「拆遷現場」現在已經被收拾成了一塊空地,看這空地上擺著不少花木根莖的樣子,這個地方以後應該是個花園了。
「皇姐,我母妃在哪裡?」玉子明四下裡看看,認不出來哪裡是他母妃住的地方,開口問玉小小道。
玉小小站在空地上側耳聽了聽,帶著小豆丁往後走。
趙妃這時躺在自己新的臥室裡,伺候左右的人都被她遣了出去,床前只留下了一個,自打她進宮時就伺候在她身邊的宮嬤嬤。
玉小小帶著玉子明到了趙妃臥室的一扇窗下,這是離趙妃床榻最近的一扇窗,玉小小打算帶小豆丁從這扇窗跳進屋去。
「一會兒六殿下就要到了,」就在玉小小準備往屋裡跳的時候,站在趙妃床前的嬤嬤開口道:「娘娘要好好跟六殿下說話才是,六殿下還小,若是將他嚇著了,反而壞事。」
玉小小停下了動作,她怎麼感覺這兩個貨在商量壞事呢?
玉子明抬頭看玉小小。
「噓,」玉小小小聲跟玉子明說:「我們聽聽你母妃說話,不讓她知道。」
玉子明只當這是皇姐又帶他玩的一個遊戲,把小腦袋點了點。
趙妃這時在床上道:「六殿下跟聖上說他捨不得我,聖上就會心軟嗎?」
嬤嬤說:「娘娘,只要六殿下哭得厲害,聖上念在娘娘和六殿下母子情深的份上,一定會顧念起娘娘的好來的。」
趙妃冷笑了一聲,道:「這下花妃她們高興了。」
「娘娘,」嬤嬤就勸:「氣大傷身,您現在不能再動氣了。」
「六殿下還太小,」趙妃說:「他知道如何跟聖上演這齣戲嗎?聖上若不原諒我,我又如何再孕生下皇子?」
「娘娘!」嬤嬤的語氣重了一些,說:「您還有六殿下呢。」
「已經指望不上他了,」趙妃冷道:「不在聖上身邊長大,聖上對他能有多少父子之情?聖上這個人濫情,想讓他喜歡一個人太容易,你覺得六殿下還有機會做聖上的愛子嗎?」
「那若是六殿下從誅日回來呢?」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趙妃說:「我們已經得罪了景陌,想六殿下早日回國,癡心妄想罷了。以其再想著六殿下,你不如幫我想想,要怎樣才能讓聖上到我這裡來,與我重歸於好吧。」
「那六殿下?」
趙妃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不能怨我心狠,是他的命不好,我顧不上他了。」
「娘娘啊!」嬤嬤哀道。
趙妃又笑了聲,道:「景陌一定會逼我父親幫著他對付景阡的,可我父親已經不能再得景陌的信任了,這樣一來,堅拒景陌,得景阡的信任與感激,這倒是我趙家的機會,我怎麼能讓父親受景陌的脅迫?我會有另一個兒子的,」趙妃說著話,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她的這個地方一定得再有一個皇子才行,這樣她和趙家才有活路可走。
窗外,玉小小低頭看玉子明。
六皇子對於母妃的話,其他的聽不懂,可那句我顧不上他了,這句話玉子明能聽得明白,他的母妃是真的不要他了。
玉小小想進去把趙妃再揍一頓,可是看抱著自己的脖子,一直默不作聲的小豆丁,玉小小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玉子明轉身就走了。
「公主殿下?」敬忠追到初晴殿的大門外,看見玉小小扛著玉子明從大門裡走出來,忙就迎到了玉小小的面前。
玉小小冷冷地看了敬忠一眼。
敬忠被玉小小這一眼看得,汗毛都倒豎了,這種要殺人的眼神,就好像公主殿下已經上過多次沙場了一般。
玉小小一言未發,從敬忠的身邊走了過去。
敬忠看初晴殿裡沒個動靜,害怕趙妃已經遭了公主殿下的毒手了,敬大總管跑進了初晴殿,要探個究竟。
玉小小扛著玉子明走得遠離了初晴殿後,才跟玉子明說:「她不要你沒關係,我要你。」
被趙妃放棄,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玉子明還不明白,但小皇子很傷心,坐在玉小小的肩頭上哭。
玉小小讓這小豆丁哭了一會兒,人傷心的時候哭一下也好,哭完了,不傷心了,才能接著過自己的日子。
「皇姐,」玉子明哭著問玉小小:「母妃為什麼不要我?」
玉小小把玉子明拎到了自己的面前,跟小豆丁看了一個眼對眼,說:「我說了,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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