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人進去了?」宋飛心中一動,又問道,「那麼還有人出來嗎?」
「沒有,進去的三十三名,沒有任何一人出來,除非還有其他的通道。」一真道。
「走,帶我去看看。」宋飛說。隨後兩人沖天飛起,飛了沒有多久,便看到了一座黑色孤傲的巨山高高拔起,在眾多群山之中顯得格外的矚目,如同被群山擁著的帝王一般,享受著矮它一截臣民們的侍奉。
小和尚指著倨傲的黑色巨山道:「秘境的入口,就在那座山的山頂。」
「有人。」宋飛拉住打算還要繼續往前飛的一真和尚,雙眸微凝,目光如電一般射向黑山山腰處的斷崖旁,那裡,有一個黑色的背影正盤腿坐著,及腰的長髮被一根昏黃的蔓籐隨意地別在腦後,看不清楚臉的容顏。
普通的武士勁裝,身邊隨意地丟著一柄如同精鋼一般的劍。
宋飛與一真兩人凌立於空中,凝重地看著這道黑影,宋飛突然道:「好孤單的背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小和尚,你們佛門講究人心,這人是怎麼了?」
「阿彌陀佛。」一真和尚打了個佛號,一臉認真地道,「小和尚若是猜得不錯的話,這位施主,應該是被情所傷,以致領悟了無情之道。」
「無情之道?還有這條道?看來所謂的大道三千,三千隻是虛數。」宋飛歎道。
「阿彌陀佛,我佛門也有三千世界,所謂的三千,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正好與道友的三千相合。」一真道。
「嗯,相合很正常,佛本是道嘛。」宋飛隨意地答道。
「施主真有想像力。」一真的臉色有些尷尬,畢竟小和尚還沒有完全修煉到最高深境界,佛學在他心底原本就是最神聖的,被宋飛隨口吐出的佛本是道,驚得世界觀都差點破裂了。
「你這小孩倒是有些眼力,竟能看出本人練就無情之道。」斷崖旁邊的黑衣人突然站起來,轉過身,對著宋飛兩人道。
他的劍都被他隨意地扔在一旁,更別說他身上普通的黑色勁裝,被他穿得更加的隨意,但偏偏他的這副懶散的裝扮,卻更讓他顯得不拘一格,特例獨行。
他的五官非常陽光,五官俊朗卻線條柔和,給人以親近的感覺,若不是身上那份孤獨地過分的氣質,很難想像,這個鄰家大男孩模樣,瀟灑不羈的男子,會是一個被情所傷,練就無情之道的修士。
「無情之道,危險嗎?」宋飛悄悄地問一真和尚,絕對不能用人的外表去判斷一個人,這幾乎成了宋飛的本能反應。
宋飛的聲音很低,但是偏偏被那位黑衣男子捕捉到了,笑道:「在下斷情,斷得是男女之情,並不斷孝,斷仁,斷義。」
於此同時,宋飛從一真那裡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真道:「無情之道,不是絕情之道。無情是被傷的,絕情,才是自我的滅絕**。何人傷他,便絕何情,若真如這位施主所說,若是這位施主是被愛情所傷,那便成就無情之道,只是斷情而已。」
宋飛默然點頭,繼續道:「那麼我們怎麼知道,他不是同時被父母兄弟戰友女人同時所傷?如果那樣,他豈不是也絕情絕義,不孝不仁,豬狗不如,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黑衣年輕人的嘴角有些微微抽搐,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暴怒的情緒後,沉聲道:「道友這是咒我嗎?上天垂憐,在下沒有那麼倒霉。」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了。」宋飛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連忙換成笑臉道,「在下月華宗眾多附屬門派中的一員,叫做岳天羽,這位小和尚叫做一真,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情斷。」黑衣年輕人淡淡地應道。
「哦,你的劍不錯,看你好像很嫌棄它的樣子,不如把他送我得了。」宋飛的臉皮厚得說這話的時候表現地非常認真。
情斷左手一抓,地上的長劍飛入他的手中,面無表情地淡然道:「此劍名為默然,是跟隨在下多年的兄弟。」
宋飛對著一真和尚道:「看,連自己的兄弟都被他這麼亂放,我就說他可能斷得是兄弟情,還有父母情。」
一真和尚被囧地不知道怎麼回答,乾笑道:「這位施主瀟灑不羈,這是他的形式方式,岳施主你多心了。」
宋飛皺了皺眉,說:「真的這樣嗎?那好。」
「你們也是要進入魔境?」情斷突然問道。
宋飛心中一動,看來自己猜得沒錯,這位也是奔秘境而去。這小和尚也真是太不靠譜了,口口聲聲說魔境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這還剛走一個月呢,好像天下人都知道了。
宋飛還沒問出口,一真卻率先問了:「當初小和尚的師父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這個從沒被人動過的魔境,不知道施主是如何發現的?」
「無其他,我隱隱感覺到有東西在召喚我前往,如此強烈的召喚,應該是重寶擇主,此地又碰巧有被魔氣污染,沒有擇主的重寶,只會在秘境之中,所以我把這個秘境,稱之為魔境。」情斷道。
重寶召喚?宋飛疑惑道:「重寶會召喚人?」
「重寶擇主,會用心靈召喚他滿意的主人,這是修真常識,你不知道?」情斷如同看待外星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宋飛。
好,看來還真是自己孤陋寡聞了。不過宋飛心中隱隱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若是說重寶擇主,那麼肯定是擇一人足矣,怎麼會有前面三十三個人都會進去。
「魔境,這個稱呼不錯。」三人談話之間,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見一個黑衣老者踩著一個如同鍋蓋一般圓形的法寶,身邊左側緊緊地跟著一個黑色的鐵人,他的身後,跟著十來個小夥伴,這些小夥伴們年紀看上去都不大,個個修為高深,清一色都是築基期,沒有金丹境界的修士。
隨著這個老者的出現,宋飛頓時感覺到壓力大增,這種無形的龐大壓力,根本不可能是金丹期的高手,那麼很明顯,眼前的老者,是個靈境的強者。
除了老頭之外,緊跟著他身邊的黑色傀儡,泛著黝黑的寒光,隱隱有比老者更加危險狂暴的感覺散發出來,看得宋飛有些頭皮發麻。
媽的,怎麼跟著的一個傀儡,也是不下於靈境的強者,這到底是什麼門派這麼**。除了這個老者外,他的小夥伴們也都每人帶著一個傀儡,稍強一些的一個築基修士,竟然還帶了一具金丹期的傀儡。
宋飛見老頭修為不是自己和小和尚可以力敵,立刻打算拉大旗,對著老者道:「在下月華宗附屬門派之人,不知道閣下是?」
此地緊挨著月華宗,扯出月華宗的名頭,肯定會讓老者不敢對他隨意下黑手。
果然,老者聽宋飛自報了家門後,臉上暴虐的氣息稍減,傲然點頭道:「老夫乃月華宗附屬門派,傀儡宗之人,若是你家長輩在,定然知道我司空達的名頭。」
「原來您老就是司空前輩,早就聽聞前輩威名,失敬,失敬。」宋飛笑道。
「嗯,等會若是識趣些,老夫也不會為難你。」司空達傲然道。
就在此時,情斷輕蔑地看了宋飛一眼,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小子,你又是何門何派,敢如此無禮!」司空達見情斷不屑轉身,這個行為如同給自己扇了一個耳光一般,頓時大怒。
情斷轉身,頓時冷笑一聲道:「我非月華宗勢力之人,如今無門無派,你待如何?」
「既然如此,老夫就替你父母好好家訓教訓你。」司空達怒道,隨後大手虛空一抓,爆發出土黃色的流光,如同一條條黑線一般,直接抓向斷崖邊上的情斷。
「噌」的一聲,默然劍頓時出鞘,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劍,頓時刺向老者的流光,稍後劍光一絞,繁雜的流光,頓時被絞地七零八落。
這年輕人的一劍,竟然輕易地破去了靈境強者司空達的攻擊,宋飛看得非常震驚,這個看上去平淡無奇的青年,實力竟不下於靈境。
然後更震驚的還是司空達,他指著情斷的默然劍,斷斷續續地道:「無情劍訣,默然劍,你是情斷。」
「是我。」情斷依然淡然地站在斷崖之間,長風吹起身後的長髮和衣衫,顯得更加的瀟灑和不羈,俊朗陽光的臉上淡然地道,「你待如何?」
「既然你是情斷,為了魔境中的寶物,這口氣,老夫忍了。」司空達沉聲道,「若是進入魔境,就各憑本事奪寶。」
「自然如此。」情斷淡淡地道。「哼,就你們,還妄言奪寶?」就在此時,一道非常好聽的女聲從遠處傳來,只是這聲音的語氣,讓人把這聲音主人的形象,連續下降了十多個檔次。天際處,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宋飛心中「咯登」一聲,真是冤家路窄,來人竟然是慕容雪,她的極靈器森羅傘,如今還躺在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呢,不知道會不會被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