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甜甜拿著手機,在行動小組所有人員期待而又滿含鼓勵的眼神中,咬咬牙,摁下一串電話號碼。舒骺豞曶
接通了,那邊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找誰?」
甜甜沉著地說:「告訴逸鳴,我是女王。」
女王這個稱呼,是兩人滾床單時,雲逸鳴對甜甜的暱稱,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果然,不到三秒鐘時間,手機裡立刻傳來雲逸鳴的聲音—遽—
「甜甜,你還好嗎?在哪裡?身邊都有些什麼人?」
他的聲音很急切,一如既往的明朗,有著深深的擔憂和思念。
甜甜想,他是愛她的,只可惜,他卻走了錯路,以至於現在要這樣東躲西藏,打個電話都會被監聽緘。
「逸鳴,我好想你……」甜甜垂下眼眸,偷偷把淚水滴在地板上,鼻子酸得要命。
「寶貝兒,我也想你——」雲逸鳴輕聲歎氣,卻仍舊沒有放下警惕,「先回答我的問題。」
辛博唯、沈濤、葉菁、岳紅、所有的行動小組成員,全部都屏住呼吸看著甜甜。
他們戴著耳麥,甜甜與雲逸鳴的通話內容,一字不落全部清晰明瞭。
甜甜覺得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痛得麻木,已經感覺不到痛。
想像著電話那段的雲逸鳴,不知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處境,會不會很可憐?
甜甜的心底,滿滿的全是黯然神傷。
「我在大街上,逸鳴,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想起剛剛轉手的簡餐店,甜甜難免又是一陣心酸。
雲逸鳴沉重地歎著氣,「寶貝兒別哭,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
「逸鳴,我不怪你,無論你犯了多大的錯誤,我都不會怪你,我只是……只是太想你……」甜甜緊緊握著手機,淚如雨下。
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用這些話引你過來見我,這些都是心裡話,我真的、真的太想你……
電話那端沉寂了有那麼三五秒的時間,沈濤唯恐雲逸鳴會掛斷電話。
畢竟,一個國之叛徒的愛情力度,不會有幾個人能夠相信。
沈濤把一個紙條遞給陶甜甜,示意她抓緊時間約雲逸鳴見面。
可陶甜甜卻哭成了淚人兒,顫慄著,哆嗦著,嘴唇滲出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所有人聽到電話那端一聲極力壓抑的啜泣——
「甜甜,我也想你,很想,非常想,想到了骨頭裡……告訴我你的位置,我去找你……」
行動小組所有人員滿含期待望著陶甜甜,誘捕雲逸鳴,成功與否,在此一舉。
甜甜深深呼吸一口氣,紅著眼睛,透過眼前怎麼擦也擦不幹的水霧,將沈濤給的那張紙條舉起來,念出上面寫好的咖啡屋地址。
掛掉電話,所有人摘掉耳麥後歡呼雀躍,即將抓到潛逃已久的罪犯,大家都是很快樂的。
陶甜甜淚眼濛濛望著眼前這一切,不知怎麼地,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色·戒。
王佳芝在***易先生成功後,只差最後一步,便可以協助同志們抓住易先生,可她卻忽然醒悟到自己原來那麼愛這個男人,於是,她放了他,同時也將自己送上絕路。
與王佳芝不同的事,甜甜與雲逸鳴原本便是深深相愛的,儘管雲逸鳴對甜甜隱瞞了那麼多的事情,他藏的那麼深,從來不讓甜甜觸摸到他的真實面目。
可甜甜知道,他對她的心,是真的。
否則,這一次,他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出來和她見面。
他那麼愛她,她也那麼愛他,可是,她卻不得不一步一步將他引到別人設好的局。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戀人之間,實在過於殘酷。
「親愛的,別哭,對不起,不該讓你受這樣的折磨……」葉菁輕輕撫著甜甜的背,陪著她一起掉眼淚。
甜甜眼裡噙著無法自抑的淚水,卻硬是咬著嘴唇,綻出一抹苦笑,「菁丫頭,這怎麼能怪你呢,不怪你,也不怪你老公,不怪任何人……逸鳴走錯了路,我是他的愛人,有責任幫他贖罪。」
「這不是贖罪,」沈濤拍拍陶甜甜的肩膀,和聲勸慰:「你這是在幫他走出罪惡的深淵,人,不怕犯錯誤,就怕犯了錯誤卻不自知,甚至永遠不懂得回頭,那才是最可怕的。甜甜,你是豆豆的好姐妹,也是我的朋友,我欣賞你的爽朗大氣和胸懷豁達,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情,你不僅僅是在幫助行動小組,更實在幫助雲逸鳴,也是在幫助你自己,雲逸鳴犯下的錯誤可輕可重,最終要怎麼判刑,得看他自己的表現,你明白嗎?」
陶甜甜揉揉眼睛,頓時露出一絲欣喜,抓住沈濤的胳膊,「判刑?——沈濤,你的意思是……逸鳴不會被槍斃?謝謝,謝謝你……嗚嗚……」
「我可什麼都沒說哦,」沈濤眨眨眼睛,壓低了嗓門對甜甜笑道:「雲逸鳴只是本次行動的一個導火索,我們的目標可不只是一個雲逸鳴那麼簡單,最終怎麼處理這個導火索,你得問問你那位妹夫——」側臉朝站在一邊的辛博唯努努嘴。
辛博唯沒好氣地瞪一眼沈濤,「洩露行動內容,你小子皮癢癢啦,想上軍事法庭啊?」
揚臂,啪,朝沈濤後腦勺抽了一巴掌,揮臂高聲下令:「上車,出發!」
「是,辛隊!」
猛禽們齊聲吶喊,迅速歸隊,排著整齊的隊列,一溜煙兒下了樓。
辛博唯轉頭看陶甜甜,一臉歉意,撓了撓小板寸,「甜甜,咱們走吧,回頭我再給你擺賠罪酒!」
這位爺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致歉,真誠程度蒼天可鑒。
陶甜甜連連搖頭,「抓到雲逸鳴後,我會勸他好好坦白立功,爭取政府寬大處理,到時候只要首長你願意幫我們一把就成,我陶甜甜一準兒天天給你燒高香!」
撲哧,葉菁忍不住笑了,捅了捅甜甜的額頭,「你這傢伙,我老公還活得旺著呢,你要給他燒高香,咒他呀?」
「你的老公,誰敢咒!」陶甜甜忍不住也笑了。
她這麼一笑,大家頓時齊齊放了心。
岳紅抬腕看一眼軍表,正色催促:「我們得抓緊時間出發,閒話回來再聊吧!」
「嗯。」甜甜依言點頭,鬆開葉菁的手臂,「菁丫頭,我走了,你趕緊去休息休息,別累壞了身體。」
「你自己多小心啊——」葉菁望著眼睛紅腫的甜甜,心裡有千萬份不忍和憐惜,可是沒辦法,必須得讓她去。
唉,真是殘忍……
「岳紅——」辛東來在一邊兒訕訕地喊,「你確定你能行?」
「能行!」岳紅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撥開辛東來,大踏步往樓下走。
「死鴨子嘴硬!」辛東來怏怏嘀咕一句,大聲又問了一句:「你倒是鈦合金打造的,可我的親骨肉可還是個小嫩芽呢,跟著你水裡來火裡去的,能受得了嗎?」
「受不了,就是我岳紅命裡不該有!」岳紅頭也不回消失在樓梯口。
所有人一股腦離開,偌大一個辛宅頓時又恢復平靜。
葉菁和辛東來並排趴在二樓樓梯欄杆上,望著下面寂靜的一室古典傢俱,空氣裡飄蕩著滿滿的寧靜氣息。
「早這麼對嫂子多好,」葉菁喃喃自語般,沒看辛東來,「她真的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辛東來長吁短歎,「奶奶個熊,這輩子算是栽到這貨手裡了,打不過,真他娘悲哀!」
葉菁吃吃笑了,打不過,那就忍著點兒!嘿嘿……
辛果兒大概遛鳥才回來,一抬頭,望見趴在樓梯上的辛東來和葉菁,連忙揚揚手裡的籠子,興沖沖喊:「大哥、二嫂,你們下來,籬兒會喊我名字啦,哈哈哈!你們下來聽聽!」
籬兒是鸚鵡的名字,辛果兒取的。
想當初這姑娘拎著鳥籠子單手叉腰氣勢威武嗓門兒響亮告訴大家這隻鳥兒的名字時,試看辛家上上下下一片蛋疼反應——
乾咳的乾咳,望天的望天,無奈的無奈,歎氣的歎氣,恨鐵不成鋼的恨鐵不成鋼
身為天家大小姐,一顆芳心活生生捧著要送給一個二不拉幾的老百姓,看不慣的某些人,如辛紅旗之類,真是乾瞪眼沒辦法啊!
謝謝橙子姓陳贈送溫馨有愛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