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達莫斯科時,天色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一般。
司徒兆鑫兩步上前就要去抱小幽幽,葉希眉心微微一皺,將小幽幽抱到一邊,遠離他的魔抓。前者一愣,伸出去的雙手僵住,頓時怒目而視,正想好好教育教育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迎面便衝過來一個人。
飛簷一把抓著他的肩膀,急切的問:「黎默書在哪裡?他怎麼樣了?還在昏迷不醒嗎,有沒有搶救的及時,你快點帶我去見他,我想見他,拜託你。」
司徒兆鑫一愣一愣的,看著手指用力的嵌進自己肩膀處的尖銳指甲,咧著嘴角頻頻抽氣,拜託,別那麼激動,他是無辜的啊。
貝冰榆滿臉黑線,一臉的恨其不爭的表情,就這種反應,太給她丟臉了,她都不想說自己認識他。輕咳了兩聲,她立即寒著臉給他使臉色,「還不趕緊回答飛簷的話?沒看到她這麼焦急這麼擔心嗎,還有時間逗小幽幽。」
司徒兆鑫瞬間明白自己肩上真擔負著『重擔』接收到貝冰榆鄙夷的目光,瞬間有了一種想要自燃的感覺。在心裡默默的替自己哀悼了片刻,他隨即換上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對飛簷說道:「別那麼激動,來,你先把手放下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她,不過你要有心裡準備知道嗎?……誒,別再用指甲戳我了,把手放下來。」
貝冰榆仰頭看向灰濛濛的天氣,無語凝咽。
黎默恆笑了兩下,拖過行李對著飛簷和司徒兆鑫說道:「你們先去看我二哥吧,我們先把行李拿去酒店,隨後就來。」
「好,好,那我們先走。」飛簷沒多想,只是不斷的催促司徒兆鑫,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黎默書。因此她壓根就沒去注意黎默恆話裡所表達的意思,更沒想過既然是擔心黎默書傷勢而迫不及待趕過來的一家人,為什麼還有心思和時間準備行李。為什麼一到莫斯科不是著急的去看重傷昏迷的病患,反而擔心吃住穿行的問題。
司徒兆鑫腳步有些遲疑,這一大家子的人都走了,就剩下他一個人去面對飛簷和黎默書,要是他腳步稍稍慢點,來不及逃命,那豈不是要被這兩個人剝掉一層皮?
貝冰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東西,是不是男人啊。
司徒兆鑫狠狠心,回瞪了她一眼,算了,死就死吧,回頭找她報銷。想著,他立即滿臉堆笑,打開車門對飛簷做了個『請』的動作,「上車吧。」
飛簷抿著唇,臉色不太好,坐進副駕駛座上好半晌,在他發動車子開了小半會後,才終於憋不住的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沒心沒肺的,黎默書都這樣了,你還笑得那麼開心,你到底是不是他的朋友啊。」
司徒兆鑫嘴角的笑意一僵,臉部肌肉抽搐了兩下,如今即使沒有黎默書的事件參合其中,他也想哭了。
一路無語,直至車子停下來,飛簷才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建築物問:「你不是應該帶我去醫院嗎?來酒店做什麼?」
「咳,那個,默二少就在這裡?」他就說這是一項苦差事吧。
「這裡?」飛簷忍不住尖叫,「他出車禍了,為什麼不去住院,他住這裡做什麼?」
司徒兆鑫摸了摸鼻子,他完好無損,去醫院會被當成精神病的。只是,看這女人舉步不前的樣子,不說點什麼,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頓了頓,他的腦子急速的運轉了起來,半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是這樣的,最近流感比較盛行,這邊的醫院住進了大部分這樣的病人,因此默二少出車禍之後,默三少就讓我將他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單獨治療。你放心,雖然是在酒店,不過這間酒店是我名下的產業,已經限製出來最大的總統套房給他了,也拍了最強大的醫療隊伍在他房間裡候著,沒什麼問題的。」
「這樣啊。」飛簷點點頭,算是放下心來,這才跟著面不改色的司徒兆鑫走入酒店大廳。
總統套房在二十三樓,飛簷心跳如雷的跟在司徒兆鑫的身後,一想到待會會見到或許昏迷不醒或許命在旦夕或許會成為植物人的黎默書,她的臉色便開始不由自主的泛白,那是一種彷彿全身冰冷的近乎慘白的樣子。
司徒兆鑫偷偷回頭看了她一眼,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是在作孽,更加覺得黎默恆那對沒心沒肺的夫妻是要遭到報應的。這都是什麼餿主意,出什麼車禍,難道就不能溺水?
『叮』的一聲,電梯在二十三樓穩穩當當的停下,司徒兆鑫率先走了出去,一回頭,卻見飛簷垂著腦袋失魂落魄的樣子,絞著手指不知道如何是好。再次在心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遍,司徒兆鑫只好好聲好氣的開口說道:「我有預感,默二少應該已經醒了。我覺得他醒過來最想看到的人就是你了,難道你想讓他失望?」
最後的字音剛落,飛簷便伸手擋住即將闔上的電梯門,大步走了出來,「哪個房間?」
司徒兆鑫笑了,心裡開始暗暗的為黎默書祝福,伸手指了指左邊第三個房間,他的聲音也含了一絲細微。「就在裡面。」
飛簷踟躕的站在門口,面對著門深吸了口氣,想著待會見到黎默書會有什麼情景。因此,非常自然的忽略了某個帶著她過來的男人正用叫抵住電梯門,等著她一進門,便迫不及待的乘著電梯一路往下,直至跑進車裡揚長而去不見蹤影為止。
飛簷按了門鈴,心裡惴惴的,很是不安。
房門被人打開,黎默書煩躁的樣子頃刻間映入眼臉。飛簷一愣,跨進門來脫口而出的問道:「你,你沒事?」
黎默書也怔住了,看著面前的女人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樣,那雙帶著薄繭的雙手,直愣愣的摸上她微微泛紅的臉蛋,觸到溫潤的感覺時,狂喜瞬間擭住他的心頭。他壓根就沒注意她的問話,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飛簷,真的是你,原來你真的在莫斯科,他們沒有騙我。」
「……」
「……」
「……」trt0。
於是,n久之後,飛簷發現失蹤的司徒兆鑫,黎默書發現關機的黎默恆一家子,兩人頃刻間明白自己像兩個傻逼一樣被人耍著玩,而且人家還玩的不亦樂乎。
黎默書額角的青筋突突突的暴跳,飛簷握著手機的雙手死死的滲出了汗。
十分鐘後,兩人齊齊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彈了兩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其實,這也不算是耍我們。」
「其實,如果不是他們出了這種餿主意,我們也許還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見面。
相視一笑,瞬間釋然。罷了,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其他的,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所以……」聽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黎默書湊近飛簷的腦袋,低低的笑了。「飛簷,你心裡有我的對不對,聽到我出車禍的消息你緊張擔心害怕了是不是?所以飛簷,你答應嫁給我了?」
飛簷抿了抿唇,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挺了挺脊背,飛簷很慎重的點了點頭,「沒錯,老娘就是看上你了,老娘以後就是跟定你了,老娘……唔。」
黎默書沒好氣的含住她的唇瓣細細的吮吸,「不准說髒話。」
「你管的太寬了。」飛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是我老婆,管的寬是自然的。」黎默書摟著她的腰身,又湊過去親她。兩人坦誠布公後,飛簷便也不再抵抗他了,自然要趁此機會將前面的那些空虛渴望統統彌補回來了。
飛簷哼了一聲,「現在還不是。」
「要我將它變成既定事實嗎?」黎默書躍躍欲試。
飛簷愣了一下,臉蛋轟的一下紅的徹底,將她探入自己衣服裡面的手狠狠的拍開,她怒道:「滾蛋,你這個色狼。」
「只色你。」黎默書身子一用力,將飛簷埋入潔白的棉被下,動手撕開來小白兔的外殼,來安定他多日來狂躁不安的心,徹底化身狼人,一夜纏綿。
……
貝冰榆牽著黎默恆的手,笑瞇瞇的走過莫斯科的大街小巷,這裡不是沒來過,然而當初來去匆匆,別說逛街,她甚至都沒有下過車沾過地,便隨著車子呼嘯而過。
此刻站在黎默恆的身邊,心裡驀然覺得那麼的安定,那麼的滿足,一瞬間用過千奇百怪的念頭,唯一抓得住的,便是『攜子之手,與子偕老』,多麼契合呀。
「在想什麼?」黎默恆微微偏過頭,淡笑的看向身後那一群悄悄跟在他們身後當小尾巴的孩子,無聲的笑了笑,捏了捏貝冰榆的手。
「在想,待會怎麼把航航煮熟了烤著吃。」小屁孩越大越欠扁了,不但自己無法無天,連帶著其他人也變壞了。
「冰,冰榆?」一道細微的聲音中斷了黎默恆即將開口的話。
貝冰榆渾身一僵,這般熟悉的讓她終生都忘不了的聲音,竟然近在咫尺。她默默的回頭,狂喜在一瞬間湧上心頭,淚腺陡然上湧,那樣激動那樣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的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卻僅僅只有兩個字從她喉嚨口溢出,「樂樂。」
「冰榆,真的是你?」甄樂樂疾步走上前,然而才剛走兩步,身邊便響起一道訓斥聲,「站住,我早就告訴你了,走路慢慢走,要穩一點,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難道你都沒有一點當孕婦的自覺嗎?」
貝冰榆愣住,默默的將視線便宜,這才發現甄樂樂異常凸起的肚子。「你有孩子了?」
「對,我的。」囂張的男聲再次響起,留離冷哼了一聲,將甄樂樂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又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不讓她太過激動動了胎氣。
貝冰榆看向留離,想到當初他們在原始森林的情景,禁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上前逕自將他往一邊推去,「滾蛋。」
留離要護著甄樂樂,本身就不敢太過挨近,如今被貝冰榆這麼用力一推,倒是踉蹌的倒退了兩步,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貝冰榆,你做什麼,樂樂懷著孩子,你不知道小心一點嗎?要是萬一不小心碰到她了,出個什麼事情你賠得起嗎?」
「喲,以前對我們做的事情我沒找你算賬,現在還敢趾高氣揚的來教訓我?留離,怎麼,真以為我不敢動你了?」貝冰榆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要說不報仇,還真的對不起自己。「老公,你要不要找留大總裁好好討論討論三年前的事情?」們聲們的。
「冰兒說的對,這件事情壓在我身上已經許久了。」黎默恆微微一笑,表情揶揄,很聽話的朝著留離走去。將憤恨的瞪著他們夫妻兩個的留離一步一步的逼到牆角去。
貝冰榆見著礙事的人走了,這才滿臉興奮的回頭對上甄樂樂,剛剛勉強壓制下去的情緒又蔓延了上來,抓著甄樂樂的手都禁不住的顫抖,「樂樂,三年了,這三年你都去哪裡了?」
「冰榆,三年不見,你好嗎?」兩個人幾乎同時出聲,話音一落,齊齊的笑出聲來。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你大著肚子不方便。」貝冰榆指了指不遠處的露天咖啡廳,扶著大腹便便的甄樂樂往前走。「待會我介紹個小寶貝給你。」
「幽幽嗎?」
「你知道?」貝冰榆詫異。
甄樂樂笑道:「雖然這三年來你不知道我的下落,不過你的消息,我可是一點都沒有落下,我只得你生了一個女兒,很漂亮很像你,我還知道默三少對你求了三年的婚,我更加知道,你們的婚禮,非常轟動呢。」
貝冰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既然知道,為什麼不來參加我的婚禮?為什麼不來見我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多想見你嗎?」
「所以,我這不是來了嗎?」甄樂樂笑得很開心,她沒告訴她,當初和留離走後,兩人鬧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脾氣。那段時間將留離折磨的精力交瘁,又要照顧她的傷勢,又要照顧她的情緒,他幾乎丟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一直一直的陪著她,請她諒解。
那一段時間,對兩人來說,真真的漫長啊。
再後來,她傷勢好了,他帶著她去散心,全世界到處走。直至八個月前她懷孕,兩人的腳步才慢下來。也因此,她沒能回去參加貝冰榆的婚禮,因為挺著個大肚子,留離說什麼都不放心,再加上她懷孕以後暈車暈船暈飛機,便更加不可能讓她到處去走了。
她本來計劃等孩子出生以後就回z市的,沒想到,他們選擇度蜜月的地點,居然會是莫斯科。
這,算不算是緣分?
「媽咪……」遠處有個身影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待走到跟前才驚呼出聲,「咦,樂樂姨,真的是你?妹妹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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