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的是過去了。既然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沒有必要再提。」黎洛薇摟住北冥燁的脖子。咧著嘴巴笑得很傻。
「我覺得現在你對我還不錯啊。所以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現在跟未來怎樣。過去如何一點都不重要。」
不重要嗎。
不。她只是不想再回憶而已。
就像是被他捅傷的心口。即使癒合了也永遠有一個彌補不了的傷痕。
況且那裡的傷根本就沒有痊癒。正鮮血淋漓呢。
「那你跟我說。你還恨我嗎。心裡還怪我嗎。」
北冥燁不喜歡黎洛薇那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他聽著一點也不踏實。
總覺得女人順從得有些詭異。根本不像她應該有的脾氣。
況且從前他那麼傷害她。她不可能一點都不怪他吧……
「我不是說了嗎。我在乎的是現在跟將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嘛。」
黎洛薇還是不正面回答。相信就算她正面回答說不恨了。他也不會相信吧。
因為她自己也不信。
「聽著。洛。以前我的確是混蛋。冷血又無情。十足是一個魔鬼。可惡至極。做過太多混帳事。你如果恨我。我一點都不會生氣。但是現在我很愛你。真的很愛你。我想把我所有可以給你的東西都給你。哪怕是我這條命……」
「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黎洛薇墊著腳尖。用手蒙住北冥燁的嘴。阻止他再說下去。
「我不許你隨便說那個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點好起來。然後好好彌補我。如果你敢有事。我才真的會恨死你。」
北冥燁感動不已。緊緊將女人摟在懷裡。就像懷抱著整個世界。黎洛薇就是他北冥燁的世界。
「原諒我的患得患失。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湖水碧波蕩漾。暖暖的陽光打在上面泛著層層金光。幾朵粉色睡蓮浮在水面。有得開得正艷。有的含羞待放。飛過一隻蜻蜓。掠過水面。盪開層層水紋。最後停在一朵花骨朵面前。
「你看那朵睡蓮。上面停了一隻蜻蜓哎。我們走進一點看看吧。」
黎洛薇像個好奇寶寶。終於發現了城堡的寶貝。激動不已。
「噓。我們要慢一點。小聲一點。不能把蜻蜓嚇跑了。」
北冥燁拉著黎洛薇的手。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說道。他願意跟女人一起變回一個孩子。
就好像是回到少年。帶著隔壁班的漂亮女生。一起偷跑到天台看星星。逃課溜去郊外。沿著鐵路一直走向遠方。
遠方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最重要的是享受年少那種初戀的純美時光。
此刻也是這樣。北冥燁和黎洛薇在一起。就好像是回到初戀的歲月……
當他們快要靠近那只蜻蜓的時候。蜻蜓卻飛走了。是被一陣聲音嚇走的。
「哎呀。飛走了。差一點就可以摸到它了。」
黎洛薇和北冥燁都惋惜不已。
那個嚇走蜻蜓的聲音還在持續。
「別跪了。少奶奶。您現在懷有身孕。別跪了吧。」
沿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黎洛薇看到了許纖柔。
她「恰好」就在離得他們不遠的地方。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做虔誠的朝拜狀。
「少奶奶。您已經跪了一個小時了。今天就別跪了。這樣下去會傷到小少爺的。求求您快起來吧。」
旁邊的下人一直在一旁勸她快點起來。但許纖柔就跟沒聽到似的。依然紋絲不動的跪在地上。
黎洛薇冷笑的看著那一幕。並不說話。
苦肉計。真聰明。
果然。北冥燁的表情有一絲動容。被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
「少。少爺。」
那下人看到身後赫然出現的男人。嚇了一大跳。
「你們就是這麼照顧少奶奶的麼。」
「不。不是這樣的少爺。是少奶奶自己要跪的。她說自己罪孽深重。只有這樣才能懲罰自己。她每天都會來這裡跪拜很久。我們誰來勸她都不肯起來。您……您快勸勸她吧。」
那下人看樣子都快哭了。不像是在撒謊。
北冥燁盯著許纖柔。冷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嗎。」
許纖柔閉著眼睛。依舊端正的跪著。沒有起來。也沒有說話。
「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走了。」
北冥燁略顯殘忍的扔下這句話。轉身拉著黎洛薇的手準備離開。
「燁。不要走。」
他聽到許纖柔哭泣哀求的聲音。
「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
北冥燁看也不想看許纖柔一點。只對那個下人道。
「還不快把她扶起來。要是傷到孩子。你們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那下人害怕得發抖。連忙把許纖柔扶起來。
「燁。不要怪任何人。是我自己要跪的。我做錯了事。這是我應該受到的懲罰。」
許纖柔似乎真的悔悟了。眼睛裡含著淚水。
「哼。你也知道你做錯了事。光是下跪就能彌補得了嗎。」
北冥燁似乎不吃她那一套。冷笑的諷刺道。
「我……我。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只要你說。我馬上就去做。」
「你傷害的人不是我。所以你沒有必要問我怎麼做。」
北冥燁轉身。對一直站在一旁猶如局外人的黎洛薇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見到她。我們走吧。」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心軟答應母親讓纖柔回來。這樣她就不會跟洛碰面。也不會勾起洛的傷心事了。
「我……我明白了。」
許纖柔突然走到黎洛薇面前。看著面無表情的女人。哭著說道：「小薇。我對不起你。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你想怎麼懲罰我。你隨便說。我無條件接受你的懲罰。只要你肯原諒我。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許纖柔這番話言詞懇切。飽含真情。北冥燁聽著都有些動容了。
當然。他知道黎洛薇恨許纖柔。也不便出面幫許纖柔說什麼。
不過不管黎洛薇會不會原諒纖柔。他都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黎洛薇看著許纖柔。冷笑道：「真的嗎。隨便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會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