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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兩兄妹.也真如北冥燁所說的.是兩個草包.
估計男人這一次.是真要被他們害死了吧.
何大強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老半天.雖然覺得這聲音實在淒慘.可還是抱著僥倖心理.
「應該沒事吧.我都把那畜生的毒牙給拔了.」
沒有了毒牙的毒蛇.再厲害也不過是根長點的泥鰍嘛.能出啥事兒呢.
「可我心裡還是怕得很.總覺得不對勁兒.」
小雨一臉愁雲慘淡的說道.
女孩子家.心思總是要比男人細點.
到了大強這裡.便是婆婆媽媽了.也不以為然.
可是突然間.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怪叫一聲.
「啊.糟了.糟了.」
「怎麼了.大呼小叫的.你別嚇我.」
「這下糟了.開門.快開門啊.要出人命了.」
「這.這」
兩人也來不及多說什麼.手忙腳亂的掏出鑰匙.迅速的將門打開.
一眼看到屋子裡的畫面.兩兄妹差點沒嚇得背過氣兒來.
「你們可算來了.快救救他呀.他被毒蛇咬了.快要死了.」
屋子裡.黎洛薇顫抖的抱住北冥燁搖搖欲墜的身體.不住的往床上躲去.
而那只冷血的畜生.便一路窮追不捨.纏著床腳試圖要爬上天去.
果真是大山裡養出來的生靈.性子極野.一點不比人笨.真惹急了那是要把人往死裡弄啊.
「哥哥.快.快把那蛇捉走啊.」
反應過來的小雨.立刻向大強催促道.
而她自己.則是跑到黎洛薇跟前.去打探北冥燁的情況.
何大強從小在山裡長大.父親又是村子裡最有名的捕蛇人.所以他很快便將那冷血的畜生給制服了.
男人提著毒蛇的尾巴.在地上狠狠的甩了兩三下.再捉著蛇的腦袋仔細一看.果然是有兩顆毒牙的.
「唉.真該死.這下我闖禍了.」
何大強將那蛇裝進了竹籃裡.不斷的歎息著.愧疚得要死.
原來.這蛇根本就不是他今天下午捉的那一隻.而是他中途不小心.錯拿了給阿公家送去的竹籃.
陰錯陽差間.這蛇的兩顆毒牙.自然也就沒有被拔掉了.
「是我不小心.我該死.我該死.」
何大強自責不已.握緊了拳頭使勁兒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旁人看了都覺得疼.
小雨被嚇哭了.結結巴巴道：「你.你現在說那些有什麼用啊.快,快點來救人啊.北冥,北冥大哥快不行了.」
並非是小雨危言聳聽.北冥燁的情況的確是危險不已.
男人不僅意識不清.站都站不穩.甚至連那張俊臉.和那副薄涼的嘴唇.也變成了青紫色.就跟電影裡身中劇毒的人.一模一樣.
「對.救人.」
何大強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衝了過去.
「他的手臂被咬了.你要救救他.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黎洛薇看著大強.幾乎快要跪在男人面前了.
看到北冥燁的樣子.分明就是個將死之人才會有的狀態.黎洛薇恐懼得比自己面臨死亡還要害怕.
至始至終.她都扶著北冥燁的身體.讓男人緊緊靠在自己懷裡.而北冥燁就算是意識不清.也是將黎洛薇的手抓得牢牢的.不給她任何離開他的機會.
兩個人的感情.唯有到了生離死別這一刻.才會這麼的無所顧忌.毫無保留.
「快.趕緊將他放平.再拿布條將他的血管封住.」
何大強一面喘著粗氣.一面急沖沖的吩咐道.額前的冷汗就跟那瀑布似的.滴個不停.
不止是何大強.小雨更是慌得六神無主.除了不停的哭.便不知道做什麼了.
要是北冥大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便是他跟哥哥親手害死的.他們只能以死謝罪了.
黎洛薇雖然也怕.可是害怕之餘.她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只有冷靜.才能將他從鬼門關外拉回來
和上次一樣.她不想讓他死.也不會讓他死.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再也不會狠心的拋開他了.
女人按照何大強的吩咐.將北冥燁平放在床上.可是麻煩的是.男人卻始終不肯放開她的手.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許走.」
雖然毒性已經麻痺了男人的腦部神經.讓他變得昏昏沉沉.意識不清.
可是北冥燁心中始終堅持著一個信念.那便是死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因為.也許他一鬆開.她便又逃走了.而他.真的捨不得.
「這怎麼是好啊.這樣我沒辦法幫他阻止毒液蔓延啊.」
何大強找來了布條.卻發現北冥燁一直拉著黎洛薇的手.根本就不配合他施救.
這樣子.即使他解毒經驗再深.也沒辦法了.
黎洛薇用力掙扎了下.卻沒辦法掙脫開.頓時心急如焚.
「你.你先鬆開.我答應你.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許走.不許走.」
男人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了.
可想而知.在他心裡.對黎洛薇是如何的惶恐.如何的患得患失.如何的在乎.
「我答應你.我一定不走.可是你也要活著.我才能一直陪著你.你說是不是.」
黎洛薇逼得沒辦法.只能想哄唸唸一樣.貼著男人的耳朵.柔聲的哄道.
即使這並不是真的承諾.卻讓男人安心不少.這才肯鬆開.
藉著這空檔.何大強趕緊拿著布條.緊緊的綁住了男人的手肘.以防毒液隨著血液擴散.
「作死的畜生.咬得可真深.得把毒液吸出來才行.」
何大強低咒一聲.長吸一口氣.預備替北冥燁將毒液給吸出來.
這樣的舉動.風險實在太大.以黎洛薇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外人去冒這個險的.
「等等.還是我來吧.」
「這怎麼可以.如果不小心.你會」
「沒關係的.我會小心.沒事的.」
黎洛薇拉開大強.看似溫柔.卻異常堅定道.
「可是你」
「放心吧.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不會有事的.」
女人不待大強多說什麼.盯著男人手臂上的傷口.二話不說.埋頭便替他吸了起來.
「哎.你」
兩兄妹阻止不及.便也只能隨她去了.只希望她能小心.不會有事才好.
一口.兩口.三口
黎洛薇屏足了氣.小心翼翼的將那些滲透進男人血液裡的毒液.給一點一點的吸出來.
倒不是她天生犯賤.三番五次的去救一個傷害她.折磨她的惡魔.
只是她覺得.北冥燁於她而言.也是一種責任.就好像她的親人一樣.
她就是再恨他.也不會讓他有事.
因為.誰讓他偏偏就是她寶貝唸唸的親生父親呢.
即使她跟北冥燁兩個看似毫無關係.甚至連戀人也算不上.可是卻因為女兒的關係.她注定沒辦法跟他撇得乾淨.
「應該.差不多了吧.」
黎洛薇擦了擦嘴唇.覺得有些頭暈.聲音輕柔道.
「你讓一下.我來看看.」
何大強神情嚴肅的對黎洛薇道.
女人挪開一處空地.手掌撐著床面.覺得心跳頻率很快.十分的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替男人吸取毒液的過程中.自己也嚥了不少.
「小薇姐.先喝口水漱漱口.我看你臉色好差.」
「沒事兒.你們還是先照顧照顧他吧.」
黎洛薇接過小雨遞過來的水.灌到口中漱了漱.再把它吐掉.
她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已經沒有功夫再去照顧北冥燁了.只疲憊的看了男人一眼.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他沒事吧.」
黎洛薇向何大強問道.
「敷了解毒的草藥.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幸好這畜生以前咬過人.村民們都備著那些草藥.很有效呢.」
「哦.是.是嗎.」
女人撐著腦袋.強打起精神.卻還是覺得眼皮在上下打架.說話也沒力氣.
只記得.唯一能聽到的.便是小雨兩兄妹焦急的吶喊.以及兩張放大了的臉.
「小薇.小薇你怎麼了.」
「小薇姐姐.你別嚇我們呀.」
「快.快去把外婆叫過來.快去.」
亂糟糟的聲音.吵得黎洛薇越發的困了.
天旋地轉間.她唯一能觸摸到的.便是北冥燁的那雙手.
她將男人的手握得緊緊的.竟有些捨不得鬆開了.就好像這是最後一次牽手.分外的留戀.
她想.她應該快死了吧.
就這樣死了.倒也灑脫.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那便是死之前.都沒能再見到她的寶貝女兒一面.
說起唸唸.她真的好心痛啊.她好想再見見她.抱抱她.摸摸她的小手.親親她的臉蛋啊.
可憐的孩子.從一生下來.便沒能得到親生父親的疼愛.
現在.就連她這唯一的母親.也不能再繼續守護著她了.
不知道.若是她真的死了.許纖柔會不會出於同情.而對她的唸唸好一點.
如果許纖柔還算是個信守承諾的女人的話.那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我可憐的唸唸啊.媽咪不能再陪你了.
或許死亡.是媽咪能為你做的.最後一個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