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的真的就是楊彥勳。
這刻的楊彥勳就像是風中最為狼狽的一根雜草,但就是這樣的雜草硬是在被蹂躪後,硬是沒有任何屈服的意思,靠著心中的那種信仰,硬是再站起身來不說,臉上露出來的是更加強勢不會屈服的神情。在楊彥勳的眼中,此刻充滿的是一種憤怒,一種深深絕望後的悲憤,那種悲憤真的是讓他時刻都承受著如此煎熬。
「你們絕對不能夠再在這裡進行造田,我告訴你們,少陽湖是咱們少陽市的根兒。知道什麼是根兒嗎?你們知道嗎?你們要是說再繼續這樣做的話,遲早有一天咱們的少陽湖就會變成平地。到那時候,你們該怎麼做?
難道說你們非要將根兒給挖掉才心滿意足嗎?我知道你們是想要做什麼?你們無非就是相中這裡,你們無非就是認為這裡會進行開發。我告訴你們,沒有可能的。這裡是絕對不會開發的,你們不要再在這裡這樣胡作非為。」楊彥勳怒喝道。
「我說你這個老頭子真的是有意思的很,誰給你說我們知道這裡要進行開發?我們有人給你這樣說過嗎?再說,你又怎麼知道這裡不會進行開發。楊彥勳,不要以為楊兼是你的侄子,他給你說過的話就會算數。要知道在咱們少陽市,還輪不到他楊兼做主。一個代市長,真的是不知道他這個代市長是怎麼當上的嗎?
嘿嘿,我告訴你。只要咱們想,是絕對能夠讓他在這次的選舉中落馬的。你說要是他沒有辦法上台的話,你還能夠囂張個什麼勁兒。我差點忘了,你老人家以前也是牛人,是省發改委的副主任,不過可惜啊,那是以前不是現在,現在的你不過就是最為可笑的笑話。你別想要再給我在這裡胡鬧,趕緊給我滾蛋。信不信,你要是再不走的話。我會讓鏟車將你給推平埋在這裡。」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西裝革履打扮的他,在這群人中是那樣鶴立雞群。頭髮梳理的是那樣油光珵亮不說,在他身邊竟然還有著一個穿著打扮很為的女人跟隨著。
「曲能耐,不要以為你爹是曲和寡。你就能夠在這裡胡作非為。我告訴你。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你們絕對不能這樣做。算我這個老頭子求求你,你不要再在這裡這樣做了行不行?」楊彥勳這種性格高傲的人,竟然被逼迫到這種需要求情的地步。
「你這是求情嗎?」
曲能耐仰天大笑起來。笑聲是那樣的不屑,「我告訴你,你少在我眼前裝蒜。你以為你是誰,你想要讓我停止對這裡的圈地是吧?行啊,你現在給我跪下,只要你給我跪下,我就不填平這裡。你跪一天我就一天不動工,你要是天天跪著的話,我就天天不動工。所以說不要給我說沒有給你機會,我這是在給你機會,就看你抓不抓住?」
**裸的羞辱。
再沒有比這樣的羞辱更加讓人難堪的。
楊彥勳的年齡都足夠做曲能耐的爺爺,但現在曲能耐竟然是說出這種話不說,還是使勁的摟抱著身邊的女人,眉角挑起,好像是準備瞧著最為可笑的事情似的。
「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你們都給我準備好錄像,總不能沒有證據證明是吧?」
「是啊,楊少,咱們這邊早就準備好,我們有的是手機,全方位的錄像。」
「楊老頭,你要還是以前的副主任,咱們是不敢如何你,但現在你以為你是誰?」
「嘿嘿,楊老頭,你到底跪不跪倒那?」
跟隨在曲能耐身邊的人全都開始囂張的大笑起來,他們的眼神他們的神情是那樣的讓人厭惡。面對著像是楊彥勳這樣一個老人,他們竟然像是在玩弄一條狗似的。在他們心中壓根就沒有將楊彥勳當回事,認為不過就是一條愛管閒事的老狗。
因為他們都知道,只要他們將這裡給圈起來,只要他們將這裡給填平的話,那麼就有無數鈔票在等著他們。
這個地方真的會是荒地嗎?
笑話,難道說你們不知道站在眼前的這人是誰嗎?這人是曲能耐,在少陽市誰不知道只要是有任何方針政策的話,你詢問曲能耐就能夠知道。只要是從他嘴裡面說出來的政策,就算是沒有定型的,到最後也會通過。
曲能耐說這座少陽湖會成為少陽市的房地產中心,會成為一處大開發的核心,這就絕對不會有假。
所以說盡可能的將這裡給全都佔為己有,那就意味著鈔票將來會雪花般的飛進兜中。
楊彥勳你現在的舉動是在阻擋我們的財路,難道說你還渴望著我們對你有好臉色嗎?你真的是想好事,我們是絕對不會給你任何翻身的機會,我們是絕對會將你這頭攔路虎給滅掉的。
楊彥勳會跪倒在地嗎?
楊彥勳又不傻。
楊彥勳從來都不是什麼愚忠之人,那種在電視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情節是絕對不會在他身上出現。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電影中的話,或許就會是變成這種濫情的橋段。為了所謂的大義,楊彥勳會毫不猶豫的說我願意跪下。我不但今天會跪下,我每天都會跪下。要是說能夠以我的跪下,換回少陽湖的湖水清澈,我無怨無悔。
但那只是在電影中才會有。
現實中的楊彥勳如何不知道自己就算是跪下又能如何?只能夠是平白成為一種可笑的笑話,而是絕對不會給對方相中的。對方也是絕對不會像是他所說的那樣,會停止對這裡的填充。
「曲能耐,你這是真的在自掘墳墓。難道說你就不怕無顏面對少陽市老少爺們嗎?難道說你們曲家非要將事情做的這麼絕情嗎?」楊彥勳怒睜著雙眼高喝道。
「我說楊老
頭,你有必要這樣做嗎?你少在這裡給我裝蒜,我給你說,你就算是將天給捅破,說的再如何帶勁,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這是我的想法,這只能是我的想法,我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想法的意思。你趕緊給我滾開,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曲能耐不厭煩的揮揮手指,身邊的人就開始向前衝過去。瞧著他們的架勢,分明是想要對楊彥勳動手。
難道說今天注定要在這裡繼續受辱嗎?
面對這種無奈,楊彥勳知道任何話都是沒有用的,自己就算是給他將道理說的再透徹,曲能耐已經是利慾熏心,是絕對不會更改任何想法的。但要是說讓楊彥勳就這樣退步,那是絕對不行。
十米。
六米。
三米。
眼瞅著最前面的人已經揚起拳頭就要砸中楊彥勳,在這電光火石間一道身影從後面射出來,在最短時間內就將所有想要動手的人全都掀翻在地不說。每個人全都是直接跌倒在泥潭中,身上當場就變的泥濘不堪起來。
「你們是誰?」曲能耐雙眼猛地瞇縫起來,盯著蘇沐低聲問道。
「我們是誰很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們竟然是這樣的混賬王八蛋,真的是沒有想到你們會連這種事情都做出來。我要是你們的話,早點碰死得了。你們難道說就沒有家嗎?要是說你們的家人知道你們現在做出來的這種事情,不會為你們丟臉嗎?一個老人家你們都想要欺負,你們到底還配不配當人?」蘇沐是真的在心底湧動起來一股怒火。
這幸好是他們過來。
幸好朱槐笛是果斷的動手將所有人全都給擊倒在地。
要是不然的話,難道說楊彥勳就要承受這種羞辱嗎?楊彥勳是誰?那可是以前省發改委的第一副主任,依著他的這種身份,眼前這群人卻是連這種事情都敢做出來。那麼在這少陽市中,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是他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他們的囂張跋扈,真的是已經達到讓人感覺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是必須要往死收拾的地步。
「老領導。」郭輔是趕緊衝上前去,將楊彥勳給攙扶住,然後就是開始拍打著楊彥勳身上的髒泥,焦急的問道:「老領導,你沒有事情吧?你沒有受傷吧?」
「郭輔,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楊彥勳意外的喊道。
「老領導,我是陪著蘇主任過來的。」郭輔將蘇沐讓出來道:「蘇主任,這位就是我以前的老領導楊彥勳楊主任。楊主任,這位就是我現在的領導蘇主任。」
蘇主任?
蘇沐。
楊彥勳不敢相信的盯著站在眼前的蘇沐,使勁的揉搓著雙眼,瞪的大大的,要不要這麼誇張?我這在官場中一輩子才坐到那個位置。就這都沒有能夠在那個位置上繼續坐著,是被勒令提前退休的。但眼前這位蘇沐才多大?
楊彥勳對省發改委的人事任命還是很為關心的,所以說他是知道那邊的人事安排,知道現在接替他位置的人是蘇沐。但楊彥勳真的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蘇沐竟然是這樣的人,會是如此年輕。
要不要這麼誇張?
這讓我們這輩子的人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