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是周冰潔。
因為之前周冰潔和何兆海所說的就是,她要親自過來請蘇沐過去。或者說蘇沐要是不願意動身的話,那麼就在這個包廂中將事情說清楚也成。真的要是說讓蘇沐起身前去她的包廂,周冰潔是想都沒有想過的。那算是什麼?今晚原本就是自己的賠禮晚宴,卻要讓蘇沐屈尊下跪過去,那真的是有點過分。
「是周冰潔。」何兆海趕緊道。
「讓她進來吧。」蘇沐隨意道。
「好。」
何兆海就直接走過去將房門打開,周冰潔果然是帶著周冰康出現在門外面。周冰潔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在這裡有這麼多人,所以說是有點吃驚。只不過這樣的吃驚還沒有消失,她就變的震驚起來。因為在她的視野中很快就捕捉到鄭牧。作為一個權力**很強的女人,周冰潔是知道必須認識官場中的誰。
鄭牧作為江南省的第一少爺當然是在認識的範圍中。
就因為認識鄭牧,所以說周冰潔才感到頭皮發麻。要是說鄭牧不出現的話,今天這個事情或許是能夠以其餘的姿態解決掉,但如今鄭牧坐在這裡,豈不是說這事出現了變數。想到這裡周冰潔本能的瞧向何兆海,想要從他臉上發現出來點端倪。但你能夠看出來什麼?何兆海現在是絕對不會給你任何顏面的。
尼瑪啊,差點將我給坑了,現在我是不會流露出任何異常的。
「鄭少。您在這裡啊。」周冰潔賠笑道。
其實像是周冰潔這樣的身份,怎麼說都是一個區長,有必要這樣做嗎?你要是真的能夠保持著強硬的態度,而不必像是現在這樣,蘇沐或許是會對你高看一眼。你卻偏偏是這樣的,你既然都這樣,難道說還想要我對你怎麼樣嗎?那是沒有可能的,所以說蘇沐在心中已經是將周冰潔給打入到黑名單中。
周冰康在聽到周冰潔喊出鄭少這個稱呼的瞬間,心就沉到海底。更別說當他抬頭瞧見果然是鄭牧後,更是感覺到身體變的不自在起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那?
大幕終於要開啟。
蘇沐安靜的坐在那裡。今晚上這出大戲原本就是要交給鄭牧來處理的。難道說他自己還要干涉什麼不成?今晚只要是鄭牧做出來的舉動,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何兆海他們更是不敢多說什麼,全都在旁邊安靜坐下來。
所以從周冰潔姐弟兩個走進這扇門後,鄭牧就已經很為輕鬆的掌握了這裡的主動權。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優越感。這也是為什麼周冰潔非要掌握權力的原因。只要自己掌握著權力。自己就掌握著人生。權力帶來的那種優越感,真的不是說你想要避免就能避免的,每當回味那種優越感的時候。你都有種難以訴說出來的衝動。
「周冰康,盛京市市化局掛職幹部,屬於吃空餉的。因為你雖然是化局的人,但卻從來沒有去化局正兒八經的上過一天班。如果說只是這樣的話,你充其量之能夠算是個蛀蟲。但在蛀蟲之餘,你倒是真的讓我佩服的很,我很少佩服過人,你卻是其中一個。你身上所犯下來的事情,我這邊給你舉個例子,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鄭牧安然坐在椅子上,掃視著周冰康,眉宇間流露出一種不屑,隨即鏗鏘有力的話語就在包廂中響起。隨著鄭牧的開口說話,一種讓周冰康窒息的感覺呼嘯湧來,他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因為周冰康驚懼的發現,鄭牧竟然比他自己還要瞭解自己。
「周冰康你是一個貪污犯,你藉著你們周家在盛京市的影響力,藉著你姐周冰潔區長的位置,你承諾給其餘人辦事。橋西區的幾項工程背後都有著你暗箱操作的影子在。不要嘗試著否認,我既然能夠說出來這話,就必然是掌握著絕對的證據。比如說橋西區的綠化工程,比如說橋西區的早市夜市建設工程。」
「周冰康你是一個強姦犯,我真的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夠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要知道被你強暴的那三個婦女,她們現在都已經舉報了你。這個不是我想說的重點,我想說的是,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當初的一時**,你給她們的人生帶來什麼樣的毀滅性災難?她們的人生就那樣全都被你糟蹋掉。」
「周冰康你是一個黑幫分子,你儘管名義上掛著國家公職幹部的身份,但你卻是在橋西區中經營著十家小規模的賭牌坊。除卻這十家外,你名下還有著幾家夜總會,你身邊經常跟隨著一些黑道的人,他們為你做過什麼事情,我相信就算是你,恐怕都未必還記得。但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是絕對不會抹殺掉的。」
……
周冰潔有點傻眼。
鄭牧所說的這些事情她都是一無所知的,什麼強姦犯,什麼貪污犯,什麼黑幫分子,這都是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你們就算是想要收拾我弟弟,也不必非要炮製出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理由吧?
所以說周冰潔就想要說話。
只是還沒有等到周冰潔開口說話,鄭牧一道冰冷眼神掃過來,當然就讓周冰潔的話全都嚥回肚子裡面。如今的鄭牧除卻擁有著江南省第一少爺的身份外,他還是鄭氏集團的總裁。
作為一個超級大型私人集團的總裁,惟一執掌者,絕對大獨裁,鄭牧的話就是聖旨,是沒有誰敢違背鄭牧的話,所以說這樣下來,帶給鄭牧的就是一種氣質上的超脫。
光是這樣的眼神就足以壓制住周冰潔。
「周區長,我知道你現在心裡肯定是不服氣,你肯定認為我是在說謊,我是在顛倒黑白對吧?你要是真的這麼想的話,我只能給你說,你是小瞧我
了。我鄭牧想要收拾掉一個周冰康,需要給他羅列出來這樣的罪名嗎?我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一句話就能夠將周冰康抓起來。你認為我所說的全都是虛假的,那麼現在你可以問下你的寶貝弟弟,這些事情他到底有沒有做過?」鄭牧漠然道。
周冰潔掃向周冰康,發現後者臉色早就蒼白可怕起來。熟悉周冰康的周冰潔一下就明白,鄭牧所說的這些罪名竟然全都是真的,周冰康竟然真的背著自己胡鬧出來這樣的事情。
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你真的當你老姐是省委書記嗎?你怎麼能夠如此胡作非為?要知道這裡是省城,你老姐我不過就是一個區的區長,上面有區委書記,有市委市政府,有省委省政府,到底是誰給你的這種膽子,你什麼事情都敢做?
「鄭少,饒命啊。」周冰康猛然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起來。
很為意外的一幕。
沒有誰能想到周冰康竟然會做出這種動作來,這簡直就是丟人敗興到家。
鄭牧突然意興闌珊起來,原本他早就做好的功夫,是想要狠狠的羞辱下對方的。如今看起來,當真是沒有那個必要。為什麼要那樣做?和這樣的軟蛋打擂台,都不夠丟人的。
「周冰康,我都懶得收拾你,就你犯下來的那些事情,判你死罪都是輕的。周冰潔,我的態度很簡單,周冰康明天自己前去自首,他做過的那些事情該怎麼宣判就怎麼宣判,我是不會干涉的,這是我的底線。我想你是知道該怎麼做的,要是說明天我沒有看到周冰康前去自首的話,不但周冰康到時候會被抓住收拾,你也會被牽連到,就算是你們周家,也會因此徹底的被剷平。話盡於此,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擇吧。」鄭牧隨意的揮揮手,不耐煩道。
「姐,我不能去自首啊,姐,我…」
「閉嘴。」
就在周冰康還想要大呼小叫的時候,周冰潔卻是一道冰冷眼神掃過來,直接讓周冰康將剩下的話全都嚥住後,她衝著鄭牧神情恭敬道:「鄭少,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周冰康竟然背著我做出來這麼多違法亂紀的事情。不過你放心,就算是沒有你的吩咐,我既然知道了,也是絕對不會包庇他的。明天我會親自送他去自首的,要是說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現在就離開。」
「走吧。」鄭牧揚手道。
「多謝鄭少。」周冰潔轉身帶著周冰康就從包廂中離開。
周冰康是真的不想要就這樣走掉,這算是什麼?自己今晚過來不是賠罪的嗎?自己也是準備好賠罪的,怎麼現在冒出來一個自首。真的要自首嗎?要是說自首的話,我的前途就將徹底的沒有。那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老死在監獄中的日子我是想想都會感覺到恐怖的。
隔壁包廂中。
確定真的是沒有人監聽後,周冰康就哭喪著臉,滿臉淚水的焦急喊道:「姐,你怎麼就答應這事了,我是不能夠去自首的。你也知道的,咱們家情況是什麼樣的,我要是去自首的話,豈不是就便宜了那個賤人和他的賤種。再說姐,我要是自首是肯定會判刑被關進監獄的,我是真的不想要去監獄中啊。」
啪。
周冰康還想要繼續喊叫,等待的卻是周冰潔臉色冰冷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包廂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