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沒有繼續留在縣公安局這邊,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相信杏唐縣這邊是不敢再有任何包庇和隱瞞的。這次大規模的報案是絕對會像一座大山,將趙慶多這根稻草給徹底壓彎壓折的。他想要再出來胡作非為,那是沒有任何機會的。而在這之前,蘇沐要做的就是前去見黃楊秧一面,他必須要代替大腳嬸去看下這個殺人兇手。
想要見到黃楊秧,現在不是多麼容易的事情。但再不容易也要看找的人是誰,蘇沐找的是徐國富,有徐國富跟隨著,難道說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是不能夠做的嗎?
徐國富是沒有想到蘇沐會給他打電話,要讓他辦的事情是這個。但別管是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是蘇沐吩咐的,徐國富都必須完成。而且徐國富這次再見到蘇沐的時候,真的是發現在蘇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不是他所能夠抗衡的。
這種氣勢無關乎所謂年齡,關乎的就是地位。
久居高位,自然養氣。
你說一個地廳級的在面對一個縣處級的時候,縣處級的敢如何囂張跋扈嗎?當然是不敢的。而這個地廳級的在省部級的面前,同樣也是必須保持畢恭畢敬的姿態。
這就所謂的等級森嚴。
以前只是個黑山鎮的副鎮長,現在卻是搖身一變成為副廳級幹部。而且就蘇沐的年齡,誰都知道必然會成為官場新貴。和這樣的人為敵,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徐國富心底感慨的同時。對蘇沐是越發的恭敬著。
看管所中。
蘇沐在這裡見到了黃楊秧,看著在監獄中被單獨關押,瞧上去是沒有任何坐牢的意思,倒像是過來遊玩般,神情鬆閒的黃楊秧,蘇沐臉上湧現出一種蔑視。
「黃楊秧,沒有想到你在這裡的日子瞧上去還是很為逍遙的,怎麼?難道說這次的監押帶給你的不是什麼災難,反而是什麼遊玩和放鬆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痛心,要知道被你殺死的是一個人。一條人命就因為你的貪婪。因為你的打獵而死掉。
隨著這條人命的流逝,你直接就將一個家庭給摧毀。你真的是應該去蘇莊看看,看看大腳嬸的家裡是什麼情況。看看被你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蘇梨,如今是多麼的心痛。」蘇沐眼神中帶出一道道冷光怒喝道。
不得不憤怒。
坐在監牢中的黃楊秧。儘管說已經是換上了所謂的囚犯服。但在他眉宇間是沒有任何蒼白和頹廢的意思。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那種光芒是讓人感到驚艷的。看著他你只會有種面對無所謂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感覺會讓你感到驚心動魄。因為你這邊是在悲傷中度過,而人家這個兇手卻是如此的悠閒自在。
換做是誰。誰不憤怒?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指責。
黃楊秧現在心底就是這個感覺,他知道蘇沐,但卻不是那種知道,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昨天開槍的時候,蘇沐就在現場。是蘇沐將趙慶多給制服的。除卻這個信息外,他對蘇沐是一無所知的。所以說他現在看到蘇沐站在這裡,儘管說心底是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卻也是不會去多想什麼。因為在黃楊秧心底,壓根就沒有將這次的事情當回事。
和昨天開槍時候的恐慌不同,這刻的黃楊秧早就從那種膽戰心驚中清醒過來。
有必要緊張嗎?
有必要恐慌嗎?
黃漪鈞已經是派人前來通過氣,這次的事情雖然說是會很麻煩,但只要運作得當,是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的。如今的關鍵就是黃楊秧這邊要表現出來一種誤傷的態度,他並非是有意要槍殺掉大腳嬸的。只要將這個觀點站住腳跟,那麼其餘的事情就都好解說。誤傷致死和故意開槍殺人,這裡面的區別是不小的。
反正心裡已經有底氣,黃楊秧還有必要恐懼嗎?
「你是誰?你怎麼能夠出現在這裡?要知道這裡不是一般人能過來的地方,我又不是誰想要見到就能見到的。所以說,你到底是誰?」黃楊秧懶洋洋的坐在床上,眉角挑起問道。
黃楊秧的神情讓蘇沐忍不住怒極反笑。
見過囂張的,卻是沒有見過像是黃楊秧這麼囂張的。過來之前,蘇沐還想著黃楊秧會不會有點內疚之心。真的要是有所內疚的話,蘇沐的心情也能夠稍微安慰點不是。畢竟蘇沐也相信黃楊秧不會主動槍殺大腳嬸的,但這一幕算是什麼,你就這樣表達出來你的想法嗎?你這樣的人,真的是讓人瞧著就感覺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黃楊秧,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別管誰給你說過什麼,你都不可能逃過法律的制裁。」
「法律的制裁?」
黃楊秧大笑起來,蹭的從床上站起來,就那樣傲然居高臨下的掃視著蘇沐,「我說你少在我面前給我拽,還什麼法律的制裁,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給我說出來這種話就能嚇唬住我嗎?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黃漪連,是青林市的一家公司董事長,我叔叔是誰,我叔叔是黃漪鈞。以前是市財政局的局長,現在是杏唐縣的縣委書記。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說你還想要拿著這種官話來威脅我,你威脅的著嗎?你既然是蘇莊的人,那麼回去就給我帶句話,只要那個被我打死的家裡人願意和解,我是願意賠償的。
這筆錢多少我們家都會拿出來,一百萬夠不夠?這一百萬恐怕她一輩子都是賺不來的吧?所以說拿到錢就算了事,要是不然的話,咱們就打官司。人是我打死的我認,但想要拿著這個就真的定我的死罪。那是沒有可能的。我當時認為那只是一隻野兔,就這麼簡單。」
bsp;黃漪鈞的侄子嗎?
蘇沐嘴角露出嘲諷冷笑,你真的是將官場上的這些門道看的太過簡單,真的是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在財政局擔任這個所謂的科長這麼久。如今看來應該是黃漪鈞對你有著保護,所以說才會讓你變成這樣目無法紀。
「其實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要看看你心中有沒有悔恨過的想法,不過現在看起來,我這次是來錯了,你不但是沒有任何悔改認錯的意思,反而是越發的變本加厲著。既然是這樣的話,對你這種人。我也就沒有什麼好多說的。該怎麼處罰就是怎麼處罰便是。真的要是對你留有任何情面的話,那才是最大的笑話。」
蘇沐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黃楊秧卻是不依不撓起來,一下站到監牢旁邊,衝著蘇沐背影就破口喊叫起來。
「回去給你們蘇莊的人說著。就說我黃楊秧是不會給你們這群鄉巴佬給收拾的害怕死的。我黃楊秧是誰。要是說這樣就被你們給嚇唬住的話。以後還怎麼混?沒有辦法混的話,我將來怎麼辦?你就給我聽清楚,這事咱們是不算完的。你們現在要是不拿錢的話。等到我出去後,我就會收拾你們的。」
蘇沐眼神陡然寒徹。
真的是見過找死的,卻沒有見過像是這樣找死的。
站在門外面的徐國富也聽到這種喊叫聲,眼底不由露出嘲諷光芒。你黃楊秧服個軟真的是這麼難嗎?你是不知道站在你眼前和你說話的這人是誰,你要是知道的話,相信是絕對不敢這樣做的。
蘇沐想要讓你將牢底坐穿的話,你還真的是必須給坐穿,誰也救不了你。
「蘇市長,這事我會安排好的。」徐國富低聲道。
「徐書記,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沒有必要那麼刻意的去做這事。反正事情就是這樣的事情,我相信法院那邊會依法判決的。至於說到這邊黃家會如何做,那就是他們的事情。還有你也聽到了,黃楊秧背後站立著的竟然是黃漪鈞,我知道這是咱們杏唐縣剛上任的縣委書記。
但我的態度你也是清楚的,別管是誰,只要是對杏唐縣的發展有利就成。要是說有誰敢阻擾杏唐縣的發展,敢肆意的踐踏杏唐縣的之前勞動成果,那麼我是不介意再次出手的。這個世界離開誰,都是會繼續旋轉的,你說是吧,徐書記?」蘇沐站在監牢外面,看似雲淡風輕的話語背後,隱藏著的卻是鋒銳的刀鋒。
徐國富聽著後背發涼。
之前只是從氣勢上感覺到蘇沐的強勢,現在真正碰觸到後,徐國富才明白,原來蘇沐的強勢不是說簡單的兩句話,而是從骨子裡面都向外冒出著這種強勢。
「我知道怎麼做的。」徐國富趕緊附聲道。
蘇沐沒有準備再留在這裡的意思,和徐國富告別後,朱槐笛就出現在他身邊。
要知道現在只是中午,朱槐笛就已經回來,這種辦事效率,真的是讓人歎為觀止。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蘇沐隨意問道。
「已經查清楚,果然像是咱們所猜的那樣,這家所謂的通幽狩獵協會並不是那麼簡單。這家協會儘管說是以狩獵為名,但暗地裡卻是做著很多非法的事情。像是在這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地方進行狩獵,便是其中一部分業務。
奇怪的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後,通幽狩獵協會非但是沒有任何關門避嫌的意思,反而是繼續開門營業。我過去的時候,還有人專門出來給我介紹業務。還有就是這個協會儘管說總部是在青林市,但在咱們杏唐縣縣城這邊卻也是有著分部的。」朱槐笛將知道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分部嗎?」
蘇沐唇角揚起,「那咱們就去這個通幽狩獵協會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