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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晨的帝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公主府裡的賣藝者 文 / 貓膩

    天才往往只與理論聯繫在一起,他們只負貴提出鞘決問題可能的答案,卻不肯負責驗證答案,知其然猜其然卻不管怎麼證明。[o]所以數學相對不怎麼好的愛夫子可以提出相對論,然後繼續發楞,所需要的實驗初步驗證要等數年之後,才由那些苦逼的科學家去蠻荒遠地瞪著眼睛看老久日食才能做出來。

    寧缺被獎飾為天才,似乎他可以把腦中的想法扔給師兄們去釀成現實,自己不再理會,可惜符箭是他需要的工具,符是符師必須親自介入的工具,更關鍵的是,他是院最的師弟,沒有資格也沒有膽量去冒充學科帶頭人,所以為了把天才的想法釀成完善的工藝設計,在接下來的這幾天裡,他不克不及不繼續煎熬痛苦不斷在紙繪著圖與符,做著最繁瑣也是最枯燥的工藝設計工作。

    作為某人的本命物,桑桑不克不及不繼續飾演符文實驗的重要角色,幾度風雨幾度年齡,終於到了開開心心平平安安做富家侍女的美好年月,卻不料還要摔爬滾打飄來飄去,縱使有些木訥的她,最終也無法再忍受那些癢與莫名其妙的詭異感,毅然決然撕失落身白布,搬著洗衣盆躲去了隔壁假古董店。

    雖然失去了最敏感的實驗工具,寧缺還是必須繼續自己的研發工作,他站在桌前咬著筆頭,冥思苦想那道符文應該怎樣改進,才能對羽箭帶來最大幅度的增速升效果,最麻煩的是,箭矢彈射時怎樣才能完美地畫出符文的最後一筆?

    頭髮從烏巢釀成雞窩又釀成二師兄養的那隻大白鵝在溪中用水草亂搭的魚家,眼神從疲憊到激昂再倒疲憊如此三番五次重複直至黑的一塌糊塗,明明總覺得似乎馬就要解決這個問題,卻又感覺答案似乎還在極遙遠的雲間飄著,伸手去觸去探總是一場空,撞著水面與鏡面,生痛而令人煩燥。

    就在這時老筆齋的鋪門被敲響。

    寧缺沒有喊看桑桑,連喊幾聲桑桑去看卻沒有聽到回音,才想起來她早已躲到了隔壁,只好扔失落手中墨筆,沒好氣走向前鋪開門。

    門外站著位身著短柚青衫的中年人臉色恭謹。寧缺覺著這人有些眼熟,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請束,看著請束的落款,才想起來這位中年人是公主府的管事。

    「啥事兒?」他揉了揮眼睛打著呵欠問道:「一定得去?」

    管事被他的反應弄得一怔,苦笑道:「寧大家,具體何事我真的不清楚,不過根據殿下的放置,應該是私下聚,您最好還是去。」

    寧缺只是順便問問,絕沒有借此展現自己不畏王權鐵腰桿的意思。

    自從不在長安城各處赴宴後,他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加入過這種社交活動如今忙於符箭之事,按事理更沒有什麼心情赴約。但對方是大唐帝國最受溺愛的公主,他與李漁有些日子未見對方想些什麼,順便散散心,不定對當前困局還有些好處,便道:「明日準時到。」

    夏末熱意漸褪,遠處廊間大葉扇還在不斷地轉著,不斷向庭間吹入徐徐清風,更添清涼怡人之意。桑桑帶著蠻去那幾棵老樹下面去捉蟲完寧缺和李漁則是坐在庭間木扳之飲茶閒敘,畫面不出的淡然隨興。

    只是寧缺臉的神情與這幅面面絕不相宜,眉頭皺的極緊,左臉的酒窩因為咬牙繃緊頜肌的緣故額外清晰,惱火問道:「殿下,我能不克不及不去?」

    「父皇的親筆信這時候應該已經到了院。」李渣輕輕轉腕將茶盞送至唇邊,輕輕啜了。,讚歎道:「山陰郡送來的巖茶果然不錯。」

    寧缺看著她清麗依舊的容顏歎息道:「殿下,我們能不克不及省略這些陳腐的寒暄以及以物言情的手段,直接講正事?要知道我都是年輕人,沒需要學那些老人家一般試來探去。

    聽著以物言情四字,李漁細細的眉尖緩緩挑起,似笑非笑望著他,但終究還是沒有借這四字闡揚,道:「父皇親自開口,想必君陌先生也不會否決,依我看來,這一趟荒原之行是必須要去了。」

    「我已經進了二層樓,為什麼還要去實修?」寧缺不解問道。

    李漁也有些不解他表示出來的態度,蹙眉道:「為什麼不肯意去?要知道院諸生將來城市是朝廷的棟樑之材,今番在率領下去荒原實修,日後無論他們念不念的好處,但至少在明面再不敢對有絲毫不敬。」

    寧缺搖頭道:「荒原是很危險的處所。」

    李渣靜靜看著他的眼睛,道:「在長安富貴地裡呆的時間太長,難道會把人的鐵骨消磨成酥塊?我不相信這種排場便能嚇倒。我知道那個梳碧湖砍柴者的名頭,難道還會怕草原的那些蠻人。」

    「是打柴人。」寧缺料正道。

    他繼續解釋道:「雖七城寨那邊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和草原金帳王庭正式作戰,不過戰場對我來其實不陌生,我也不至於害怕重回戰場。但既然是戰場便生死無眼,院裡那些學生就天下無枚,做事卻是糟糕透頂,真了戰場誰知道要死幾多?帶這樣一群孩子戰場,我就要替他們的生命負責,壓力太大。」

    李漁笑著道:「不要忘記他們也曾經是的司窗,口。聲聲他們是孩子,難道比他們能大幾多?也不知道現在怎麼學了一身老氣橫秋的感覺。」

    寧缺暗想自己怎麼也要比他們大化八歲,雖然談不老氣橫秋,但看事情總會謹慎心些,道:「越老的傢伙越容易在荒原戰場活下來。」

    「但事實不需要承擔這種壓力。」

    李漁看著他平靜道:「院實修,是帝國磨礪人才的大事,哪裡會讓像老母雞一樣護著他們,生死無眼便無眼,能從戰場活著回來的院學生,才有資格被朝廷認真培養,所以只是帶他們去而不消理會他們的生死。」

    聽著這話,寧缺微微一驚,緘默片刻後不解問道:「如果不管他們在戰場的生死,那為什麼非得我帶他們去?軍部隨便派個人不就結了?」

    李漁沒有話她看著這張清新可人的臉那幾粒雀斑,忽然心中生出淡淡悔意。

    去年一道自草原歸來,她可以是大唐帝國最先發現寧缺能力的大人物,也曾經試圖招攬過只可惜現在看起來,和寧缺的潛力相比,她那時招攬的力度確實顯得有些太了些,不過短短一年時間,這個謂城的少年軍率便成了神符師的傳人,二層樓的學生,長安城的名人……

    纖細的手指緩緩轉動微茶杯,漸從失神中醒來,她看著寧缺微笑道:「父皇讓帶院諸生去荒原,不是看重那些學生,而,是要去替帝國爭些顏面,同時要看看究竟能表示出怎樣的能力。」

    寧缺微微一怔,道:「陛下……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因為有野心有想法,和院後山裡的那些師兄師姐們不一樣,而父皇正有野心有想法,對我帝國而言,年輕人有沒有野心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野心。」

    「或者換一個詞……理想?」

    「我的理想殿下應該清楚,都是很簡單的一些工具。」

    「但當滿足了時候的理想,難道沒有更大的理想?」

    ,恍如?」

    李渣看著他思索的神情,道:「終年在院後山修道,喜歡嗎?」

    寧缺不假思索回答道:「喜歡。」

    這個問題以往或許還能讓他感到困惑,但自從陳皮皮帶著他去了崖洞,看到那位不斷抄寫看的人後,便再也不成其為問題。

    李漁盯著他的眼睛,追問道:「可是擁有足夠強的力量之後,難道不想依靠力量做些想做的事情,告竣一些想要達到的目標?」

    寧缺腦海中閃過破敗的府邸、染血的石獅、濕牆前箕坐的朋,身體微感僵硬,緘默很長時間後,把這些不成宣諸於口的想法擱至身後,抬起頭來看著她聳聳肩,無謂道:「我以前熱衷名利,但現在利已經有了,出名才知道有出名的懊惱,所以我現在真不知道日後還要去做些什麼。」

    李漁靜靜看著他,忽然想到,這個傢伙現如今已經是夫子的學生,世間的名與利對他而言確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不知為何,竟生出些許的挫敗無措感。

    「我記得去年冬季有一次,在我們此時所坐的木庭間對蠻講過一個童話,那個童話裡的公主驕傲又膽寒並且無能,那個青蛙王子卻是有幾分潑賴勁兒。」

    緘默很長時間後,她開口道。

    剛一開口她便覺得有些不對,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起那個故事,但既然已經開始,她用力握緊拳頭,強自鎮定平靜把這個故事講了下去,不知道是因為夏末風熱還是遠處廊間宮女偷懶停扇的緣故,覺得自己的雙頰有些微熱。

    「世間任何事情想要做成,首先便要敢想。如果不去想那便永遠做不成,所謂野心理想其實到底還是要依靠勇氣二字。」

    李渣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緩聲道。

    庭間一片恬靜,只隱隱能夠聽到遠處廊間大葉扇轉動的聲音,老樹下蠻驚喜的歡呼聲,假山間淌水入池的聲音。

    寧缺看到她眼中的寧靜溫和甚至是縱容之意,聽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意思,不自禁地想起那時北山道口火堆旁聽故事的那個少女,然而轉瞬間他清醒過來,記起對方是身份尊貴無雙的大唐公主,尤其是那些過往的料想依然在腦海中盤桓,於是他緘默片刻後沒有接話,而是問道:「呂先生最近可好?」

    沒有聽到對方的試探性言語,李漁生出淡淡遺憾傷感,但卻也鬆了一大口氣,提起身前名貴的龍首無雙一捆竹泥壺,把寧缺面前的茶杯斟滿,微笑應道:「呂先生不肯在長安城裡生活,堅持在瓦頂山清修,前些日子來了封信,是身體不錯,對了,知道進入院二層樓後,他很是高興。」

    想著旅途呂清臣老人對自己無私的教誨,而那時候的自己只是一個聲名不顯、不克不及修行的少年,現在的自己卻成為大唐朝廷的重點培養對象,寧缺不由感慨萬分,很是懷念感激,心情也變得溫暖了很多。

    「殿下,我去荒原的這段時間……那桑桑就奉求照顧了。」

    「安心。」

    有大唐四公主照看,長安城內應該沒有誰敢欺負侍女。但寧缺此去荒原,是桑桑生下來後第一次離開他的身邊,所以在獲得如此肯定的回答後,他還是有些不安心,盯著李漁的眼睛極認真道:「不要讓人欺負她。」

    被寧缺質疑,身為公主殿下的李汪不但沒有不悅,反而心情平和平靜下來,因為她知道寧缺哪些擔憂桑桑,卻肯把桑桑交給自己照看,這已經表白了某種態度。

    「安心,若有人敢欺負桑桑,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殿下,這太殘暴了,還是直接讓那人死,全家都死。」

    「」

    「殿下?」

    「沒什麼,我這裡有封信,帶在身。雖然我知道不會怕那些荒原蠻人,但究竟?結果身在異地,若真呈現什麼事情,拿這封信去找崇明太子。」

    寧缺接過信放入懷中,正準備些感恩之類的制式話語時,忽然眉頭微挑,聽著花牆外傳來的呼吸,心想公主府裡有誰竟敢無視規矩,偷聽公主與自己的話。

    李渣看他神微微一怔,向後方望去,眉頭微蹙道:「怎麼來了?今日的功課做完沒有?國子監什麼時候允許學生提前出堂?」

    一名身著明黃衣飾的少年從花牆後繞了出來,少年眉清目秀,但臉色慘白似多日不見眼光,瘦削的身體配臉色,給人一種羸弱的感覺。

    少年笑著應道:「姐姐,不要總這麼凶嘛。」

    聽著稱號,寧缺知道了少年的身份一大唐帝國皇帝陛下的長子,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大皇子李暉園,於是離席起身揖手行禮。

    他在這邊揖手為禮,少年皇子卻是眉梢一挑,慘白臉顯露出一絲不悅神情,隨意揮了揮手,道:「免了。」

    在他看來,雖這人與姐姐有資格對坐,想來也不是普通尋常的人物,但非論是誰,既然第一次見到本皇子,不跪拜至少也要長揖及地,這般隨意揖手,實在是太不恭敬。

    他在暗怒寧缺不恭敬,李渣卻是臉色驟然一寒,不悅斥道:「平日先生教的禮數都去了哪裡?還不趕緊給寧大家回禮。」

    聽到寧大家三字,少年皇子李揮圓馬上想起這一年裡宮裡鬧得沸沸揚揚那事,好奇抬頭望向寧缺,這才把真人與傳中那人對號來。

    若放在平日裡,即便知道這人是父皇賞識的人,他也不會施以任何顏色,不過舉世間他最畏懼的即是自己的姐姐,看著李漁面色如霜,趕緊站起身來向寧缺回禮。

    寧缺溫和一笑,揮揮手示意不消,卻也沒有側身避開。

    李暉圓餘光裡注意到這點,起身時臉色便有些欠好看。但究竟?結果是帝王家長大的孩子,他迅速把心中怒意壓抑下去,走到寧缺身前,牽起他的手熱情攀談起來。

    慘白雅嫩的面孔透著病態的尊貴,刻意透著親熱卻掩不住眸子裡的冷漠,寧缺慣見生死契闊鉤心鬥角,眼內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這等差勁的演技,他也沒有因此而不高興,而是拿出了自己最優秀的演技,最良好的精神狀態,謙虛而不失熱情,就像是冬季沙漠裡的一團火。

    戲子安居樂業之本即是演技,今日木庭清風流水畔,寧缺與少年皇子同台演出,這般賣藝不休,便等若用絕佳演技在不斷羞辱對方。

    李漁看著二人攀談畫面,早已看出其間蹊蹺,苦惱地搏了揉眉心,嗔怪瞪了寧缺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皇子忽然呈現在公主府內,恰好與自己相遇,若這真是巧合,寧缺固然不會相信,他知道李漁的意思,只是關於那件事情,現在的他沒有資格也不想去參合,就算想參合也必定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所以看著李渣嗔怪眼神,他笑了笑不再調戲皇子,揖手行禮向二位天潢貴胄告辭。

    在離開公主府的路畔柳樹下,他看到一名腋下夾著黃紙傘的年輕道人,不由微微一怔。這些日子他常去皇城對面的昊天道南門觀,所以認得這位年輕道人是國師李青山的門生何明池,這人負責天樞處的一些重要工作,極為忙碌,沒想到今日竟會在公主府內看到對方,看模樣他似乎在等誰。

    寧缺走了過去,好奇問道:「明池師兄,這是在等誰?」

    年輕道人看著寧缺,無奈笑了笑,指向府庭標的目的,道:「奉陛下命,我負責監督皇,他跑出國子監我也只好跟著。」

    寧缺心想那位紈褲慘白皇子,著實不是個好相處的對象,要監督他真是個苦差事,同情看著對方撫慰道:「總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

    方明池苦笑搖頭,道:「我是被師父收養的,自幼隨師父收支皇宮,與皇子相熟,陛下才會把這件事情交付給我,可不敢太不當回事。」

    去老樹下尋著桑桑,和蠻了幾句閒話,寧缺便離開了公主府。

    走在熱鬧街巷中,看著巷口處圍著水井嬉笑玩鬧的頑童,想起那位少年皇子,又想起關於皇位之爭的傳說風聞,他忍不住搖頭歎息道:「公主攤這麼一個弟弟,還真是不利,日後不知道要因為他吃幾多苦頭。」

    桑桑好奇問道:「皇子怎麼了?少爺又覺得他是個癡人?」

    「如果真是個癡人倒也罷了,誰也不會去為難他。偏生又學了公主殿下一些心眼手段……想要釀成伶俐人的癡人,才容易惹出亂子。」

    桑桑看了眼四周,聲提醒道:「少爺,那可是位皇子。」

    寧缺笑著道:「皇子又如何?隆慶皇子又如何?若這位皇子日後敢來招惹我,我會讓他知道賣藝是件何等困難的事情。」

    「少爺,現在經常表示的很驕傲滿意。」

    「話兩年前我們還只能參和渭城酒館賭權分派事務,現在好像能參和帝國皇位分派事務了,怎麼能不滿意?並且這不是沒外人。」

    桑桑看了他一眼,沒有話。

    「還別不信。進了院二層樓,就是夫子的親傳門生。關於皇位繼承這種事情,院的態度現在看起來很重要,而後山裡的師兄師姐們對這件事情肯定不感興趣,我大概是唯一一個可能會感些興起的人……」

    寧缺道:「所以公主才會玩出今天這一招來。不過看皇子今天的表示,我懷疑她會後悔今天的放置,至少事先應該告訴皇子。

    桑桑好奇問道:「帝國皇位繼承這種大事院也能起作用?少爺成了夫子的親傳門生,地位就這麼高了?夫子有這麼厲害?」

    寧缺自嘲一笑道:「不要忘記我到今天為止還沒有見過這位老師,不過聽了很多傳說風聞,還有週遭這些人的態度,大概能明白這位老師了不起到什麼水平。」

    「少爺,那我們應該算是公主這派的?」

    「夏侯……應該是皇后那邊的人,那麼日後我始終只能站在皇后娘娘的另一面,也就是公主這面,我的意思是如果需要站隊的話。其實這個事理很久以前我就想明白了,只不過什麼工具都是待價而沽,要賣出合適的價錢就必須等,現在價錢不錯,那就可以慢慢開始賣了。」

    桑桑忽然停下腳步,抬頭望著他的側臉,很認真地道:「們講青蛙王子那個童話時我聽到了,也聽懂了,這算好價錢嗎?」

    寧缺緘默片刻後搖頭道:「不是所有癩蛤蟆都想吃天鵝肉。」

    「天鵝肉欠好吃嗎?」桑桑不解問道。

    寧缺看著她笑著道:「在有的癩蛤蟆眼裡,又髒又臭的黑泥鰍,要比天鵝肉好吃多了。」

    桑桑問道:「少爺,是不是在繞著彎罵我又難看又黑?」

    寧缺笑道:「看來我家的丫頭終於願意動腦子想事了。」

    桑桑認真道:「所以我越想越覺得這是件挺好的事,狹時候對我的話來講,能娶了殿下回家,可以少奮鬥好多年哩。」

    寧缺繼續向前走去,道:「問題是她究竟對幾多人過這句話。」

    這話便涉及了對女子最狠毒不堪的料想,桑桑眉尖蹙的極緊,不開心道:「少爺一直對殿下有偏見,事實她是個好人。」

    「好人也罷,壞人也罷,和我有什麼關係?」

    「剛才不是還待價而沽,要賣個好價錢?什麼價錢會比殿下自己更高?」

    「喂,難道沒有聽過賣藝不賣身這句話?」

    盡全力寫了,繼續自我施壓,明天還是六千字保底,繼續懇切請大家投出推薦票和月票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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