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張貽琦心喪若死,就此放棄了在官場上鑽營攀爬的念頭,一門心思撲到了俗世享受之上,硬生生頂著家中的悍妻連娶數房妾shi,隔一段日子便會去長安城裡著名的青樓流連一番。
只是風huā雪月醉生夢死依然需要金錢和官位的支持,張貽琦可不想被人抓住絲毫把柄——御史**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如果這種事情是發生在他身上,想必宮中那位皇帝陛下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把自己貶落凡塵,再狠狠踩上三腳。基於這個理由,御史大人每次出府尋歡之時總是格外小心翼翼,就如做賊那般。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張貽琦絕對是長安官員進出青樓最小心的那人,也是最難被找到行蹤的那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卓爾始終沒能查到他的去處,寧缺也為之耗了好幾天時間和最後的幾十兩銀錢。
一輛馬車停在了紅袖招側門外,喬裝打扮成一尋常富翁模樣的張貽琦御史下車走進門內,向身後揮揮手,幾名隨從侍衛早已跟熟,自去巷內尋間飯鋪等候。
張貽琦進門後示意引路小廝離開,順著院牆青竹掩映下的一條石徑向溪畔某處院子走去,進得此間,鐵肩御史正式變身成為老嫖客,他臉上的憂國憂民之色終於消失不見,換做了難得的舒爽愜意。
早就走熟了,自然不需要有人帶路,他也怕被誰看到,紅袖招樓後全是獨立分隔的小院,極為私密,而且他每次來前都會預約,也不虞有撞車這種尷尬事。
至於安全他更不會擔心。長安城的治安向來極好,除了那些割袖割手玩決鬥的莽夫,北南西三城裡極少發生命案,至於紅袖招這座樓子,更沒有人敢來惹事。
誰都知道這樓子東家有長安府的背景,那位簡大家的後台更是正站在峰頂看天下的皇后娘娘,雖說四公主已經從草原歸來,但除了她還有誰敢來惹簡大家?
這位簡大家可真是了不得,被先帝強行從南晉討了過來,硬是就此奠定了紅袖招天下第一歌舞行的名聲,這些年來她又一手教出了無數位huā魁,生生奪了天下場大半光輝,而最令張貽琦感到佩服的是,這樣一個老鴇般的角色,居然能夠出入宮禁無礙,甚至有傳聞在私下時,皇后與她竟是姐妹相稱!
一路踏石而行,張貽琦望著越來越近的小院,腦子裡卻在想著簡大家的傳奇,暗道若有人能夠得到那fu人親睞賞識,那宦海之上必然是一帆風順,事實上若不是他實在拉不下顏面,只怕早就已經撲過去了。
御史大人並不知道,就在數日之前,有位剛到長安不久的少年莫名其妙進了簡大家的眼,雖然如今還談不上什麼青睞賞識,但總算結了一次眼緣。他更想不到的是,那位少年這時候正半倚在三樓某道欄邊,似笑非笑望著自己的背影。
整件事情做了粗略的計劃,應該不會拖累水珠兒姑娘,但為了更保險些,寧缺今天下午就到了紅袖招,沒像前幾日那般去水珠兒所在的小院盤桓,而是直接上了主樓覓婢女小草說話聊天,弄得小草大感驚訝,帶著一絲微羞喜意嘲笑他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張貽琦從側門走進來的那一刻,寧缺就發現了他,連續跟著這位御史大人上下值幾天,哪還能記不住他的背影。他倚在欄邊微笑望著那個背影消失在竹中,並沒有任何動作,為了不想牽連水珠兒,他今天連院子都沒去,自然不可能選擇在那院子裡動手。
「就讓你這個老東西最後享受一下艷福吧。」
寧缺看著目標的背影,忽然記起水珠兒那晚說的話,想著呆會兒老御史齷齪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默默念道:「這算是給你最後一次服侍姑娘的機會?」
小草婢女服侍簡大家事情極多,接過寧缺遞過來的蜜餞盒子甜甜一笑便離開了,寧缺笑了笑,依舊站在欄邊看落日看幽竹看白他媽的粉牆。(注)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他熟門熟路找到後樓梯,藉著樓體陰影繞到側門,看見那輛做了標識的馬車,極隨意地走了過去,手掌在車轅上某處按了按。
車轅前方的馬兒疑惑回頭看了他一眼,打了個響鼻,寧缺在渭城生活多年,常在草原上縱深劫掠,對付馬羊最是拿手,隨手在馬臀上拍了一記,那匹疑惑的馬頓時老實了,舒服地蹶蹄在地面輕輕蹬了蹬。
側巷飯館的一名護衛下意識往那邊看了眼,發現沒有人,又繼續低頭對付菜盤裡已經殘留不多的食物。
……
……
每個院子裡都有洗澡用的木桶,但張貽琦每次完事之後,基於心中某些隱晦的自卑感,總會去側門旁的蒸浴房,搓個背會讓他感覺能夠恢復些體力,單獨房間也讓他感覺很安全,而出門便上馬車更是方便。
今天同樣如此,御史大人隨意沖洗了一下身體,只穿著一條絲綢褻ku,便躺在了裹著棉布的短chuang之上,等著慣用的那名搓背fu人過來。
搓背時要用精鹽牛奶木油,總要準備些時間,他早有心理準備,只是在等待的時候,他忍不住又開始回憶先前在小院裡的香艷畫面,想著水珠兒那身好皮肉,他又開始渾身發熱,只是臉上卻有些怨毒神色。
今天水珠兒姑娘再次拒絕了單獨侍奉他的請求,張貽琦心情極為糟糕,低聲狠狠道:「不就是一個千人騎萬人騎的臭婊子,得意個什麼勁兒,本官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銀子你還推三阻四,實在是太不近人情。」
「嫌本官官小?女人就是沒見識,我從六品的御史大人,放在各部堂裡怎麼也得換個正四品,不!從三品的大員!」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腳步聲輕微響起,向床邊走來。
張貽琦停止了咒罵,閉上眼睛等著享受,當微燙毛巾敷到背上時,他忍不住痛快地呻吟了一聲。
然而馬上他便再也不能呻吟了。
因為另外一條滾燙的毛巾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緊接著他的手腳一緊一痛,被緊緊地捆在了短chuang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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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章我寫了幾處白|粉牆,結果審核通不過,想起有章痞|子也不讓人寫,diao字也和諧,再想到有時候看到的十之叉叉,叉叉分之,水叉叉融,我了個去啊……主要是腰椎間盤那裡太難受了,本來已經快好了的,結果今天遛了兩趟狗,又酸痛的不行,這兩天連著遇事兒惱火的不行,上章裡錯字也多,剛剛才修改,這是趁借題發揮發洩一下,發洩完就好,向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