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九皇叔把計劃略了做調整,沒有第一時間把九皇叔的名字暴露出來,而是以神秘人身份賑災,把他們放在一個進可攻退可守位置。
九皇叔還真是無心插柳,原本是打算謀而後動,現在卻避免他們陷入尷尬境地。
想到這裡鳳輕塵心裡稍稍好過了一點:「雖說符臨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但好在保密工作做得不錯,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方,我們有物質上的損失,名聲上卻半點無憂。」
只是,總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呀!
他們前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就差臨門一腳,卻被皇上搶了綵頭,這種為人做嫁衣的感覺,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鳳府內外都是自己人,更有暗衛日夜守護,兩人說話也沒有那麼小心,只掩去一些重要的詞。
「是呀,要是早早的宣傳開,我們的行為就像小丑了,在皇上聖明的光環下,我們做再多都是錦上添火。」鳳輕塵自嘲一笑,沒想到謀算了大半個月,到頭來抵不上符臨祭一次天。
來自神明的指示,他們這種凡人根本無力抵抗,就算他們知道真相又如何,把真相說出去又如何,沒有人會相信他們……
「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賑災還要繼續嗎?」雖說賑災是為救災民,可他們出錢、出力結果卻只給皇上錦上添花,真和讓他們很不爽,可半途而廢也不好。
蘇文清搖了搖頭:「我打算把剩下的糧食運到南陵和北陵,在那裡可以多換一點東西,橫豎盡力彌補損失。」東陵的受災情況已經好轉了,再加上皇上這一招,東陵上下齊心,共度難關不是問題,他們只能黯然退場了。
「可就這樣退場我真不甘心。」鳳輕塵憤憤的道。
他們是真金白銀的投入,救了災民的命,皇上與符臨做了什麼?佔了先知的利,虛偽的出來祭個天,說兩句話就把所有的功勞都搶走了,實在是可氣。
「你有什麼想法?」要說起來,蘇文清也不甘心,雖說他昨晚已經決定把糧食運走,可昨天晚上還不是這個情況,昨晚他還覺得自己這個辦法是對皇上的反擊,現在嗎?
就算是反擊,也是無力的一擊,是敗得一塌糊塗,不得不黯然退場。
辦法當然有,只不過短期內無法見效。鳳輕塵眼眸流轉,閃著璀璨的光芒,唇角微揚狡黠的一笑:「文清,那神秘賑災人的身份,對我們來說是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蘇文清不知道鳳輕塵要做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用不上了,日後估計也不會有了,賑災人做得再多,也比不皇上這一筆,拿出來說事只會給自己增添麻煩。」
達不到預想的效果,還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套一層枷鎖,何必呢。盛名之下必要名副其實,九皇叔當初沒有直接把自己是賑災人說出去,而是準備謀而後動,未嘗沒有這個考慮。
你把自己置於大善人的位置,那日後有災有難,你就必須站出來扛,你要不站出來那你就是虛偽,就會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既然用不上,那就把這個名頭給符臨吧,在東陵的賑災繼續做下去,讓賑災的那些人透露,神秘賑災人是一個隱世家族的公子,姓符。」橫豎後期的投入遠遠小於前期,如果用這小小的投入,把符臨推到台前,那也不錯。
「這樣,不是給他上位的機會嗎?」蘇文清知道背個大善人的名聲不好行於世,可同時亦是一張最好的招牌,瞬間就能把符臨推上了高位。
他們這是害符臨還是幫符臨呢?
「你不給他機會,憑他此次的作為,也會讓皇上重用他,皇上為了彌補他,一定會他鍍一層金,再把他推到高位,讓東陵文武百官都認可他,與其如此不如我們出手,橫豎我們前期投入的夠多了,一點也收不回來,太浪費了。」
鳳輕塵此時就是賭徒心裡,家產的十分之九都輸掉,剩下這一成還留著做什麼,不如全部砸下去,說不定還能翻本,如果不能……也沒關係,十分之九都損失,這十分之一又算得了什麼。
「如果是符監,恐怕皇上也會樂見其成。」蘇文清道。
大雪停止的時間是符臨測算出來的,但皇上和符臨都不會承認,一旦承認了那皇帝的作為就一點也不神了,就算其他幾個國家的人都知情,也不會說,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各國皇帝都是明白人,就算知道神跡有假也不會拆穿,你今天拆穿了別人的,明天你的神跡也會被人拆穿,所以……在一點上,大家都有默契,橫豎各憑本事。
而符臨這個人,皇上是捨不得殺的,不僅不會殺還會重用,而要重用符臨總得要一個理由吧,與其讓皇上給符臨鍍上一層金光閃閃的功勞,不如他們自己動手,往符臨的脖子上加一道枷鎖。
鳳輕塵這舉動有點瘋狂,有點為了賭一口氣,不顧一切的衝勁,不得不說讓蘇文清心動:「這件事,我需要問過九皇叔,我做不了主。」
這投入太大了,而且賭博的成份佔大頭,如果再遇一次天災,符臨就會被拖死,不管他願不願意,有沒有能力都要站出來救災。
可要是十年八年的不發天災,符臨就撿到了大便宜。
「我明白。這件事我們都再想想,能反擊就反擊,不能反擊就算了,退一步保存自己的實力。這個時候皇上的鋒頭無人能敵,我們得避其鋒芒才行,唉……回頭,把義診堂結束吧,皇上估計會派官醫出來接手。」事情已經平穩下來,官府才露面,這事擱現代那叫搶政績,可搶你政績的人是皇上,你能如何。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九皇叔讓我來也是提醒你,把義診堂結束,那些災民官府自然會有官府接手。」蘇文清一拍腦袋,懊惱的道。
好在鳳輕塵也明白,在這風口浪尖,千萬別和皇上搶功勞,低調是王道,現在皇上的王霸之氣正濃,他們要撞上了,不死也脫一層皮。
很被動,很窩囊,可他們卻不得不避,命只有一條,皇上氣場全開佔盡優勢,他們要是憑一股氣往前衝,那就是二了。
回頭蘇文清把鳳輕塵的建議告訴九皇叔後,本以為九皇叔會拒絕,沒想到九皇叔略作思索便點頭同意了:「按輕塵說得辦,我們就助皇上一臂之力,把符臨推向神壇。」
是的,神壇!
神壇只有神能坐,人坐在神壇上最初會興奮,可時間久了會寂寞、會坐立不安。
「萬一十年、八年的沒有災難怎麼辦?那不是白白便宜符臨了?」蘇文清不爽呀,皇上這漂亮的一擊全是符臨的功勞,要不是符臨這個神棍,他們也不用這麼被動。
「這天下沒有白佔的便宜,沒有災難我們就他製造災難,這天下最不缺窮苦百姓。等鳳輕塵和蘇家比試結束後,把那筆用來救助貧苦百姓的銀子提出來,一併交給符臨,本王要他做一個舉世皆知的大善人。」九皇叔不僅同意了鳳輕塵的提議,還加了一條。
「啊?我們這是要幫符臨?皇上會信嗎?」蘇文清這下真不明白了。
「是幫他亦是綁住他,對付「神」就要用神的辦法。符臨的目標的是讓他的家族重返九州大陸,讓皇上再度建立神廟,供養符氏一族,為了這個目標,他必定要為皇上出謀劃策,成為皇上的心腹。
符臨本身沒有多大的勢力,他能做的就是依靠皇權,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往他身上套一個大善人的名聲,用這些來綁住他,同時亦給他機會建立自己的勢力,離間他和皇上,別忘了符臨先遇上的人是鳳輕塵和我,就憑這一點,就注定皇上只會用他而不會信他。」
神廟再強大也必須依靠皇權,沒有皇權的支撐,你就算再神也沒有施展的空間,符臨本身並沒有值得重視的地方,他和那些官員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學得文與藝賣與帝王家。
「好吧,反正前面損失的也夠多了,再損失這麼一點也不算什麼,我就賭一把。」賭符臨承受不住「神」的壓力,這世間除了皇上外,誰也無法背負「神」這樣的名聲。
帝王向來疑心重,皇上能信符臨一次,能信他百次嗎?
好吧,蘇文清承認,他沒有鳳輕塵和九皇叔看得遠,只是……銀子呀!
蘇文清苦著一張臉,九皇叔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肉痛什麼,想了想九皇叔開口道:「你要缺銀子,就把那批鏡子拿出去賣。」
「那鏡子可以賣了?」蘇文清一聽,精神就來了。
那鏡子的價值他是知道的,這鏡子一出肯定橫掃整個貴女圈,再貴那些貴女也會買一塊,橫豎他們不缺錢。
「可以。」鏡子可利用的空間太小了,與其留在手上,不如就成銀子。
他們現在缺銀子不是。
「我這就去安排,一定把這次的損失賺回來。」鬥爭上失利,商場上總要盈利,不然對不起他這顆脆弱的心。
「嗯。回頭通知步驚雲,十天後本王會親臨玄霄宮。」九皇叔再次丟下一枚重磅炸彈。
既然要避開皇上的光芒,那他就避遠一點,無法正面反擊,那他就拿玄霄宮開刀,皇上不是和玄霄宮合作嗎?他倒要看看,皇上在忙著樹立光輝形象的同時,能不能顧上他的盟友。
滅了一個玄霄宮,還有夜城,不急,他可以慢慢來……
東邊不亮西邊亮,他從來都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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