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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九十九章 探究竟 文 / 一個女人

    九十九章探究竟

    紅裳聽到陳氏的所求後便答應了下來,也就直接求了趙一鳴;趙一鳴想想也算是積陰德的事情,便打發人去接那孩子了;只是路途遙遠,要用好久才能趕到京中。

    原本按日子計算,孩子早就應該到京中了;只是那孩子途中生了一場大病,幾乎死了過去;所幸老天保佑,那孩子還是好轉了;不過這樣一耽擱,還要再過一些日子才能到京城了。

    陳氏想不到老爺能一口答應下來,反而感覺自己這麼多年來很對不起他,從此之後倒是更加一心一意的留在趙府,並不做他想,只是幫著紅裳料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自那以後,雖然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卻不曾再提過她表哥一個字。

    紅裳看到陳氏知禮守禮,把一腔情愛壓到了心底深處,不在人前表露半分,謹記著她的身份,不覺十分的佩服:世人有幾個能分得清楚什麼叫做情愛,什麼叫做家的?

    陳氏便做得極好:對她表哥有愛卻不失禮於趙一鳴,知道自己現在已是經趙府之人,就算心有千千結,也沒有做出一點過份的事情來;且能大大方方求了紅裳,讓趙府出面收下了她表哥的養子——以他表哥之錢養他表哥之子足矣;那孩子並不是缺錢,所缺不過是一頂能為他擋是非的保護傘而已。

    陳氏如果有私心,自己把孩子養到一旁,就真是對不住趙一鳴了:她如此做,就是在對趙一鳴表明,表哥只是表哥。

    紅裳沒有想到陳氏居然是這樣一個女子,她對趙一鳴道:陳氏姨娘有情有義,如果出身再好一點,是足以做妻房的人了。

    趙一鳴卻搖頭一歎:德行是足夠了,只是手段心計不足,就算是妻房二字,也不能保她的性命安危;做一個姨娘謹守本份,再遇到裳兒這樣的主母,便是她的福份了。

    雖然趙一鳴沒有再去過陳氏房中留宿,不過卻對她好了很多:這樣的女子,也是讓男人敬佩的。

    紅裳就在那時明白了,就算是在這個時代,人們對於婚姻中的責任二字,看得也是極重的;所以陳氏贏得了趙一鳴的尊重。

    當日紅裳聽到趙一鳴說出那句話時,她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趙一鳴,看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莫名情緒,便猜想他也許已經在懷疑鳳歌生母的死——是有人下得毒手,並非是因病而亡了。

    雖然如此,不過孫氏所等得「好戲」還真就是等到了。

    雅音回來後對孫氏道:太太那裡安靜的很,沒有聽到什麼響動。聽到雅音的話後,孫氏有些怏怏的,怎麼可能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就在孫氏想收拾收拾睡下時,外面有小丫頭來報給雅音:老爺好像使了人去喚陳氏姨娘了;孫氏一聽便高興了——好戲還是來了!她就說嘛,不可能什麼事情也沒有的。

    雖然太太院子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但是聽說陳氏回房時已經過了三更了,而且聽人說頭髮有些凌亂,只是臉色也沒有看到;這些就是孫氏到了早上才知道的了。

    因為她感覺睏倦便睡了:現在她可是要好好的在意自己的身子,一點也馬虎不得的。

    趙一鳴上早朝之前又來探過了孫氏,只是叮囑她好好休息,卻沒有說其它的便匆匆走了;孫氏便心安理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起床後,一面梳洗一面同雅音閒話;雅音悄悄告訴她:太太的人來過了,問了她和幾個小丫頭、還有娘子一些話,都是關於老爺和姨奶奶的事情;就連同房的事情也問過了幾句。

    孫氏的心跳了跳,不過她並不擔心:雖然她是那天中午的時候有得孕,但是有孕的日子只要她不說,沒有一個大夫能瞧得出來——她可是有過孩子的人了,這個當然是知道的。

    在五爺那日之前和之後的那些日子裡,趙一鳴都來過她這裡:倒底哪一天同房有的,這個事情可是說不清楚的。

    「她要問就讓她問好了!太太使來的那娘子奸滑的很,沒有留下什麼話柄兒,不然我今兒更是要同她大鬧一場。」孫氏把一支釵擲到了桌子上。

    「奶奶會錯了意,太太讓人來查問,依婢子看,倒不是太太認為奶奶的清白有問題,而是她另有圖謀——連奶奶喜歡什麼,老爺來的時候,奶奶都準備些什麼飯菜,奶奶都是如何裝扮自己的等等事情,她要問得極詳細,其它的話只是一帶之過。」雅音輕輕的說道。

    孫氏的臉上一紅:真就是做賊心虛啊;太太根本不可能知道五爺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就不是使人來打聽什麼,而是要讓來捉她了;自己卻一聽之下便想左了,倒是讓雅音這丫頭看了笑話去。

    她紅著臉瞄了一眼雅音:「還不是你個死蹄子剛剛說太太使來人問什麼同房的事情,所以我才會想左了的?」她把錯怪到了雅音頭上;不過事情倒底太過尷尬,所以她立時便又答雅音的話,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

    「太太居然生了這種心思?想來我這裡找到可以籠回老爺心的法子,真真是癡心妄想了!」她冷笑了兩聲:「看來昨天晚上,她和老爺之間鬧得十分不快了,不然不可能一大早的就讓她的人來問這些。」

    雅音輕輕一笑,聰明的沒有再去提孫氏清白的問題:「奶奶所說極是,婢子也是如此想;太太這是沉不住氣了!」

    孫氏對著鏡子照了照,讓雅音把一支步搖插在了一側:「她當然是沉不住氣了!我這裡有了孩子,而這個時候老爺卻為了我訓斥了她,她如果再能沉住氣,就不是女人了。」

    她又看了一眼鏡中,對自己的裝扮很滿意:「一直以來都是她佔上風,所以她以為我是最好欺負的一個,哪裡會想到被她弄走那麼多姨娘之後,會在我這裡吃了虧呢?」她得意的笑了起來。

    雅音自然是奉承了她幾句,主僕二人心情都不錯。

    紅裳處置完了府中的瑣事兒,歪在榻上歇一會兒:「孫氏有喜的事兒可傳了出去?」

    「傳出去了。」魚兒有些遲疑:「可是孫氏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不是有問題嗎?如果讓府中的人都知道她有了身孕,日後不好處置她吧?」

    紅裳輕輕一笑:「好處置的很,你再往深裡想一想;如果還想不明白,那你就往遠處想一想。」然後問侍書道:「孫氏那裡使了人過去了?」

    侍書笑著點頭:「那娘子剛剛說了,回來時悄悄看了雅音一眼,發現那個丫頭眼中有掩不住的得意;她一準兒是認為太太沉不住氣了。」

    紅裳在榻上伸了伸腰:「就是沉不住氣了嘛。對了,不要忘了使幾個婆子過去,不要讓人去陳姨娘的院子;這幾日就要委屈陳姨娘在她的院子裡,不能出來了。」

    魚兒笑:「陳姨娘可能巴不得呢!只要五姑娘能進去,讓她在屋子裡且沒有人去打擾她,她更開心吧?」頓了頓又道:「?」

    紅裳搖了搖頭:「你這個沒有良心的,讓陳姨娘知道你說她這個,她一準兒要傷心的——她對你們不好?幾日不見能不想你們幾個丫頭嗎?」

    魚兒只管笑並沒有答話。

    不讓人進去陳氏的院子,要防的人自然是孫氏和魏太姨娘了。

    魏太姨娘在午飯後小睡了片刻後,才自小丫頭們的閒聊中聽到孫氏有喜的消息;她的目光閃了幾閃,還是坐在那裡靜靜聽小丫頭們閒聊。

    孫氏有喜對於魏太姨娘當然不是好消息:那人只會更加著緊讓她動手,好保證孫氏的孩子是趙府的唯一子嗣。

    魏太姨娘低垂著眼簾,似乎是睡著的樣子。

    小丫頭們還在閒聊著,不過也是出去時聽來的一些新鮮事兒;看到魏太姨娘似乎睡了,有一個小丫頭便講到了老爺和太太生氣的事情——好像就是因為孫姨娘,才吵鬧了起來。

    魏太姨娘聽到後心下有些不相信:原本趙一鳴對孫氏那麼,她便一直有些疑心;雖然後來去了不少,但也不是沒有一絲疑心了。

    現如今趙府就在太太手中握著,如果不是老爺寵愛她,她哪裡能在趙府如魚得水一般?怎麼可能什麼為了一個妾侍有喜就吵了起來呢?不要說老爺萬不會做如此**份的事情,就是以太太的心計手段來說,她也不會做出這種愚笨的事情來。

    魏太姨娘想了半晌後,起身喚過來香草:「聽說孫姨娘有喜了,你備一份禮物,我們去看看她。」

    香草冷笑兩聲:「奶奶,您這做什麼?她怎麼說也是您的晚輩兒,就算送份賀禮,不拘使了哪個送過去就是給她臉面了,哪裡還有您親去的道理。」

    一旁的小丫頭們見怪不怪:香草娘子和太姨娘說話,一向就是如此;只要主子不惱她們當然不會有什麼話敢說。

    魏太姨娘瞪了香草兩眼:「我要做什麼還要你來教不成?」香草也不好太過份,只得懶懶的答應了一聲兒,叫了兩個小丫頭去準備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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