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服藥了嘛?
趙子書的話音剛落,趙一鳴便點頭道:「子書說得對,不能不防啊;不過不要緊的,我和你們嬸娘已經有準備了。」
紅裳只是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趙子書兄弟也就很機靈的沒有再提及此事,而且他們聽到趙一鳴的話後,也完全的放下了心來。
趙一鳴叔侄三人商議完了以後,趙子書兄弟便起身匆匆走了:他們還要急著去看看趙俊傑的情形,而且他們還擔心趙一鳴和紅裳的猜測如果不准,那他們還要再議一個法子做後手才可以——他們兄弟行事,只論結果成敗不會巧言推托。
紅裳看趙子書兄弟走了,便伸了一個懶腰:「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回府吧。」
趙一鳴過去給紅裳揉了揉肩膀:「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陪你去走一走吧。」眼下回府也沒有什麼事情,他想陪紅裳在外面走一走,好讓紅裳鬆一鬆心神。
紅裳搖頭:「現在哪有這個閒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趙一鳴不死心:「那就多坐一會兒,聽人說這茶樓裡有一種茶極為不錯,我們叫一壺來吧。」
紅裳好笑的看了一眼趙一鳴,這一次她沒有反對。
趙俊傑看到天色已經大亮便沒有再睡,起床後匆匆梳洗完了,交待院子裡的一個老家人幾句後急急的出門了;老家人想問他用不用早飯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趙俊傑趕得如此急,就是因為他要趕到一個地方去:他想看看今天早上運氣如何,能不能遇上他想遇到的人。
趙俊傑自租的馬車上跳了下來,丟下一塊銀子便走,讓那手裡拿著小凳的馬伕愣了一愣:一大早上的,至於這麼急嘛。
小二看到趙俊傑直直奔了進來,便迎了上去:「客官裡面請,您老想用些什麼?清粥配小菜,還是來碗鴨血湯?我們這店可是百年老字號了,您用完我們這裡的東西,一天都會精神百倍!」
趙俊傑一面往裡走一面揮手驅趕繞舌的小二道:「我約了朋友的,找到他們後再喚你們過來伺候。」
小二聞言也倒沒有再多言,答應著行禮又出去迎其它客人了;趙俊傑遊目四看:這店的確是老店,來用早飯的客人極多,人聲鼎沸十分熱鬧;他著實走了兩趟才確定,這裡沒有他要找的人,當下轉身拾階而上想到二樓去找找看。
他一面走一面心裡嘀咕:難不成今天沒有來?那也只能明天來碰運氣了;當然還有其它的法子能找到他要找的人,可是他卻不方便明目張膽的去找,也「不屑」於到那些地方去找。
不過,趙俊傑在二樓一站定發現了他要找的人,心下暗喜:看來今天的運氣真不錯啊!
趙俊傑滿臉堆起了笑意的走過去,還沒有到桌前已經抱拳道:「兩位兄長好。今天真巧,居然能在這裡遇到兩位。」
「啊——,是、是,咳、咳,是俊傑兄弟啊?來,來,快坐下。」
趙子書這才發現趙俊傑,雖然初時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掩飾了過去,起身請趙俊傑坐下。
趙俊傑嘴裡說著話,卻暗中一直注意到趙子書兄弟的神情變化,聽到趙子書的答話後,他心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看起來他們兄弟不知道、或是不相信自己陷害過他們,見到自己居然沒有惱意、恨意;居然還當自己是趙氏的族兄族弟,也沒有因為自己眼下的窘境而假作不認識自己;那事大可以商議了。
他一面想著一面笑道:「我也是來用早飯的,不想今日一來便看到了兩位兄長,也是我們兄弟的緣份。」
趙子書兄弟應和了兩句,雖然沒有給趙俊傑難堪,卻也沒有不像原來那般親熱了;如此,趙俊傑更放下了不少心思:如果這兩兄弟待自己一般無二,那才是有鬼呢。
再怎麼說,趙俊傑也被送進過官府得了懲治,所以三個人說話時怎麼都有些尷尬;幾句話後以後,趙子平似乎是不知道再和趙俊傑說什麼,便喚了小二過來給趙俊傑要了幾份早飯。
趙俊傑自己也有些難堪,只是為了大計他強自忍下去了,強顏歡笑著同趙子書兄弟周旋。
三個人一面用飯一面有一句無一句的閒聊,不一會兒趙子書兄弟便以吃飽為由想起身告辭,卻被趙俊傑攔了下來。
趙俊傑深深對著趙子書兄弟深施一禮:「小弟有一事相求,還望兩位兄長能夠相助。」
趙子書兄弟互看一眼,眼底都閃過了一絲驚訝和得意,不過他們嘴上還是找了托詞,雖然說說得極為委婉,但還是表明了不想幫趙俊傑的忙。
但是,趙俊傑纏住了他們兄弟不放,最終他們兄弟好似被纏不過,只能無奈的坐下聽聽趙俊傑所說的是什麼事情。
趙俊傑看到趙子書兄弟坐下後,他臉上顯出喜色來,不過心下也有了幾分惱意:這兩兄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只說有事相求,他們問也不問就要走;居然讓自己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
趙俊傑的所求其實極為簡單,只是想讓趙子書兄弟每日晚上,在趙府大廚房裡點一份當歸雞送到自己原來的院子裡,讓他們連著送三天。
趙子書面上有著猶豫:「此事雖然不難,只是你不會是在打什麼主意吧?不管你有什麼想法,也不能托我們兄弟下水!看在兄弟一場的份兒,我們兄弟今天就當沒有聽到過此事,就此告辭了。」
趙子平聞言也起身做勢要走。
趙俊傑又一次拉著二人不放:「兩位兄長怎麼如此猜疑小弟?我們在趙府一起住了那麼久,人人都說我們兄弟懷有異心,可是旁人不知道,我們兄弟自己還不知道嘛?現在兩位兄長怎麼可能如此疑我?」
趙子書兄弟聞言止住了腳步,卻沒有坐下也沒有說話。
趙俊傑又道:「小弟現在被逐出府,也是因為被奸人所害,兩位兄長想一想,族裡根本沒有人來過問小弟的事情,兄長們還不相信小弟?」
趙子書兄弟對視一眼坐了下來:「那你讓我們兄弟送當歸雞是什麼意思?」
趙俊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那院子裡還有一位書僮,身子有些弱,大夫看過後除了服藥以外,還叮囑讓他吃些當歸雞;他家中無此能力,我知道後便花銀子讓大廚房給他做了一些吃,原本已經吃了不少,只差最後這麼三隻了;只是小弟現在如此模樣已經無能為力,而他跟我一場也只能再助他這麼一點,也算是全了主僕情誼了」
趙子書兄弟聽說以後一口答應下來,趙俊傑反而不會安心:現在他倒放心這兄弟二人,認為他們沒有作偽要騙他。
趙子書沉吟了一聲:「我去你的書房看一下吧,如果那人還在,我們兄弟自然會盡力的。」
趙俊傑知道他們兄弟還是不放心,這是要去書房探一下是不是有這麼一件事兒,卻也不挑破深施一禮,又取了幾兩銀子:「那此事就勞煩兩位兄長了。」
趙子平看趙俊傑如此,輕輕一歎:「銀子就算了,三隻雞也用不了幾個銀子;只是我們兄弟也是寄人籬下,有些為難之處想來兄弟也是明白的,所以日後可能再也幫不上兄弟什麼忙了。」
趙俊傑苦苦一笑,行禮道:「小弟以後不會再打擾兩位兄長。」他明白趙子平的意思,就是他們兄弟不想再同他有什麼瓜葛,最後日後再也不相見才好;不過如此一來,趙俊傑更是一絲疑慮也沒有了。
趙子書兄弟沒有再多說什麼,一拱手便相攜走人了。
趙俊傑直到他們兄弟二人身影不見了,才露出一絲冷笑:「什麼東西!不過是庶出的賤種,居然在我面前充少爺,我呸!」
趙子書兄弟出門上了馬車後相視一眼,趙子書道:「叔叔所料分毫不差!他居然真來尋我們兄弟幫忙;」他的語氣冰冷了起來:「只是他把我們兄弟當成了什麼?傻子嘛?」
趙子平也冷笑了兩聲:「日後他會知道,誰才是那個傻子!」他看向趙子書:「只是,當歸雞是什麼意思?叔叔雖然說他會來尋我們幫忙,可是叔叔他們等得就是這個嘛?」
「應該是吧?反正他那麼一個天性涼薄的人,不會對一個下人那麼好的,這當歸雞一定有什麼不對。」
「府裡還有他的餘黨?應該沒有啊,叔叔和嬸嬸可不是眼裡能容沙子的人而他名下的人現在也都關了起來吧?」
「說得就是啊,應該沒有了他的人才對;當歸雞,當歸?」趙子書也猜不太透:「倒像是讓他的人自府中出來的意思,可是哪裡還有他的人呢?」
趙子書在心裡其實還隱隱約約有個想法,只是他和趙子平雖然不喜讀書,但他們依然是讀書人,所以那個想法他沒有說出來:他認為當歸雞也許是趙俊傑用來和那個香草傳遞消息的。
趙子書二人回趙府後,利用請早安把趙俊傑的事情同趙一鳴和紅裳說了。
趙一鳴和紅裳雖然料到了趙俊傑不會靜等,但還是有些驚奇於他的心急,不過他們對於那「當歸雞」並沒有多說,只讓趙子書兄弟照做就是。
趙子書兄弟告辭後,紅裳沉吟:「他和那個香草,居然是用廚房裡的菜式傳遞消息,還真讓我們想不到。」
趙一鳴只是一笑:「男盜女娼當然要想些掩人耳目的法子,挖空了心思總能想出些奇怪的法子,也不算出奇;只是香草那裡,不要看得過緊了,免得壞了人家的好事兒。」
「知道了,你不用擔心的。」紅裳嘻嘻一笑。
孫氏的娘家人,終於在孫氏和紅裳等人的「欺盼」來探她了。
紅裳和趙一鳴聽到後,都忍不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個時候,是不是來得太早了些?是那人等不及了,還是他不打算留到晚上?
趙一鳴摸著下巴:「這人不會是猜到我想晚上去見識一下他的真面目吧?」
紅裳一笑:「說不準,人家害羞不想讓你看唄;」笑了兩聲兒又道:「看看她們走時是幾個人吧?如果少了一個,今天晚上我們便如此如此,正好為你出一口氣。」
趙一鳴嗔了紅裳一眼,卻也沒有說不好:畢竟由一個男人自由出入自家後宅,是個男人心裡就舒服不了。他恨恨的一捶桌子:「不行,明日我就要好好對孫氏『寵愛』一番才成;不能由著那人再這樣自由出入後宅了。」
紅裳輕輕一笑:「嗯,這樣的確是不太妥當;不過你也要等我有了舉動以後,你才能好好的愛撫人家啊。」
趙一鳴帶著一分惱意瞪了紅裳一眼:「裳兒!」
孫氏這個時候卻是跪在地上的,她一臉上都是淚水。
「起來吧,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怪我了!」婆子打扮的人坐在床上,雖然是女裝,卻大刀金馬的坐著,說話舉止完全是一個男人。
孫氏楚楚可憐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卻沒有自地上起來。
那男人眼氏閃過一絲膩煩,但還是伸手把孫氏自地上拉起來,並嗔了孫氏一句:「你啊,讓人恨得不行,也愛得不行。」他直接把孫氏拉進了懷中:「幾個月不見,讓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瘦了?」
話還沒有說完,手卻已經不老實了;現在的他沒有了剛剛喝斥孫氏的惱恨。
孫氏紅著臉伏在男人的懷中,任由其擺佈:「奴家、奴家想死你了;今天你留下來吧,奴家真的想你了;而且奴家剛一回來,他就在這裡留過宿了,正是好時機呢。」
那男人的手在孫氏的身上一頓,然後輕輕咬了一下孫氏的嘴唇:「今天不行,我來這麼早就是為了能早些走;現在你不能如此大意,他不能小看了——做官的人雖然並不一定都是精明人,但能爬上去的一定有些本事,我們還是要小心些為妙。」
孫氏一聽眼圈一紅:「你還是在怪奴家?奴家已經說過不會再犯了,你不知道奴家的心嘛?」
那男人摟著孫氏好一番安撫,又解釋了一番後才讓她安下心來;但她心中依然是百般的不捨,但她知道癡纏是不管用的,只要男人到了時辰,說走就會走的。
男人和孫氏又溫存了片刻後道:「他既然來過了,你可服過了那藥?你可不能給他生個兒子出來,不然我會被醋泡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