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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百四十八章 都不光彩誰怕誰 文 / 一個女人

    二百四十八章都不光彩誰怕誰

    紅裳在想法子應對時,書房裡兩位老太爺已經坐下,不過兩句話兒的功夫便好似有些話不投機的沉默了下來。

    薛老太爺坐在書房的客座上,雙眼大睜的瞪著老太爺,一張臉不知道為什麼漲得通紅,應該是被氣到了吧?他現在惱得直想把趙府整個全拆了!但是他眼下有求於人,不得不嚥下這口氣。

    老太爺不看薛老太爺的臉色,他吃著茶道:「不是已經說過了,不需要你們薛家做其它的事情,說到聯姻,我們兩家已經是親家了;所以,倩芊那個孩子你還是給她找門好親事,你我兩家不需要再來這一套;你呢,也放心,我們也不是要貪你們薛家什麼便宜,銀子我們會照付,還會多給你們半成。」

    薛老太爺聽到「半成」的話,心裡多多少少好受了那麼一點點兒:只一點點,他的惱怒,不,他是憤恨,他恨不得能一口咬死老太爺。他冷冷哼一聲兒:「您還記得我們是兒女親家?既然姐夫您知道我們是親戚,你還如此趁火打劫?」

    老太爺雖然聽得老臉上有一絲紅暈,不過他努力的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是自然的:「我們趙府沒有趁火打劫。一來,我們趙府要出手相助,卻又不得罪那些人,當然有一個理由能說得過去,只是親戚二字在他們那裡是交待不過去的;二來,我們趙家是給了你們薛家銀子的,而且就因為我們是親戚,所以我才會多給你半成的銀子;還有一點兒,表弟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不是親戚,我們會只要一半兒嘛!」

    老太爺知道自己所為有些卑鄙,但是薛家並不值得出手相助——他們已經讓宮裡的人有怨言了,而且他不出手,那些人也會瓜分了薛家的,他敢起碼給他們的價錢合理,並且沒有把薛家逼到絕路上去。為了兒女計,老太爺在心一歎:只好卑鄙一次了——比起官場中的黑暗來,這個只能說是小意思了。

    薛老太爺聽到此話,氣得全身直哆嗦,不過他也不敢太過放肆——事情已經迫在眼前,今日怎麼也要讓趙家該死的老太爺開口相助才可以了。他只好又一次嚥下了這口氣,不過他也不想讓老太爺就此舒服了:你拿走了一半兒是不是?我一定會再拿回來的!

    薛老太爺沉聲道:「親戚,聽姐夫如此一說,還是讓人放心不起來啊。嗯,我看我們還是要再結一次親才可以了,不然我寧可同那些人低頭——給出一半兒去,也不一定談不成!就算他們不同意,我還可以找其他人,反正出一半兒嘛,還怕沒有人會為我們薛家出面?!」薛老太爺也是豁出去了。

    老太爺瞇起了眼睛:「你不怕他們把你全吃了下去?」老太爺也不是沒有顧忌。

    薛家供應宮裡的東西並不多,也不是賺錢頂尖的幾樣——不然他們薛家早已經被人擠倒了;不過是堆紗花等絹花和胭脂水粉幾樣,雖然真的大家與權貴們看不上這些銀子,但是像趙家這樣的官宦人家,還是很眼紅的。

    現在的薛家就是被一個老太監的侄子逼到了近前:那人要讓薛家讓出堆紗花及胭脂水粉的皇家生意出來。

    薛家叔公的死掉,讓薛家完全失去了保護傘,他們此時真得是求救無門了——人家可是有一個太監在給他們撐腰。

    薛老太爺看著老太爺冷冷一笑:「他們吃了我?當然有這個可能,可是你又如何能保證,你們趙家不會把我們薛家全吃下去呢!」

    老太爺看著薛老太爺半晌,然後道:「你信不過我?我說過的話當然作數。」老太爺這一輩子很守信諾的。

    薛老太爺拿起了茶盞來:「原來倒是信得過姐夫,現在?我還真是信不過了;我有話直來直去,姐夫您也莫怪。」

    老太爺又瞇起了眼睛:「那——,你想我如何做?」老太爺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做了皇商那可是旱澇保收,不需要人多太大的能耐:就如薛老太爺,他如果不是憑著他老父給他謀得這個皇商,他能舒舒服服這麼多年嘛?

    薛老太爺看老太爺有了退一步的意思,感覺終於被他也出了一口氣兒:「我也不是要為難姐夫什麼,只要你讓我們家倩芊進趙家的門兒就成!不,不能只進門兒,要做籐妾才成!」

    老太爺看著薛老太爺半晌無語,薛老太爺倒真是豁出去了:如果趙家不答應,日後自己根本不可能會拿回失去的一半兒,就不如找其他人——他不是信得過其他人,他只是氣不過,想著如何也不能便宜了趙家:哼,趙家真不是東西,居然趁火打劫,親戚都下得去手。

    老太爺又端起了茶來吃。茶水,真是一個好東西啊,不只是能解渴,它還能被用來做很多事情,例如可以做遮掩:羞愧、惱怒或是其它的心思,還可以借喫茶多爭取一些可以思考的時間等等。

    老太爺很早以前就想到了薛家會有此要求,所以他才一直讓人注意著薛家的姑娘,也沒有執意要趕她回府的意思;不過,老太爺還真得不太想弄這麼一個女人進家門兒。

    老太爺放下了茶盞:「表弟,你要知道我們是互利,你有我們趙府做後盾,再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吏部郎中的官兒雖然不大,可是吏部是什麼衙門你想來也是知道的,還會有哪個敢來搶食呢?所以,我們已經兩清了,你不能再來為難我。」

    薛老太爺咬牙:「那怎麼會是兩利?只是你們趙府得到利益罷了;你們日後出面應對不是為了助我,而是為了保你們自己的銀錢!」他直直看向老太爺:「而且,我們現在已經算是撕破了臉,如果不能再親上加親的話,我日後憑什麼能信得過你?姐夫,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你也是精明人,應該是懂的。您就給我一句話,成還是不成。」

    老太爺畢竟心中有愧,所以被薛老太爺一逼視便偏開了臉,想一想不過是一個女子,而且就是貴妾也是妾啊!有個什麼不對勁兒,也一樣隨時能打發回家。

    如此想著,老太爺看向薛老太爺道:「嗯,親事兒我可以答應你,只是媵妾是萬萬不行的。」

    薛老太爺強硬起來了,就是一步不讓,他是完全打著魚死網破的念頭:如果不能讓他女兒有一定的地位,她女兒如何能替他取回失去的一半兒?

    老太爺最終無法——他雖然拿住了薛家的軟肋,可是薛家也一樣拿住了他的軟肋:知道老太爺對於薛家皇商的生意是志在必得;老太爺只好再一次答應了薛老太爺:「媵妾就媵妾!只是醜話說到前頭,如果日後倩芊做了什麼錯兒事,我們趙家一樣會打發她回去的,絕不會姑息她。」

    薛老太爺連連點頭:「當然,這個我是明白的。」只要女兒進了趙家的門兒,只要能生個兒子出來——生不出兒子就讓她一直生下去,這個女兒不行,過個二三年另外的女兒也就到了出嫁的年齡,總之,趙家的兒子一定要出自於他薛家的肚皮;然後嘛,她們生了兒子的時候應該有了女兒,沒有就讓她們生!到時——,嘿嘿,再來個親上加親,趙家的女兒嫁到我們薛家來好了,那一半兒也就又回到了薛家!

    薛老太爺想得得意,臉上的惱怒也就去了一半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現在拿趙府無法,所以他就要磨練耐心:他等——!

    老太爺沉聲道:「還有一樣——,那一半兒是我們趙家買下的,你還是收下我們的銀子,不能當做是你女兒的妝奩。」老太爺不是傻子,當做媳婦的妾奩,那日後這一半兒就是到了趙家依然還是姓薛不是姓趙。

    薛老太爺沒有想到老太爺一下子便猜到了他一點兒心思,只是他沒有什麼可驚慌的,反正大家今天談的事情,哪一件都不光彩。

    薛老太爺十分不滿的嚷嚷道:「我不要你們銀子,白給你們一半兒,你還不同意?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們薛家的生意,姐夫你還是高抬貴手吧——日後,倩芊要給哪個,給得不也是你們趙家的兒女嘛。」

    便宜從來不是好沾的,這個道理老太爺七八歲時就知道了,所以他現在是一步不相讓了:「不管你說什麼,就是不能做妝奩,而且,這一半兒日後也不會由你女兒來打理;這一半兒,是我們趙家真金白銀向你們薛家買下來的,只能是這樣。」

    老太爺是什麼人?他既然敢張嘴要了薛家皇家生意的一半兒,那他自然會想到了日後如何應對薛家的惱怒,以及會有的報復。

    兩個老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較勁兒,最後卻薛老太爺敗下了陣來,又一次怒氣沖沖的走了。不同的是,這次老太爺心情也不好,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老太太看老太爺一張黑黑的臉,原本想問的話便又嚥了回去,只是她更擔心了:表弟和夫君二人倒底在搗什麼鬼?

    老太爺煩心的就是薛老太爺又一次的暴走:現在急得人不是他,是薛家;他可以和任何人打賭,明兒薛老太爺還會再來找他議事的。不過,老太爺認為倩芊嫁入趙家做媵妾一事兒,他還真不好同趙一鳴和紅裳說。

    紅裳僅僅是誥命也就罷了:就是一品誥命,她也是個填房,所以讓正室的妹妹做媵妾也沒有什麼不妥;但是,要命的就在於紅裳可是得了太后的賞賜——如果倩芊做了趙一鳴的媵妾,那麼打了紅裳的臉,就是掃了太后的體面啊。

    這當然是不行的!老太爺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便展開了眉頭:他想到了法子!

    老太爺拂著鬍子笑了兩聲兒:這可不要怪我了,表弟。是你硬要把女兒送來的,我不能因你一個女兒,就壞了兒子的大好前程,就惹得太后生氣,皇上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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