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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九章 打得就是你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文 / 一個女人

    一百零九章打得就是你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那娘子起身移步走向了孫姨娘,而紅裳這個時候卻回頭對畫兒使了個眼色,畫兒輕輕搖頭一笑:她知道夫人的意思是讓她離開了一下;不過不必了,一來她自老太太那裡來,知道那娘子說得話兒沒有什麼不能聽的;二來如果孫姨娘現在還敢亂開口,那她就是找死了。

    畫兒想到這裡嘴角浮上了一絲壞笑:如果孫姨娘攀咬自己什麼,也不是壞事兒——至少自己可以替夫人除掉這麼一個麻煩!畫兒心思玲瓏,她當然知道孫姨娘今日斷不會當真心服,日後有機會,她依然還是會找她們夫人的麻煩,不如早些除去的好。

    紅裳看畫兒不走也是一笑:既然畫兒一點兒也不介意,就表示老太太上次的提議她現在已經不再放在心上了。紅裳當然更是安心:她一直擔心畫兒因收房的事兒而看不開,在趙府當差再感覺不自在,真那樣就不如讓畫兒到莊子或是哪裡去——雖然紅裳有些不捨得畫兒,但做人不能總考慮自己,也要為親人、友人多作考慮不是?

    畫兒和侍書雖然口口聲聲的自稱奴婢,但在紅裳看來:她們可算得是自己的朋友,嗯,侍書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半個親人了。

    畫兒能自己想得開看得透是再好沒有了,紅裳看著畫兒又笑了一笑:畫兒真是一個好丫頭啊,她的心氣兒,她的眼界與心胸已經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了。

    老太太屋裡的娘子已經走到了孫姨娘面前,她平靜的看著有些驚懼的孫姨娘道:「老太爺讓我問姨娘一句話,你眼中可還有老太爺和老太太嗎?」

    說著,那娘子揚手就掌了孫姨娘一記耳光,打得是又脆又響——打耳光絕對是個技術活兒,打得又重又響又不讓自己的手太疼可不容易,一看這娘子打得如此漂亮便是常作此事的人兒。

    這娘子除了常作此事所以打得格外響亮外,她還有一個心眼兒:眼前坐著的可是趙府的主母,她是有心要在主母面前討個好兒——姨娘居然敢給夫人臉子看,不打她打誰?

    孫姨娘的臉上立時起了五個指印,她被打得極痛,可是卻不敢哭喊,也不敢躲閃,只能叩頭答道:「我萬萬不敢冒犯老太爺和老太太,我只是不小心,絕不是故意的,請老太爺和老太太明鑒。」

    那娘子的神色不變,還是平靜得看著孫姨娘已經和剛剛不太一樣的臉:「老太爺說了,長輩兒主子屋裡的貓啊狗啊,小輩兒主子看到都要愛護三分才對,更何況那是是一個人呢,更何況你不過是一個賤妾!老太太的人也是你能打得,你還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

    孫姨娘只管叩頭,那娘子不理會她的告饒,拉起孫姨娘來,對著她的另一邊兒臉又是一掌,然後平靜的道:「說,你還記得你是什麼身份嗎?」

    那娘子根本不必同孫姨娘客氣的:她現在可是代老太爺和老太太在懲處孫姨娘。再加上這娘子有心要在紅裳面前買個好兒——她這是再為自己日後鋪路呢,只要是能打人的時機她絕不會手軟。

    孫姨娘聽到那娘子的話後是又羞又惱,可是半絲也發作不得,只得流著淚道:「我、我只是趙府的一名妾室。」

    那娘子聽到以後先一掌又打上了孫姨娘的臉,才平淡的問了句:「你自稱什麼?你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紅裳看到這裡幾乎忍不住要搖頭了:孫姨娘不是被打糊塗了吧?就算打她的只是一個奴僕,可是眼下是她拿主子款兒的時候嗎?而且這娘子現在可是代老太爺責罰人,孫姨娘居然敢口口聲聲在人家面前自稱「我」,不是找打是什麼?

    不過,那娘子的最後一句話,紅裳很是不解:孫姨娘不就是妾嗎?她在此事兒上沒有說錯兒話啊,為什麼要質問她這個呢?

    孫姨娘低下了頭,一時沒有答上話來。孫姨娘現在幾乎把一銀牙咬碎:娘子所說得話她懂!但那都是極早以前的事情了,府裡原就沒有幾個人知道詳情;這個娘子看來也是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的近人兒,才會得知的吧?只是為了這麼一點子小事兒,老太爺便要揪出原來的舊事狠狠打掉她所有的體面嗎?

    那娘子可沒有耐心等孫姨娘慢慢想清楚該怎麼說,回手又給了她兩個耳光,一下子讓孫姨娘明白了過來:她不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是不行的。

    孫姨娘沒有開口,她的淚水就流得就如同小河一樣,可是她卻不敢再不開口說話——她可是憑著這臉兒在趙府過活,打壞了這張臉,她的老爺怕是更不會再看她一眼兒了。趙姨娘無奈下只得低低的回道:「賤妾,賤妾是趙府的嬖妾。」

    那娘子喝道:「你倒底在說什麼,夫人可是沒有聽清楚。」

    那娘子說完,對著紅裳側身欠了欠身子。紅裳對著娘子笑了笑,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兒——娘子的用心,紅裳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孫姨娘只能再大聲兒說一次:「賤妾,賤妾是嬖妾。」

    那娘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太爺說,讓你謹記你自己的身份,雖然我們顧著大家的體面不對外人提些什麼,但我們是禮教傳家之族,規矩與身份是一向不能忘的,別人忘了倒沒有什麼,最重要的是你要牢牢記住!孫氏日後還是不要再自抬身價,還要注意你在主子們面前時的自稱。」

    孫姨娘只能咬著牙輕輕答道:「賤妾謹記老太爺的教誨。」

    紅裳雖然聽得不太懂,但明白了一件事兒,好似孫姨娘的身份在姨娘裡是很低的:難道妾也是分等級的嗎?

    那娘子又淡淡的道:「你除了冒犯了夫人要好好同夫人認錯外,還有一個人你也要好好的賠個不是,知道嗎?還有,傷到了那裡你也該好好看看,然後有些表示才對。」說完那娘子看向了畫兒,她的眼睛裡明顯帶著一絲笑意兒。

    畫兒對著那娘子微微蹲了蹲身子,算是謝過了她:這娘子雖然面無表情,不過倒真是個有趣兒的人。

    孫姨娘含淚叩頭答應了下來:「賤妾明白,賤妾一定會好好給夫人、還有畫兒姑娘賠罪的。」

    那娘子點了點頭道:「老太爺還讓我囑咐你兩句話,第一句,恭順為婦人之大禮,希望你能記住;第二句,七出之條對你而言雖然有些抬舉了你,但你也應該好好看一看七出,以此為警示才對。」

    孫姨娘又乖乖的答應了,只是最後一句話,她聽得有些糊里糊塗:她犯了什麼七出之條了,讓老太爺說出如此的重話來。

    紅裳聽到老太爺的話後,心中有些不舒服起來:老太爺一定知道自己會屋裡看這娘子罰孫姨娘,所以這話不只是說給孫姨娘一個人聽得吧?想起老太爺和老太太執意要給趙一鳴塞女人,紅裳的心氣更有些不順起來。

    就在紅裳心思轉到旁處時,那娘子處置完了孫姨娘,已經走回到紅裳面前蹲下行禮:「夫人,老太爺的話問完了,奴婢現在就告退去回老太爺的話了。」

    紅裳站了起來:「娘子慢走。」這是因為這娘子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兒,又是領了老太爺的差事兒,紅裳出於對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孝道,所以才會站了起來。

    娘子又福了下去:「夫人請坐,奴婢不敢當。」看到紅裳坐回去,那娘子才後退兩步轉身走了。畫兒緊隨其後,她那娘子送出了門去。

    送走了老太太屋裡的娘子後,畫兒轉身回來伏在紅裳耳邊忍笑說道:「那娘子讓我同夫人說,雖然孫姨娘的臉上現在看不出什麼來,明兒一早她就會知道厲害了。」

    紅裳仔細看了看孫姨娘的臉上:現在還不叫厲害?照那娘子的話,明兒孫姨娘的臉還不成豬頭了!

    孫姨娘正自惱恨不已,只是她不恨老太爺,她也恨不起;她把今天所遭得罪、所受得苦都記到了紅裳的身上。

    孫姨娘暗暗咬牙,恨得紅裳那叫一個牙根兒疼:不是夫人讓畫兒去請示老太爺,那老太爺怎麼會使了人來責罰自己?我說怎麼不讓侍書去回老太爺,偏要叫畫兒去呢,原來是有這個緣故!

    只是孫姨娘還是很不解:畫兒同老太爺說了什麼,老太爺會因為一個丫頭如此責罰自己。

    有一件事兒,是宋姨娘知道,但沒有告訴給小陳姨娘和孫姨娘的——那就是老太太有意要把畫兒送給趙一鳴做通房丫頭的事兒;所以至今孫姨娘還不知道此事。

    孫姨娘今兒推倒了畫兒,老太太會怎麼想,老太爺會怎麼想?兩個老人家可是認為孫姨娘已經知道了畫兒要給趙一鳴做通房丫頭的事兒。畫兒的事情,因為紅裳已經讓老太太折了臉面,現在連個低等的妾室也敢吃味兒出手打了老太太的人,老太太如何能不生氣?老太爺當然也是做此想,再加上有老太太在一旁加油添醋,老太爺如何能不重重的罰孫姨娘呢?

    孫姨娘一咬牙,便扯動了臉上的傷疼得直吸涼氣兒;她不禁看了一眼紅裳,現在該夫人處罰自己了,怎麼想個法子,不讓夫人當真責罰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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